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赢被吓得瞬间睡意全无,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解释道:“我只是太冷了,想抓被来盖。”
叶长赢说完,对方就没了动静了,仿佛他刚刚说的是梦话一样。她坐着等了许久,见对方似乎是睡着了,她便小心翼翼再次伸出手去。
她抓住被子扯了扯,被子却纹丝不动,她才知这被子全被他压在了身下。
叶长赢实在冷极了,但她又不敢再一次将他吵醒,于是小心哦哦哦翼翼起身准备拿一件衣赏披上。
谁知她刚起身,身边的人就又开口了,说:“你又做什么?”
“我冷。”叶长赢不愿多说,语气里都是满满的无奈。
空气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静,就在叶长赢再次准备起身时,对方突然将被子朝她丢了过来,又厚又重的被衾从叶长赢的头上盖将下来,将她的整个身体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盖上了被子,叶长赢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翌日醒来时温时琰已经不在身边了,她在小月的伺候下更衣盥洗。
用过早膳叶长赢便被告知今日是黎国的秋狝之日,除了黎国的将士子弟,整个东州的热血男儿、勇猛之士皆会纷纷前来参与。
溽暑消去,草木渐黄,便是一年中禽兽最为肥壮之时。
亦是围猎的最佳时机,此行一来可享游猎之乐,二来可操练兵马,再者是给来自八方的有志之士一个展露身手和胆识之机。
清晨,第一缕晨曦还未来得及登场时浩浩荡荡的人马便会出城门往塞外而去。
直至日暮归山时那队人马才会兴高采烈地满载而归,夜晚便会在丹阳城大摆筵席庆祝。
筵席主张与民同乐,城中百姓都会被准予前来一同庆祝,城中贵族男女更会盛装出席。
只因如此,叶长赢被小月和仆妇们折磨了一整天了,自用过午膳后就开始为她梳妆打扮,直至哺时末,繁重的装扮才算完成。
叶长赢身着一身厚重的华服,只觉得全身似压有千斤重的大石头,头尤为沉重,脖子快要被压断了。
层层叠穿的衣裳将她勒得喘不上气来,傍晚的天气分明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可叶长赢却热得额头直冒汗。
她又不敢用力去擦汗,生怕将涂得厚厚的一层脂粉给蹭去了。
好在温时琰派来的马车不久便到了,叶长赢在仆妇的搀扶下艰难上了马车。
“筵席要进行至几时?”上了马车叶长赢便问身旁的小月。
“一般要进行到夜半的。”小月回道。
听闻此言叶长赢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脖子实在酸痛难耐,她便忍不住将头往后靠去,可小月立马出言制止她道:
“夫人仔细,这妆发可是乱不得半分的呀。”
叶长赢只得又端端正正地坐着,只是心里愈发暴躁起来了。
偏偏小月还不停地在一旁聒噪,道:“今晚筵席上不只有宗亲贵胄、四方亲朋,更有邻国盟友,就连丹阳城中百姓也都会在外苑同庆。是故公子特意吩咐奴婢为夫人盛打扮。”
“不仅要仪容端庄,言行举止亦要得体才是……”
“我知道了,你无需多言。”叶长赢觉得心中烦躁无比,忍不住出言打断小月的话。
小月本不想多说的,毕竟叶长赢可是皇室公主,自幼所受的教育、见过的世面是非她这个粗鄙的下人所能比的,可与她相处了这么些天了,却发现她是个极其随性之人,礼仪规范之类的东西她似乎从未放在心上。
她这才不得不出言提醒她。
车内陷入了沉静,只有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的“辘辘”之声。
叶长赢撩开一角车帘,发现马车已经驶进了街道,看着街边或悠哉或忙碌的人,叶长赢开始心绪不宁起来。
自嫁进黎府以来,她第一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她不禁想下一次再出来时将会是什么时候,也许再没出来的可能了。
想到这里,逃跑的念头又一次在脑海中闪过。
但很快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前两次失败的经历让她不敢再冒险了。
再说温时琰又怎么会没想到她会动逃跑的念头,足足派了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来护送她。
叶长赢将车帘拉上,便望着前方失神,身旁的小月见状便出言安慰道:“夫人,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只需依礼而行即可,余事都不必挂怀。”
叶长赢勉强对她挤出一个笑容,一路无话抵达了目的地。
下了马车,就看见温家四兄弟信步朝这边走来,见到叶长赢,四人的脚步都停了下来,目光不约而同都落在叶长赢身上。
叶长赢也朝他们看了过去,见四人神色各异,其中季弟温衔颜约莫十五六岁,脸上还有少年的稚气。见到叶长赢,他便面露惊讶之色,但面色很快便恢复如常,叶长赢看过来时他便微微一笑以示回应。
