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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秋闱风波,少年心印

作者:雪满星天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中秋过后,京城的风添了几分凉意,御书房外的槐叶落了满地,踩上去沙沙作响。宋云安背着书包穿过回廊时,正撞见几位伴读聚在角落里低声议论,话题离不开即将到来的秋闱——虽与他们这些稚子无关,却牵动着京中所有勋贵朝臣的心,连学宫里的气氛都跟着凝重起来。


    “听说了吗?今年秋闱的主考官是李太傅,他可是二皇子的恩师。”


    “那岂不是说,二皇子的人要占尽先机?”


    “嘘……小声点,被其它皇子的人听见,又要争执了。”


    宋云安脚步未停,像没听见似的走进书房。赵奕已经坐在座位上,手里转着支笔,见他进来便抱怨:“这破天气,冷得人手都握不住笔。”他面前的书册翻开着,上面满是歪歪扭扭的批注,显然是昨晚没好好温书。


    宋云安放下书包,将一个温热的手炉塞进他怀里:“我娘让厨房煨的,揣着能暖和些。”这是白云桃特意叮嘱的,知道赵奕畏寒,每日让青禾备着暖手炉,由宋云安带给七皇子。


    赵奕眼睛一亮,立刻把冰冷的手揣进去,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你娘疼我。不像我母妃,只知道让我背那些枯燥的文章。”


    宋云安没接话,翻开自己的书册。他知道,淑妃近来对赵奕管束极严,不仅每日加了两时辰的课,还让他跟着朝臣学处理庶务,显然是想借秋闱的机会,让七皇子在景元帝面前多露些锋芒。


    先生进来时,脸色比往日严肃几分:“今日不讲经义,我们论策——就论‘秋闱取士,当重才还是重德’。”


    这话一出,书房里顿时安静下来。秋闱取士本就是敏感话题,重才则可能被指为“结党”,重德又可能被斥为“空谈”,稍有不慎便会触怒皇子派系。


    赵奕皱着眉,显然没头绪,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宋安。宋云安不动声色地在纸上写了个“衡”字,推给他看。


    赵奕眼睛一亮,立刻举手:“先生,儿臣以为,才与德当衡之。无才者难以治国,无德者必致祸乱,唯有才德兼备,方是国之栋梁。”


    这番话虽简单,却切中要害,连先生都赞许地点点头:“七皇子所言极是。宋云安,你以为呢?”


    宋云安站起身,声音清朗:“学生以为,衡之固然重要,更需‘辨’。才易显,德难查,需设细目以辨真伪——譬如考其乡邻,察其言行,观其临事之态,方能知其真德。”


    他竟能在“衡”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提出具体的甄别之法!先生抚掌道:“好一个‘辨’字!宋小公子此言,颇有见地!”


    赵奕听得眼睛发亮,等宋云安坐下,悄悄竖了个大拇指——他就知道,宋云安总能想出好主意。


    散学后,两人并肩走在御书房的石板路上,赵奕忽然说:“昨日我母妃说,秋闱放榜后,要在宫里设宴,邀请新科进士,你也来。”


    宋云安脚步微顿:“我只是伴读,去了怕是不合规矩。”


    “规矩都是人定的!”赵奕满不在乎,“我说你能来,你就能来。正好让你见识见识,那些进士是不是真像文章里写的那么厉害。”


    宋云安拗不过他,只好应下。心里却隐隐觉得,宫中设这场宴,恐怕不只是为了笼络新科进士那么简单。


    回到定国公府,宋云安把秋闱论策和赴宴的事告诉了白云桃。白云桃正坐在窗边绣小衣服——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已经显怀七个多月,行动渐渐不便,却仍坚持亲手给腹中的孩子缝制衣物。


    “衡之,辨之……”白云桃放下针线,若有所思,“你说得很好。只是这‘辨’字,最是难行。”在官场里,真德往往敌不过利益,多少有才之士,最终都折在了“德”字上。


    “娘,那我该去赴宴吗?”宋云安问道。


    白云桃想了想:“去。但记住,少说话,多观察。尤其留意那些新科进士,看看他们是围着二皇子或其它皇子转,还是与七皇子亲近,更要记下那些谁都不得罪、只埋头饮酒的人。”


    宋云安点点头,把母亲的话记在心里。他知道,这场看似寻常的宴席,实则是各方势力的角力场,他这个小小的伴读,必须步步谨慎。


    秋闱放榜那日,京城里鞭炮声此起彼伏。新科状元是江南来的寒门士子,名叫周明轩,据说文章写得极好,且为人耿直,不攀附权贵。放榜后,他没有先去拜会主考官李太傅,反而去了国子监,说是想看看京城的文脉之地。


