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欣赏:“不光是我这个副总指挥蒙在鼓里,第二战区的阎司令都发电报来埋怨——说我组织这么大战役,怎么不跟他打招呼。你们说说,这事怎么看?”
一个参谋往前一步,朗声说:“说实话,干得漂亮!以一个团的兵力,加上地方武装,就敢啃平安县城这块硬骨头——那可是鬼子工事坚固、重兵把守的地方。这绝对是创举,为我军城市攻坚积累了宝贵经验,单从战例看,堪称经典。”
另一个参谋接着说:“我去过独立团,那支部队确实特别。从团长到士兵,身上都带着一股劲儿。”
老总来了兴致:“哦?什么劲儿?详细说说。”
“桀骜不驯,性如烈火。”那参谋形容道,“就像一大堆干柴,平时堆在那儿不起眼,可只要有颗火星,‘轰’一下就能烧起冲天大火。李云龙就是那颗火星——每次投入战斗,他几句话一煽,全团人就嗷嗷叫着往上冲。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往往出奇地强。”
角落里一个参谋皱着眉,语气严肃:“话虽如此,李云龙未经请示,就调动上万人卷入战斗,这是无组织无纪律。更何况,听说他是为了救一个女人才打县城,多少带点私仇的意思,造成那么多伤亡……单论这一条,枪毙他都不算过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从实际效果看,这场‘混战’让晋西北的鬼子损失惨重,各参战部队都有斩获,好些小块抗日根据地还无意中连成了片。这作战效果,不亚于发动了一次大战役。”
一个通信兵掀帘进来,敬礼报告:“延安方面来电,询问袁军长的下落。”
老总一愣,随即恍然:“袁丫头?她啥时候来的晋西北?”
旁边的参谋连忙回道:“听说来了有一阵了,就住在李云龙的赵家峪。”
老总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忽然笑了:“这就对了!水落石出,冤有头债有主。敢情李云龙不是为了自己老婆,是为了鲁军的袁军长。”他转向参谋,“替我起草份电文,给李云龙发个嘉奖——这小子虽然胆大包天,但护住了友军将领,功得记上。”
386旅旅部里,李云龙笔挺地站着,旅长背着手在他面前来回踱步,语气又气又急:“说啊!怎么不说了?你的英雄事迹呢?怎么,这会儿成哑巴了?你不讲,我来讲!”
他猛地停下脚步,指着李云龙:“作为男人,你有种,有情有义,是条汉子!但作为军人,尤其是指挥员,你根本他娘的不够格!怎么,不服气?”
李云龙梗着脖子:“我没不服气,谁敢不服您啊。”
“还敢嘴硬!”旅长眼睛一瞪,“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撤你的职!”
“旅长……”李云龙还想辩解,房门“哐当”一声被踹开,星儿扶着门框站在门口,身上还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却眼神清亮:“陈叔叔!”
旅长回头一看,赶紧上前:“星丫头?你这是咋了?一身伤!”
“被山本的特工队偷袭,绑去了平安县城。”星儿喘了口气,看向李云龙,“李团长是为了救我,才动用部队攻打县城的。这事不怪他,要罚就罚我。”
旅长听完,脸色缓和下来,一拍大腿:“好!好啊!这功比过大!”他转向李云龙,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小子,算你有种。这事我会上报总部,该给你的嘉奖,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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