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
负责解石的大师傅，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我开了这么多年石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谁去查一下，买下这些石头的是什么人！”
“是，是这位张昊先生！”
伙计话音落下，现场的视觉焦点瞬间就落在耗子身上。
有震惊，有艳羡，但更多的还是恐惧。
会来祝家别苑选宝的，大都是圈里的老江湖，稍加提醒，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敢砸祝家的场子，未免也太猖狂了吧！”
“张昊，这名字有点耳熟啊，是不是闻烟小筑的？”
“柳老板的人？平时在古玩街，柳老板一向待人和气，这怎么突然就向祝家宣战了！”
议论声层出不穷，在原本的高潮上，又狠狠推了一把。
而耗子，又是典型的人来疯性格。
只见他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享受一般的说道：“没错，我就是要砸祝家的场子，只要祝家还做赌石的生意，我就天天过来捡漏，要是碰上其他不错的古玩，小爷我也一并收了！”
“唐凤九，你这是什么意思！”
说话的不是伙计，而是一个身穿唐服，佩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
他叫吴岳，是祝家别苑的首席大掌眼。
而他的判断力，显然要高过在场的其他人。
他一眼就看出来，耗子只是冲锋陷阵的白手套，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是我这个有着同样身份的掌眼先生。
“什么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故意装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吴掌眼，我干什么了，怎么突然就把矛头对准我了？”
“别人对你不了解，我却很清楚你的身份。”
吴岳眉头深锁，一双眼睛似剑锋般锐利，“你跟这个耗子以兄弟相称，在闻烟小筑也身兼掌眼一职，我有理由相信，是你在背后操刀，才让耗子捡了这么多件天漏！”
“卧槽！”
人群中，立刻有人发出惊呼，“我记得没错的话，唐先生是万宝楼的掌眼先生吧，这是要跟祝家撕破脸了？”
“我和耗子确实关系不错，但你说我是幕后主使，可有什么证据吗？”
我冷笑道。
而论起耍无赖的本事，耗子显然更在我之上。
“就是，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耗子咋咋呼呼的说，“我捡我的漏，跟凤九有什么关系，来来来，再给我挑几块石头！”
说话间，他又挤到堆满原石的柜台前面。
并且是全无避讳，一边看手机，一边挑选石头。
“证据就在你手机里面！”
吴岳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指着耗子口水乱溅，“肯定是唐凤九在信息里，告诉你哪些石头有绿，哪件古玩能大涨，来人，把他的手机拿过来！”
可这话一出，周围几个伙计脸色都变得格外古怪。
就近的一人小声说道：“吴掌眼，这不是坏了规矩嘛？”
“坏什么规矩……”
吴岳本能反驳，但很快，他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也意识到这有多么离谱。
赌石就只有一条规矩。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你管得着人家是自己选，还是别人帮选啊！
“祝家别苑了不起啊，居然还要收我的手机！”
耗子也迅速抓到这个华点，把声调拔的极高，“要是我再涨几块，你是不是就要赶我出去了啊！”
“吴掌眼，虽然张老板有点挑衅，但他至少守规矩，你要是这么整，可就有点太难看了啊！”
“谁说不是呢，没见过哪家玉石铺子，见到客户连开几块大涨，就跟这儿瞪眼甩脸子的！”
“就算是你们祝家，也不能这么店大欺客，大家说对不对啊！”
热闹归热闹，可耗子此刻的身份，和大家一样都是客户，见到吴岳如此蛮不讲理，大家自然都站出来声援。
耗子一番抱拳，再次把众人的情绪推向新的巅峰。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和耗子能配合的这样天衣无缝。
只见吴岳那张脸，已经黑如焦炭。
强忍着众人的指责，吴岳来到我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唐凤九，我不知道你抽的哪门子疯，但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到此位置，否则家主不会放过你的！”
“吓唬我啊！”
我拉长脸色，冷声道，“我知道你在祝家待了几十年了，但就算这样，你也得拿出来证据，这么红口白牙的就要污蔑我，你觉得我会认？”
“你！”
吴岳气的快要炸毛了。
而就在这时，新的变故出现了。
从一楼跑上来几个伙计，每个人脸上都挂满惊慌，仿佛世界末日了一样。
“吴掌眼，出大事了，您快下去看看吧！”
“又怎么了！”
吴岳烦躁回应，那表情分明是在说，再大的事，难道还能有这里的事情大吗！
我跟耗子这短短十分钟的配合，差不多已经让祝家损失了数千万的资金。
显然，再大的事情在吴岳看来，都显得没那么夸张了。
“来了几个神仙，就跟开了天眼一样，点哪块中哪块，这才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连涨十七块石头了！”
“你说什么！”
吴岳差点没跳起来，“一楼怎么也这样，捡漏的是什么人！”
“是……”
那伙计刚要开口，忽然发觉不对，讷讷的问，“您为什么要说又？”
吴岳没心情追问，而是一记冷眼朝我看了过来。
“看我干嘛！”
我耸耸肩膀，“就算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人在二楼，然后捡你们一楼的漏吧！”
话虽如此，我心里却是冷笑不止。
坐镇一楼的可是阿香姐，论捡宝的能力，她绝对不在我之下！
更何况，她还有神之一刀的手段，这要是放开手脚，半天之内，估计就能把整个祝家别苑的宝贝给搬空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吴岳已然到了崩溃的极限。
而我的目光，也越发的冷冽下来。
这就是我的计划。
既然祝家执意要把祝玲珑嫁给秦家，那我和阿香姐，就把祝家的生意一步步做垮！
只要是被我们选中的，皆是天漏！
反之，那些被剩下的，全都成了无人问津的废石，再也不会有人对他们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