    这举动让不少人意外,也让景元帝颇为欣赏,特意召见了他,夸他“有风骨”。


    宫中的宴席就设在三日后。宋云安跟着赵奕走进院门时,见宾客满堂,衣香鬓影,比定国公府的宴席热闹得多。二皇子赵弘也在,正端着酒杯与几位进士谈笑风生,眼角的余光时不时瞟向门口,带着几分审视。


    “那就是周明轩。”赵奕用胳膊肘碰了碰宋云安,示意他看角落里那个穿着青布长衫的年轻人。周明轩正独自饮酒,面对周围的寒暄,只是礼貌性地点头,并不热络。


    宋云安点点头,目光扫过全场——果然如白云桃所说,大部分进士围着二皇子或其它皇子,唯有寥寥几人,像周明轩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既不攀附,也不得罪。


    宴席过半,淑妃忽然提议让新科进士赋诗助兴。二皇子立刻笑着说:“周状元文采出众,不如就请周状元先来?”这话看似推崇,实则是想让寒门出身的周明轩在权贵面前出丑。


    周明轩站起身,从容道:“臣不善应酬,只知‘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若要赋诗,臣愿以‘秋闱’为题,献丑了。”


    他朗声道来,诗句里没有称颂,没有谄媚,只写了寒门士子十年苦读的艰辛,写了对“唯才是举”的期盼,最后一句“但求朝堂无弊政,何惧风霜染鬓华”,更是掷地有声。


    满座寂静。二皇子的脸色有些难看,淑妃却抚掌笑道:“好一个‘但求朝堂无弊政’!周状元果然风骨不凡!”


    赵奕也跟着叫好,偷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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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云安说:“这人不错,比那些只会说好听话的强多了。”


    宋云安没说话,只是看着周明轩。他注意到,周明轩念诗时,目光扫过二皇子和七皇子,却没有丝毫畏缩,最后落在远处的宫墙上,仿佛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志向所在。


    宴席结束后,宋云安跟着赵奕准备离开,却被周明轩叫住:“这位小公子请留步。”


    宋云安回过头,有些意外。


    周明轩对着他拱手行礼,目光温和:“方才听七皇子唤小公子‘宋云安’,想必就是定国公府的宋小公子?”


    “正是。”宋云安回礼。


    “小公子在学宫论策时,提出‘辨德需观临事之态’,周某深以为然。”周明轩的眼中带着赞许,“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地,将来必成大器。”


    宋云安没想到自己在学宫的话会被他听到,谦虚道:“先生谬赞,只是随口之言。”


    “非是谬赞。”周明轩摇摇头,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玉质普通,上面却刻着个“慎”字,“这枚玉佩送与小公子,望小公子日后无论身处何地,皆能‘慎思、慎言、慎行’。”


    宋云安接过玉佩,触手微凉,那“慎”字刻得极深,仿佛要烙进玉里。他郑重地收进袖中:“多谢先生教诲。”


    回去的路上,赵奕好奇地问:“那周状元跟你说什么了?还送你东西?”


    “没什么,只是勉励我好好读书。”宋云安没有细说。他知道,周明轩这枚玉佩,不仅是赠给他的,更是在提醒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谨慎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回到定国公府,宋安把玉佩拿给白云桃看。白云桃摩挲着上面的“慎”字,眼底闪过一丝欣慰:“这位周状元,倒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安安,你要记住这枚玉佩的意思,无论将来走到哪一步,都不能忘了‘慎’字。”


    “我记住了。”宋云安点头,把玉佩系在腰间,贴身戴着。


    夜里,宋彦博回来,听白云桃说了宴席上的事,若有所思道:“周明轩虽是寒门出身,却颇有胆识,今日在宴席上那番话,怕是已经得罪了二皇子。他赠玉佩给安安,既是示好,也是……想找个依托。”


    白云桃皱眉:“那我们要不要……”


    “不必。”宋彦博摇头,“此人有风骨,却不懂藏拙,我们此时靠近,反而会引火烧身。让安安与他保持距离,只记着这份情分便好。”


    白云桃明白过来,这便是官场的无奈——不是所有有才德的人,都能随意结交。


    【系统提示:宋云安在复杂场合中保持谨慎,获周明轩赏识,触发“谨言慎行”特质,好孕值+80。当前好孕值:260+80=340。】


    意识里的提示音让白云桃微微松了口气。看着身边熟睡的宋安,腰间的玉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忽然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时刻护着的小不点,已经能在风雨中站稳脚跟,用自己的聪慧和谨慎,为自己铺就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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