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不少女郎脸上瞬间飞起红霞,尤其是周枝意,她最藏不住事,眼睛已是亮得如同星辰,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和发簪。
可钟既明的目光始终落在刘棠身上,周枝意眼中的光彩瞬间暗淡下去,指尖狠狠攥住了袖口,等她才抬起头时,眼中竟闪过了一丝恶毒。
坐在旁边的林有羡精准捕捉到了周枝意的情绪变化。
钟既明坐在前头,烟雾缭绕间,亦难掩其俊秀光彩,周身气度非旁人可比拟。
神秘人并未对钟既明的到来过多关注,林有羡有些讶异,对这位神秘人的身份也更加好奇。
“今日开篇诗为:竹影扫阶尘不动。”
此句意境清幽,以动衬静,既点了“竹”景,又暗含禅意。
一旁的琴师会意,指尖在琴弦上拨弄,三个清越孤高的音依次响起,余音袅袅。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只被重新放回溪流的羽觞。眼看到摇摇晃晃停在了钟既明面前。
它从容地从流水中取出酒杯,道:“月轮穿沼水无痕。”
“竹影”对“月轮”,“扫阶”对“穿沼”,“尘不动”对“水无痕”!工整至极,意境全出!”
全场爆发由衷的赞叹之声。不少人都抱着讨好三皇子的目的。
林有羡浑水摸鱼地赞叹几句,随后琴音再次响起,曲水重新流动,落在崔清溪身前。
她安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风过竹梢闻碎玉。”其声音也正如流水清溪。
众人皆是赞叹,不愧是以文著称的崔家女。连钟既明也不禁点了点头。
如今天下能令天下才子、士大夫信服的除了文人之首的裴家就是崔家。
两者是大启王朝的两大世家。早在前朝便有一句歌谣:“流水的王朝,铁打的裴崔。”
崔清溪之后,曲水再流,周枝意此时向前方使了个眼神。
在众人忽视的角落,一颗磁珠悄然入水。凡是钟既明在的地方,周枝意绝不会让他人抢了风头。
琴声再停,羽觞停在周枝意面前,她在难掩得意笑意,一张不知何处而来的纸条,此刻正被压在她面前的果盘底下。
周枝意大声得念出了纸条上的内容:“云开月面见冰轮。”
“碎玉”是虚写之声,“冰轮”是实喻之形!虚实相应,妙趣横生!“风过竹梢”是灵动,“云开月现”是豁达!一动一静,一密一疏
听到身旁赞叹声,周枝意神采更加飞扬,趁众人不注意时,恶狠狠地剜了刘棠一眼。
“周小姐何时变得如此文采斐然,我记得去年,周小姐可是连诗中意境都读不懂呢。”谢知诗阴阳怪气道。
“怎么,这天底下书这么多,就许你读,本小姐读不得?说我不懂诗中意境,我记得谢小姐去年连对诗的平zou都不懂呢。还叫什么谢知诗?”周枝意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在一片哄笑声钟,谢知诗的脸顿时红一片白一片。
反应过来钟既明还在场的周枝意,脸色一变,哪里还有半点嚣张样,完全一副乖巧模样,道:“谢姐姐,我只是想借此激励你,知诗,知诗,你也得像我一样多多学习才是,以后又不懂的尽管问我哈。”
哄笑声更大了,谢知诗的脸上也是精彩纷呈。
周枝意坐下的时候,不忘给林有羡投来得意的目光。
她将羽觞再次放入曲水之中,就在琴师拨响“徵——羽——宫”三个略显沉郁的音符时,周枝意借着袖摆的遮掩,指尖极其轻微地弹出一颗早已备好的、光滑的小石子。
那石子精准地落入溪流中一处关键位置,轻轻一撞旁边的卵石。极其微妙地改变了水流的力道和方向。
那原本缓缓漂流的羽觞,被这外力一推,速度稍增,方向一偏,果然“恰到好处”地越过了原本可能停驻的位置。稳稳地停在刘棠面前。
周枝意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和挑衅。
她就是要让刘棠在她之后出尽洋相,要让钟既明知道,她是珠玉,而刘棠是顽石。
她几乎已经预见到刘棠蹙眉苦思、对答不上、最终不得不罚酒的窘迫模样了!到时候,三殿下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草包!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刘棠身上,有担忧,有好奇,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刘棠看着面前那杯仿佛带着嘲讽意味的酒,又抬眸扫了一眼周枝意那掩饰不住得意的眼神,她脸上的些许凝重反而渐渐化开了。
她并未立刻开口,而是从容地执起案上的青玉酒杯,轻轻晃了晃其中琥珀色的酒液,目光仿佛透过酒杯,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
就在周枝意以为她技穷,嘴角忍不住要上扬时——
刘棠忽然微微一笑,那笑容清亮坦然,毫无滞涩。她放下酒杯,声音清晰而平稳地开口,对出了下句:
“曲水流觞期雅客。”
