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带着桂花的甜香,漫过定国公府的飞檐,落在宜宁院的窗台上。白云桃正坐在梳妆台前,由青禾为她绾发,铜镜里映出她含笑的眉眼——方才宋彦博还在耳边念叨,说趁着秋光正好,该去城外的玉泉寺拜拜,求菩萨赐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姑娘,世子爷这几日张口闭口都是女儿,怕是魔怔了。”青禾梳着发鬓,忍不住打趣,“昨儿个还让人去琉璃厂订了对银镯子,说是要给未来的大小姐备着。”
白云桃指尖抚过镜台上的玉梳,唇角漾起浅浅的笑意:“他呀,就是被安安闹的。你看安安这性子,整日里就喜欢调皮捣蛋,把书房的兵书都撕了做纸鸢,他是盼着有个文静的女儿,能陪他读诗作画。”
三四岁的男孩正是最顽皮的时候。
正说着,宋云安穿着身小箭袖,举着支玩具小弓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乳母,嘴里喊着:“爹爹!射箭!”小家伙刚学会说连贯的句子不到三个月,却总爱模仿宋彦博的样子,走路都带着股小将军的派头。
白云桃笑着拉住他,替他擦了擦额角的汗:“慢些跑,仔细摔着。你爹爹在书房呢,不许去捣乱。”
宋云安却不依,抱着她的腿撒娇:“娘……娘也去……看爹爹射箭……”
正闹着,宋彦博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墨香。他一把将儿子捞起来,架在肩头:“臭小子,又缠着你娘?走,爹爹带你去后院射箭,让你娘歇歇。”
宋云安立刻欢呼起来,小胳膊紧紧搂住父亲的脖子。宋彦博走到白云桃面前,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等我带他回来用晚膳。”
白云桃点头应着,看着父子俩说说笑笑地离开,阳光透过窗棂落在空荡荡的门槛上,心里忽然泛起一丝莫名的柔软——若是真有个女儿,像宋彦博说的那样,梳着双丫髻,穿着粉裙子,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描花样子,该是何等熨帖。
这念头刚闪过,小腹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坠痛,像是来月信前的预兆,却又带着点不同寻常的滞涩。白云桃蹙了蹙眉,伸手轻轻按住小腹——这几日总觉得困倦,吃什么都没胃口,难不成是秋燥伤了脾胃?
“青禾,”她扬声道,“去请陈太医来一趟,说我这几日有些不适。”
陈太医是宫里的老人,最擅长调理女科,当年白云桃怀宋云安时,便是他一直照看着。半个时辰后,太医提着药箱进来,仔细诊了脉,又问了些饮食起居,忽然抚着胡须笑了:“世子夫人恭喜了,这是有喜了,约莫着刚满一月。”
“有喜了?”白云桃愣在原地,指尖微微发颤,“太医确定?”
“确定无疑。”陈太医笑道,“脉象滑而有力,是喜脉的征兆。只是刚怀上,夫人需得仔细些,前三个月最是要紧,不可劳累,不可动气,饮食也需清淡些。”
青禾在一旁听得眉开眼笑,连忙扶着白云桃:“姑娘,您听到了?您又有身孕了!太好了!”
白云桃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中百感交集。昨日还和宋彦博念叨着想要个女儿,今日竟真的怀上了,这缘分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又像是命中注定。她深吸一口气,眼底泛起湿润的光:“多谢太医,劳烦您跑一趟。青禾,取诊金来。”
送走陈太医,白云桃坐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小腹。意识里,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再次怀孕,当前孕周:4周+1天。健康度:90%(良好)。温馨提示:胎儿性别将于孕16周后解锁选择功能,请宿主届时留意。】
果然,还是要等到三四个月才能选性别。白云桃弯唇笑了——没关系,她有的是耐心等。这一次,她心意已决,一定要选个女儿。宋云安虽好,却终究是个皮猴,她盼着有个贴心的小棉袄,能陪她插花、刺绣,能在她鬓边轻声细语地喊“娘亲”。
傍晚时分,宋彦博带着宋安回来,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他皱了皱眉:“怎么了?谁不舒服?”
青禾笑着迎上去:“世子爷,是好消息!夫人她……又怀上了!”
