陆焚舟对上刘思劳不怀好意的目光,微一挑眉,却神色不变,慢慢走过去。
“小子,你可教我好等啊!”刘思劳淡淡道。
陆焚舟瞥了眼宿舍里面,眼中斗然闪过一抹寒意。
他的床褥已然被翻了个底朝天,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而就在这时,另外两名矿工靠了过来,与刘思劳形成“品”字形的夹击之势,将陆焚舟钳在中间。
刘思劳笑眯眯地揽住陆焚舟肩膀,道:“你也知道当众闹事的后果,进去说。”
矿场明令禁止私下斗殴,不管什么理由,一旦发现,必遭鞭刑!
那并非普通的鞭刑,鞭生倒刺,轻则把人打成残废,重则当场打死。
因此,刘思劳吃准了陆焚舟不敢把事情闹大,强拉着他,就要往房间里带。
“你能活着回来真是走运,把你藏的魔元石都交出来,否则……”刘思劳语气狰狞,警告意味甚浓。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块砖!
陆焚舟俯身拾砖一气呵成,狠狠拍在刘思劳脑门上!
砰!
刘思劳惨叫,额头鲜血直流,踉跄而退。
周围的矿工哗然,纷纷后退,生怕沾上了。
刘思劳的两个同伙则是懵了。
二人万万没想到,陆焚舟真敢当众动手,不怕吃鞭子吗?!
没等反应过来,陆焚舟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刘思劳,又是一板砖抡过去。
可怜刘思劳根本搞不清形势,再遭重击,这回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仰面栽倒。
然而陆焚舟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恶狠狠回过头来,他脸上沾了血,平添了几分狰狞杀气,拎着板砖,向那两个同伙靠近。
那两人接触到他的眼神,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那一双竖瞳,如蛇!
“站住!”
“你……你想干什么?!”
两人连连后退,颤声呵斥,声音出卖了心中的恐惧。
恰时,人群中奔出两人,大声道:“陆哥,别冲动啊!”
原来是赵三和林小满来了。
但他们表面上劝架,飞快地跑过来,却是一人架住一个同伙,嘴里不停劝道:“陆哥,别冲动,不然打死人啦!”
那两人被勒得挣脱不得,连声惊呼,现场乱作一团。
陆焚舟也不跟他们客气,狠狠两记板砖下去,登时砸得他们脑袋开花,身子软倒。
“干什么?!”
只听一声暴喝,人群骚动让开,几名执事弟子铁青着脸走来。
林小满和赵三连忙放开人,缩到陆焚舟身后。
执事弟子看着倒下的刘思劳三人,气得肺都要炸了,明知鞭刑残酷,竟还有人知法犯法,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一名执事掏出鞭子,凶狠地瞪着陆焚舟,森然道:“你们三个,滚过来!”
其他围观的矿工不禁咽了咽唾沫,那辫子上的倒刺闪烁寒光,依稀还带着干涸的血渍,让人心悸不已。
然而陆焚舟没有动,他双臂抱胸,扫视那几个执事弟子,随即嘴角一翘,对其中一人道:“这位师兄,又见面了。”
为首的执事弟子一怔,看向陆焚舟打招呼的对象,只见后者微微苦笑,不由皱眉,问:“黄师弟,你认识?”
黄姓执事正是昨天接待陆焚舟的那个,他叹了一声,凑到前者耳边,低语了两句,又指了指陆焚舟。
那执事闻言,不禁脸色微变:“就是他?”
当他重新看向陆焚舟,已然收起厉色,神情凝重地问:“原来你就是陆师弟。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否解释一下?”
此话一出,围观的矿工们全呆住了。
执事弟子,历来对矿工任打任骂,何时问过缘由了?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陆焚舟道:“他们三个不但抢劫我的房间,还勒索我,我被迫反击。”说话间,他让开身位,把一团乱的宿舍展示出来。
那执事闻言,脸色一寒,森然道:“竟敢勒索同门,反了天了!”他甚至不用核实陆焚舟是否说谎,鞭子凭空一抽,喝道,“打死这三个傻逼!”
“是!”
众执事得令,当即把满头是血的刘思劳三人拖到一旁,鞭子如雨点般打下!
惨叫声回荡开来,一众矿工直感到背后发寒,又见为首执事神情冷峻地看过来,忙不迭作鸟兽散。
陆焚舟拱手问:“师兄如何称呼?”
“杜阎。”
那执事不敢怠慢,回了一礼。
被提拔到丹房试工后,陆焚舟的身份已然今非昔比,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晋升为正式的丹房弟子,杜阎也不敢轻易得罪。
毕竟他每月三颗养灵丹的门俸,都是从丹房那边过来的!
杜阎走上两步,看了眼宿舍里乱糟糟的情况,不用陆焚舟说话,抢先道:“陆师弟,这儿不能住了,要不以后你就搬到血髓厅去?”
他语带一丝讨好。
跟未来的丹房弟子搞好关系,必然不乏好处。
陆焚舟当然知他所想,笑了笑道:“多谢杜师兄好意,但我在这里住习惯了。”
住进血髓厅,他晚上还怎么出来?
那是万万不行的。
好在杜阎也没强求,吩咐道:“黄师弟,去把空的那张床搬过来!”然后,他又踏入宿舍,麻利地收拾起来,“来来来,帮个忙。”
赵三和林小满连忙动手收拾。
看杜阎一副亲力亲为、与工友同乐的样子,陆焚舟不禁哑然。
在修仙界,身份与权力,果然能带来很多便利啊。
四人忙活了一阵,把宿舍倒腾了一遍,黄师弟等人也搬来了新床,当即宿舍焕然一新,再不见之前狗窝一般的寒酸。
忙活期间,杜阎和声和气地询问了一番陆焚舟在丹房的工作情况,得知后者被委任去照看灵药,不禁羡慕异常,态度愈发热络。
在他看来,没什么比照看灵药更肥的差使了,日常玩玩花草,随便私种点灵药,都远胜他们这些苦哈哈的矿场监管了。
“陆师弟,那我们不打扰,先告辞了!”
最后,杜阎满意地带着人离开。
经过一些旁敲侧击,他大致了解了陆焚舟的秉性,洞悉此人喜静,不愿多管闲事,顿时放下心来。
他最担心的就是陆焚舟仗着身份,对矿区的事情发号施令,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