此句直接将眼前景、当下事点了出来,既切题,又暗含期待与遴选之意,将球又抛了回来。
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响起星星点点的议论声。
“不是说乡下来的,从未受过任何教育,目不识丁吗”
“是啊是啊,我就是来看这位刘郡主笑话的。难道传闻是假的。”
“你别说,这一句对的比上一句还好。”
在前期短暂的质疑和议论之后,众人的探讨声逐渐转为了赞叹,分析。
周枝意脸上原本得意的笑容慢慢僵住,然后一点点碎裂。
她处心积虑,是为了让刘棠衬托自己。结果非但没有成功,自己还成了对方展示才华的垫脚石。
“她作弊。”
周枝意脱口而出,根部来不及做任何思考:“你十二岁之前连口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上过学,读过书,还能对出这么完美的诗句。”
此言一出,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一边是对周枝意的话的认同——质疑刘棠才华的真实性,还有一小部分人则在暗指周枝意心中羞愤,不愿认输,竟胡乱攀咬。
林有羡侧过头看了一眼钟既明越皱越深的眉头,心知局面愈发不可控了。
按照原本的剧情。
接下来,她作为恶毒女配团成员之一,应该和江亭花一起站起来诬陷刘棠。然后在钟既明的帮助下,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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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展露出自己真正的才华。狠狠打她们这几个恶毒女配的脸。
“谁不知道刘棠本来就是一个农妇,这般精美的诗句,若非读了很多年书,怎么可能这般轻易作出。刘棠,胸无点墨没关系,可是作弊就不对了。”
刘棠如今虽被册封为郡主,可其在京城毫无根基,又无亲无故,其声名地位还比不得品阶低一位的临平县主。
江亭花此话一出,满场皆是寂静。随后,那原本站刘棠的一部分人消失了,大家都在谴责刘棠。
此时的刘棠孤立无援。可下一秒,钟既明发话了:“生长于乡下便不能饱读诗书?我记得父皇十五年前便办法了学堂下乡的政策,诸位这是在质疑王朝制度吗?”
在没有人注意的一侧,安分坐在座位上的林有羡脑袋突然如炸弹爆炸一般疼痛。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郡主再对几句。”林有羡说。
“对呀对呀,干脆再来几轮。”众人议论道。
“行,那就由本王开篇。”
两人一来一回,每过一轮,周枝意和临平县主的脸就黑上一分。作为恶毒姐妹,林有羡也配合的黑了脸。
三轮结束。席间爆发出赞叹之声。此时,已经无人敢再质疑刘棠的才华。
和书中一样,周枝意的算盘落空了。她的一切筹谋都成了刘棠成名的东风。
坐在林有羡身边那位从宴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探花郎突然开口了:“竹园诗会,确实比的应该是自己的才能,但作弊的不是郡主,而是周小姐。”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的周枝意身上。
周枝意又惊又怒:“你这书呆子,乱说什么?”
她欲趁众人不注意,将案上的纸条偷偷销毁掉,被眼疾手快的柳明掷以酒杯,打翻用于遮掩的花瓶,一张纸条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纸张的一角被酒水浸透,但纸上的字仍然清晰可见。
“云开月面见冰轮。”
七个笔锋尽显的瘦金字体,铿锵有力,可见执笔者功力深厚。
谢知诗见局面反转,想起刚刚周枝意那的得意模样,心中气极,哪里肯放过这个狠狠嘲讽她的机会。
“啧啧,这字写得好啊,怕是有十几年的功力才能写成这样,周枝意,你不是一直练的小楷吗,怎么一年时间连自己也变了不成。”
一年时间,重新练字体,并且写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自是不可能。
谢知诗原本“精彩纷呈”的表情如今转移到了周枝意脸上,她僵立在原地,承受着四面八方射来的各种目光,恨不得立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而刘棠与三皇子对视一眼,眼中也多了几分明悟与复杂之色。
比起周围人异样鄙夷的目光而言,刘棠和钟既明此时的“眉来眼去”才是真正插入周枝意心中的一柄利剑。
这一段是书中没有的剧情,经过一番纠结,林有羡拉住了羞愤欲逃的周枝意。
“这字我见过,是前朝名家杜若玄的名句,枝意不过是恰巧想借此机会,与大家一起品鉴杜若玄未曾现世的名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