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换了别的小孩来,都不会像他一样注意到这么多。
但是贺飞白有一种天生的魔力,能看透人的根本情绪。
他思索了片刻,时不时看看面红耳赤的婷玉姐姐姐。
又看看那个虽然穿着扎眼,但眼神除了修理,就一直黏在婷玉姐姐身上的赵响。
贺飞舟习惯了哥哥这样子,一看就是陷入了思考中,于是坐在原地扯草玩。
直到贺飞白拉了一下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贺飞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略带兴奋地点了点头。
哥哥说的,一定是好事。
这边赵响蹲在那台罢工的取暖器前,研究了半天里面复杂的线路,又看了看部分被烧焦的元件,感到有些棘手。
这一台本来就是老机子了,之前就是从垃圾场淘来的,连个线路示意图都没有,又缺少零件,更加难以修理了。
现在只能一个对零件,还要从头梳理每一根线路,简直是个超级麻烦的大工程。
但是看看旁边的颜婷玉,他又不肯气馁。
颜婷玉也发现他情绪不对,给他擦了擦汗:
“这个机子本来就不好弄,我们也研究了好久都不行,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又怕他心里过意不去,接着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我心里,你是最厉害的。”
一句话给赵响感动得不行,当场放下豪言壮语:“我就不信了,今天不修好它,我就不走了。”
“没事,婷玉姐姐,看我的好消息。”
说着他转过头,全身心投入在机械中。
这时,贺飞白和贺飞舟手拉手走了过来。
“赵响哥哥,”贺飞舟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你需要扳手吗?婷玉姐姐那里有。”
他指向在一边为了不浪费时间,在打扫卫生的颜婷玉。
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真棒,都按照哥哥说的做了,一个字都没漏。
而贺飞白,则立刻用他特有的活泼语气大声补充:
“对,婷玉姐姐最厉害了,什么工具都有!”
“而且婷玉姐姐泡的热可可最好喝了,赵响哥哥你修累了,可以让婷玉姐姐也给你泡一杯!”
这两个小子!
颜婷玉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响先是一愣,随即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
他揉了揉兄弟俩的脑袋,看似回应他们,实则意味深长地看了颜婷玉一眼:
“是吗?那看来我今天有口福了。”
这时,软糯糯像个小汤圆似的谢月杉,也抱着她那个破旧的恐龙娃娃蹭了过来。
她其实没太搞懂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大家都围着赵响和婷玉姐姐。
而且婷玉姐姐脸好红。
她最喜欢婷玉姐姐了,一时间没见到,特意来找她的。
小哭包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觉得蹲着的赵响脏兮兮的,怪可怜的。
于是,她凭借本能,把自己藏了一天都没舍得吃的半块能量棒,从恐龙兜兜里掏出来,小心翼翼地塞进了赵响沾满油污的手里。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赵响哥哥,柒——”
“柒了材有力气,给婷玉姐姐修暖暖。”
赵响看着手里那半块捏得有点变形的能量棒,又看看谢月杉那纯粹干净的大眼睛,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一下。
他难得收起那副痞痞的样子,揉了揉谢月杉的头发:“谢了啊,小不点。”
说完,他转过身,心里的干劲更足了。
继续试图把一个烧毁的元件拆下来,换上一个他带来的虽然看起来也不太好的旧零件。
结果用力过猛,那个脆弱的旧零件“咔嚓——”一声,在他手里断成了两截。
“啧,完了。”
赵响动作僵住,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看向颜婷玉,“这个,好像更糟了啊……”
颜婷玉忍不住叹了口气,显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安慰他:“倒也意料之中,不用太难过。”
就在赵响想着怎么挽回面子时。
谢月杉看着那断成两截的零件,眨了眨眼。
她好像突然有了什么兴趣,伸出了小手,指着取暖器内部一个谁都没注意到的角落:
“那个亮亮的碎碎,掉进去了。”
赵响一愣,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费力地看了看那个裂缝。
只见一小块金属碎片,好巧不巧,正好卡在了两个原本因为氧化而接触不良的电路触点之间!
金属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微光。
“这,这么巧的嘛?”
出于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赵响试着接通了电源。
嗡——
一阵轻微的电流声响起,紧接着,那台沉寂已久的取暖器,内部的加热线圈缓缓亮起了暗红色的光。
虽然看起来依旧虚弱,但一股微弱却真实存在的暖意,开始慢慢地弥漫开来。
“呃……好像,修好了?”
