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萱这才发现他情况不对:“哈哈哈哈,英韶,早知道你要是怕这个,我们就不去了。”
她捧着老公的脸,有些心疼。
“我不怕。”霸总倔强地否认。
苏晴曦笑出了声,向雪风肩膀也一耸一耸的。
四人又路过一个测试臂力的星际锤游戏机,就是用一个大锤砸下去,亮灯越高力量越大。
苏晴曦又开始了:“哇,爸爸看起来那么厉害,一定能砸到最顶上吧!”
虞英韶:“……”
他正准备勉为其难地尝试一下,维护一下父亲的威严。
苏竹萱却轻笑一声,挽起了袖子:“让我试试。”
在虞英韶和孩子们略显惊讶的目光中,苏竹萱拿起那看起来不小的锤子,腰腹发力,猛地一砸——
哐当!叮叮叮叮——
指示灯如同打了鸡血般瞬间冲顶,最高处的铃铛被敲得清脆作响。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惊呼。
苏竹萱放下锤子,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发,脸颊微红:
“好像用力过猛了。”
她以前在实验室搬仪器练出来的臂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虞英韶看着妻子,眼神震惊,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低声道:“竹萱,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苏晴曦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油腻!”
苏晴曦玩开了,彻底放飞,看到什么都想试。
她拉着向雪风要去坐那个看起来无比梦幻的星光独角兽旋转杯。
向雪风看着那粉粉蓝蓝的杯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显然这不是他的风格。
但看着苏晴曦亮晶晶的的眼睛:“……好。”
于是,画面就变成了苏晴曦在快速旋转的杯子里开心地张开手臂尖叫,而向雪风则一脸冷静地坐在她对面,双手稳稳地扶着杯子边缘。
只是偶尔被甩得靠向她时,会伸出手臂虚拦一下,防止她撞到。
旁边拍照的苏竹萱看着照片里两个孩子的反差,捂着嘴笑。
最后,他们在巨大的许愿喷泉前合影。摄影师指挥着:
“来,靠近一点~对~笑一笑~”
虞英韶紧紧搂着苏竹萱的腰,脸上是无比灿烂的笑容。
苏竹萱依偎在他怀里。
向雪风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配合地将手搭在了做着鬼脸的苏晴曦肩上。
“茄子!”
闪光灯亮起,定格了这无比温馨的一幕。
这一刻,他们就是宇宙中最普通,却也最幸福的一家人。
夜晚,虞家庄园主卧内。
苏竹萱正对着光屏上的合影傻笑,照片里虞英韶灿烂的笑容难得一见。
她扭头看向刚从浴室出来,头发还微湿的丈夫,打趣道:
“英韶,早知道你怕这个,我们就不去了,看你当时脸色白的。”
虞英韶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耳根微红,倔强地否认:“我不怕。”
苏竹萱笑着凑过去,捧住他的脸,手指轻轻抚过他眼下:
“还说不怕?不过这样的你,也挺可爱的。”语气里带着十足的爱意。
虞英韶顺势搂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刚想说什么,门口传来压抑不住的笑声。
“噗嗤——”
两人转头,只见苏晴曦和向雪风不知何时扒在门边。
苏晴曦笑得毫不客气,向雪风肩膀也一耸一耸的,显然把刚才的对话全听去了。
“咳咳,”虞英韶立刻恢复严肃表情,试图维持父亲威严,“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苏晴曦溜进来,笑嘻嘻地说:“爸爸,妈妈,我们今天好开心呀,要是爷爷也能一起来玩就好了!”
她这话是无心之言,只是觉得一家人团圆很幸福。
然而,这句话却让房间内的气氛微微一滞。
向雪风敏锐地察觉到爸爸妈妈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想起之前零碎听到的关于爷爷的信息,又联想到今天爸爸异常的表现,一个模糊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他走上前,轻轻拉住虞英韶的手,仰起小脸,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爸爸,爷爷他,是不是做了让您和妈妈很伤心的事情,所以才不能和我们住在一起?”
孩子的直觉有时准得惊人。
虞英韶和苏竹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还有是时候了的那种释然。
虞英韶弯腰把儿子抱起来,走到沙发边坐下,让苏竹萱和苏晴曦也过来。
他沉吟片刻,决定不再隐瞒,用尽量简单易懂的语言,将一切缓缓道来。
虞家是马尔及斯星系上有名的顶级豪门,经营着智能机器人行业。
虞英韶那时不愿意接手这些生意,试图逃离家族,最后被敌对势力绑架,差点死去。
被自己妈妈,也就是向雪风奶奶舍命相救,才明白必须手握权利,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痛苦地回来继承了家业。
向雪风奶奶死后,爷爷虞文瑞变得疯狂,背地里开展基因工程研究,试图让他奶奶能复活。
其实这个基因工程也是另一个庞大势力集团来推动的。
他们要求虞家实验室制造出一个基因编辑的天才孩子,条件是可以告诉虞文瑞怎么复活他的爱人,虞文瑞答应了。
虞英韶在工作中爱上了当时是研究员的苏竹萱,把人追到了手。
苏竹萱接触到了核心技术,发现了他们的不法勾当,还见到了地下室深处的实验体小女孩苏晴曦。
她四处收集证据,试图举报,最终被虞英韶发现。
虞英韶于心不忍,最终放她带着苏晴曦逃跑,并且举报了自己家的实验室,虞文瑞锒铛入狱。
与此同时,逃跑的苏竹萱发现自己怀孕,独自生下向雪风,一人带着两个孩子。
虞英韶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很高兴,却在找苏竹萱的路上遭遇车祸,失忆了。
苏竹萱也因为孩子丢了,六神无主,想来找虞英韶,却被当时的秘书李姣丽拦住。
说虞英韶不想见她,喊她不要不自量力,妄想当豪门太太,苏竹萱生气离去。
苏竹萱回家之后,收到一个快递,里面是伪造的向雪风的死亡照片,说向雪风已经被撕票了。
一瞬之间天旋地转,受太大刺激,也失忆了,只记得虞英韶是个负心汉。
这就是全部的误会了。
向雪风安静地听着,小脸上一片沉静。
当听到是爸爸亲手举报了爷爷时,他伸出另一只手,安慰地拍了拍爸爸的手臂。
故事讲完,房间里一片安静。
苏晴曦依偎在苏竹萱怀里,似懂非懂。
向雪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所以,爷爷现在在监狱里,是因为他做错了事,在接受惩罚,对吗?”