宋彦博猛地顿住脚步,怀里的宋安差点滑下去。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白云桃,声音都在发颤:“你……你说什么?云桃她……”
白云桃忍着笑,故意板起脸:“陈太医刚来过,说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怎么,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宋彦博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我是太高兴了!云桃,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刚确定,这不是等你来报喜吗?”白云桃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不过太医说了,前三个月要静养,你往后可不许再带着安安来闹我。”
“不闹!绝不闹!”宋彦博连忙保证,又转身对宋云安说,“安安,听到没有?以后不许在娘面前大声嚷嚷,也不许碰娘的肚子,知道吗?”
宋云安似懂非懂地看着父亲,又看了看母亲的小腹,突然伸出小胖手轻轻摸了摸:“妹妹?”
这一声“妹妹”,把满屋子的人都逗笑了。宋彦博更是高兴得把他举起来:“对!是妹妹!安安真聪明!”
消息很快传到老夫人和柳氏耳中,福寿院顿时热闹起来。老夫人拄着拐杖,亲自来看白云桃,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又让人把库房里最好的人参、燕窝都搬到宜宁院,再三叮嘱:“这次可得仔细些,别像怀安安时那般操劳。府里的事有柳氏和二房帮衬,你只管安心养胎。”
柳氏也笑着说:“是啊,云桃,你就放宽心。中馈的事我先替你管着,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我再来问你。”
连一向不怎么上门的李氏,也带着春桃来了,手里捧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玉坠:“听说老大媳妇又有了,这是我前几日去护国寺求的,保准能生个漂亮的姑娘。”
宋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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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宋云安之间的年龄差距并不大,但辈分上确实差了一辈,宋平可是宋云安的小叔。
宋平亲父没有什么大本领,以后的发展肯定要依靠隔房的兄长。
李氏哪怕是为了宋平以后着想,如今也要尽心尽力的讨好白云桃
白云桃笑着谢过众人,心里暖暖的。这一次怀孕,比怀宋云安时从容了太多。那时她还在小心翼翼地站稳脚跟,处处提防着李氏和白云杏的算计;如今她是二品诰命夫人,府中上下无人不敬,又有宋彦博护着,老夫人疼着,只需要安心养胎,等着女儿的到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云桃的孕相渐渐显了出来。起初只是晨起时有些孕吐,吃些酸梅就能缓解;到了两月后,小腹微微隆起,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宋彦博每日里变着法地给她寻些合胃口的吃食,江南的糟鱼、岭南的荔枝、关外的奶酪,只要她随口提一句,不出三日定能摆在餐桌上。
宋云安也懂事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她,每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趴在她的肚子上听动静,嘴里念叨着:“妹妹……动……”惹得白云桃和宋彦博直笑。
这天午后,白云桃靠在软榻上看书,宋彦博坐在一旁替她剥橘子。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书页上,暖融融的。
“你说,这丫头会长得像谁?”宋彦博把一瓣橘子递到她嘴边,眼神里满是憧憬,“若是像你就好了,眼睛大大的,皮肤白白的,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
白云桃咬着橘子,含糊不清地说:“像你也不错啊,眉眼英气,长大了定是个美人。”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还是盼着她像我多些,能文静些。”
“文静好,文静好。”宋彦博连连点头,“可别像安安这般皮,将来能陪着你看看书,画些画,我就知足了。”
白云桃笑了,伸手抚上小腹。还有一个多月,就能知道这小家伙的性别了。系统说过,只要她在解锁功能时选择“女”,就能稳稳地生下个女儿。一想到不久后就能抱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儿,看着她和宋云安一起玩耍,她的心就像被浸在蜜里,甜得发腻。
“对了,”宋彦博忽然想起什么,“前几日陛下赏赐了些东珠,我让人打了对耳坠,等女儿出生了给她戴。”
“她还那么小,戴什么耳坠。”白云桃嗔怪道,心里却甜丝丝的。
“先备着嘛。”宋彦博笑得像个孩子,“还有小裙子、小鞋子,我都让人开始做了,粉的、黄的、蓝的,每种颜色都做几套。”
看着他兴奋的样子,白云桃忽然觉得,或许生女儿这件事,宋彦博比她还要期待。
可惜的是她有金手指,早就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会是男是女,就没有宋彦博的那份期待。
云桃都已经想好了,她的女儿不需要倾国倾城的容貌,只需要长得清秀淡雅极可,可一定要聪慧,这样才会在以后与其他人的斗争当中更好的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