赵响自己都懵了。
周边的孩子们也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大家纷纷跑过来,伸出小手靠近那散发着微弱热量的出口,汲取暖意。
颜婷玉惊讶地捂住了嘴,看看取暖器,又看看一脸茫然的赵响,最后目光落在正开心地拍着小手的谢月杉身上。
大家都见证过谢月杉的奇妙之处,但是赵响并不知道。
出于对孩子的保护,就算很信任赵响,颜婷玉也不打算说起谢月杉的特殊。
她试图找个话题说一说,结果赵响摸了摸后脑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凑近了还在发懵的颜婷玉,轻轻拉过她,把人搂在了怀里:
“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当然,主要是你们这儿风水好!”
说着,其实身体还有点僵硬,怕被她讨厌。
颜婷玉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
“啊——”
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瞬间爆表。
她手忙脚乱地想推开他,感受着他的紧张,却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你真是……”
虽然嗔骂着,手上的动作也缓和了很多,不再勉励推拒。
贺飞白和贺飞舟在孩子群后面对视一眼,默契地击了一下掌。
因为林思漩需要恢复期,向雪风等得很焦急,这种焦急体现在明面上,就是他整个人都木木的。
大家都在自由活动,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比平时更加沉默。
一双冷静的黑眸此时蒙上了一层灰霾,失去了聚焦点。
一种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沉重疲惫感笼罩着他。
没有哭闹,没有抱怨,但是整个世界都与他隔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孩子们都察觉到了他的低气压。
双胞胎兄弟远远地看着,贺飞舟看向哥哥,哥哥贺飞白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过去。
贺飞舟贴近了哥哥,和他说起悄悄话:“天气怎么了?像被星际水母蛰了一样,好没精神……”
“他有点难过,好像是我们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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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解决的难过。”贺飞白说。
“那怎么办呀?”贺飞舟晃着贺飞白的手,问他。
“这种时候,我们要先让他自己缓一缓。”贺飞白像个小大人,告诉贺飞舟。
贺飞舟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小哭包谢月杉抱着娃娃,有点害怕地躲在颜婷玉护工姐姐身后。
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向雪风的方向。
她转过头,又看了看陆好慕。
刚才两个小姐妹嘀嘀咕咕了好久,最终得出了答案——得哄!
于是陆好慕晃悠着她那毛茸茸的长耳朵,小心翼翼地靠近向雪风,好像做贼。
其实她不像双胞胎那样善于观察和分析,也不像谢月杉那样容易害怕。
她只是最直接地感受到了向雪风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难过。
这种难过,让她平时总是欢快摇摆的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她走到向雪风身边,没有像往常一样咋咋呼呼地邀请他去玩星际勇者大冒险。
而是先是蹲下来,歪着头,从下往上看着向雪风低垂的脸,小声问:
“天气?你肚肚是不是痛啊?”
向雪风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没有回答,看着她凑太近的脸有些惊愕。
陆好慕的耳朵往后贴了贴,讨好地笑了一下。
随后紧挨着他坐了下来,小小的、温暖的身体贴着他冰凉的手臂。
“是不是昨天的星星没卖完?”她又猜。
“没关系,下次我跳更卖力的舞,把他们口袋里的星币都跳出来!”
向雪风嘴唇动了动,看着她,最终没有说话。
陆好慕陪着他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用那双湿漉漉的棕色大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然后,她像是终于明白了什么,用一种与她平时活泼性格截然不同的笨拙语气说:
“唔,不是肚子痛,也不是星星,那,那一定是这里痛。”
她伸出小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向雪风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好慕,我……”
陆好慕凑近他的小脸,把自己那条蓬松的、平时宝贝得不得了的大尾巴,探过去,一点点地塞进了向雪风冰冷的怀里。
尾巴尖还下意识轻轻地扫了扫他的手臂。
毛茸茸的的触感忽然传来,向雪风空洞的眼神一动,下意识地低头。
“给你抱,”陆好慕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安慰的呜咽声。
“我的尾巴,暖暖的,软软的。妈妈说,抱着暖暖软软的东西,这里就不会那么痛了。”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然后她把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小声补充道:
“我不吵你,我就陪你坐着,好不好?”
向雪风僵硬的身体,一点点地放松下来。他慢慢地伸出手,手指轻轻陷进那柔软温暖的毛发里,一遍遍地梳理着。
“……谢谢。”
良久,一个极其低微的声音从向雪风喉咙里逸出。
陆好慕的耳朵瞬间高兴地竖起来一点,但很快又克制地趴回去。
“嗯。”她说。
就这样,向雪风抱着陆好慕的尾巴,靠着她带来的温暖,沉默地坐了很久很久。
期间,其他小伙伴忍不住想跑过来问要不要一起玩拼图。
被贺飞舟赶紧跑过去拉住了。
一向胆怯的小弟用自以为严肃的小眼神瞪了瞪人:“嘘——”
然后和贺飞白一起把人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