虞英韶点点头,语气沉重:“是的,在他应该待的地方。”
向雪风眨了眨大眼睛,又问:“那爷爷他会后悔吗,他会变成好爷爷吗?”
这次,虞英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需要时间去证明。
第二天,森严的星际监狱里,厚重的合金门缓缓打开。
探视室内,隔着透明的能量隔栏,曾经意气风发的商业巨擘虞文瑞,如今穿着囚服,头发花白。
他看着窗外模拟的星空,对前来探视的虞英韶说:
“英韶,谢谢你当时举报了实验室,把爸爸送到了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会在那个神秘人的蛊惑下,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
“甚至可能伤害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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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我的亲孙子,我差点就……”
他说不下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爸爸?”虞英韶乍一听这个消息,震惊得表情几乎维持不住。
虞文瑞看着一无所知的儿子,眼中充满了愧疚。
他叹了口气,终于将那段最不堪的往事和盘托出:
“那个神秘人,他最初蛊惑我时,给了我一个最诱人的许诺。”
“他说,只要用我嫡亲孙子的基因核心做最后的钥匙,就有可能让你妈妈复活。”
虞英韶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旁边向雪风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文瑞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抉择的时刻:“那时候,我鬼迷心窍了,我查到了竹萱带着孩子躲藏的地方,派人去把雪风抢了过来。”
他声音颤抖,“他那么小,在你妈妈曾经最喜欢的星空毯子里,睡得正香。”
“我抱着他,走到了实验室最深处那台冰冷的仪器前……”
虞英韶呼吸都停滞了,他无法想象当时的情景。
“可是,就在最后关头,我看着雪风和你妈妈越来越像的眉眼,我,我下不去手。”
虞文瑞老泪纵横:“我残存的那点良知醒了,我把他放了,让人悄悄送他回去。”
“我想着,就算不能复活你妈妈,我也不能毁了她的孙子,我们的亲孙子啊,她盼了那么久的希望。”
“然而,命运弄人。我万万没想到,雪风在回去的路上,竟然被人截走了。”
“是李姣丽,她直接把他扔到了偏远的星系。”
虞文瑞捶打着桌面,悔恨交加:“等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这件事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加上放走雪风后良知的回归,让虞文瑞彻底清醒了。
“我意识到我做的这一切有多么恐怖,多么背离你妈妈的初衷。”
“所以,当后来我知道竹萱带走了实验室另一个孩子,我也没有追究,我已经没有脸再去伤害任何人了。”
然后,就是第二天,虞英韶大义灭亲,直接举报了自己的父亲。
说到这里,虞文瑞抬起头,泪中带笑地看着虞英韶:
“英韶,爸爸谢谢你的那一纸举报,把我从深渊边上彻底拉了回来。”
“不然,我可能真的会万劫不复。”
虞英韶听着这惊心动魄的往事,看着父亲苍老悔恨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
他曾经怨恨父亲走上邪路,却不知背后还有这样的挣扎。
他哽噎了一下,低声道:“爸爸,谢谢您最后,没有伤害雪风。也谢谢您,不怪我举报您。”
虞文瑞隔着隔栏,努力做出一个安抚的表情:“傻孩子,我怎么会怪你。你妈妈如果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怪你。那场意外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父子之间多年的隔阂,在这一刻终于冰释。
这时,虞英韶示意了一下,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的向雪风被带了进来。
小家伙看着隔栏后那个和照片里很不一样的爷爷,有些拘谨,但还是乖巧地叫了一声:“爷爷。”
虞文瑞看到孙子,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哎!好孩子,雪风,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
他仔细端详着向雪风,仿佛想从他脸上找到更多熟悉的痕迹,目光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慈爱。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笑了笑,语气轻松了些,带着点调侃对向雪风说:
“好孩子,别学你爸爸,年纪轻轻就总板着个脸,多笑笑,才招人喜欢。”
向雪风被爷爷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脸微红,下意识地往爸爸身边靠了靠。
却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看爷爷,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看着这隔代亲的温馨一幕,虞英韶也终于露出了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