温书珩的姿态有些散漫,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温时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了叶长赢一眼,便提步往前去了。
温青桁眼里是惯常的温和,叶长赢看过去时他嘴边便挂上了一丝浅笑。
四兄弟鱼贯入门而去,叶长赢也提裙跟了上去。
筵席还未开始,现场却已经十分热闹了,温时琰等人依次入座,叶长赢跟在温时琰身后,在他左侧落座。
“这应该就是明懿公主,公子琰之妻了。”叶长赢刚刚落座就听身后的贵妇小声说。
“应该错不了,”另一人附和道,“不愧是承胤朝的公主,这模样和气质,全丹阳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当真倾国倾城,千古难逢,只是可惜了……”说到后面,她们就压低了声音,叶长赢一句也听不清了。
可惜什么?叶长赢心里犯起了嘀咕,她朝后瞥了一眼,那几个贵妃便立马噤声了。
此时温煜霖也到了,在座之人立马离席跪拜。
等温煜霖坐定,大家才又依次入座。
“今日是秋狝家宴,诸位不必拘束,只管开怀痛饮便是。”温煜霖洪亮的声音响起,四座皆齐声呼应。
初时,大家都正襟危坐,席间一片冷清,待有人开了头后气氛渐次缓和,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声四起。
大家三五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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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谈笑风生,或高声劝酒、博弈赌饮,一片欢乐热闹景象。
叶长赢却仿佛与这热闹欢乐的景象脱了节,气氛越热闹,她便愈发显得落寞。
看到身边之人都在痛快畅饮,叶长赢也端起面前的酒樽,轻轻啜饮一口,这酒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辛辣,反而有种酸甜的口感。
叶长赢便端起酒樽一饮而尽,喝完又给自己续了一杯。
一直站在她身后小的月见状忍不住提醒,道:“夫人,烈酒伤身,慢慢品尝为宜。”
叶长赢冷笑一声想:这算哪门子烈酒?随即将手中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饮完后叶长赢才想起自己应该保持端庄才是,一时便心虚起来了,她心想应该没人注意到自己罢。
可她一抬头就对上元氏鄙夷的双眼,她赶忙将自己的目光移开,突然有一种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无措感。
感觉元氏那双眼睛一直都没有从自己身上移开,叶长赢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坐着,可她又忍不住朝元氏那边瞄了一眼。
元氏果然还在看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不过叶长赢这次没有再闪躲,而是不甘示弱地回视着元氏的眼睛,同时向她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元氏见状神色微微一怔,随后终于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了。
叶长赢不禁得意起来,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变得放肆起来,可下一刻她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因为她突然看见温青桁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她十分难为情地朝他挤了个笑容。
温青桁慢慢端起桌上的酒樽,凑近嘴边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直直地看着叶长赢。
叶长赢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的眼神不像元氏那么犀利,却让人无法回视,那柔和的眼底似乎能轻易看穿你的心,让你无力回击也无法逃避。
看到她窘迫的样子,温青桁突然咧嘴一笑,随后便低头玩弄起手中的酒樽。
叶长赢刚要松一口气,一转头却对上了温时琰晦暗不明的眼神,她真想将他们那一双双的眼睛都抓瞎了,心里虽有怨恨,但嘴角还得挤出一丝笑容。
她知道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但她也无暇顾及这些了,本来穿着这身华服就已经够累了,还要来应付他们,她真害怕自己会承受不住倒在这里。
尽管知道温时琰现在的脸色应该极其难看,但她也管不了他了,她既没招他也没惹他,他要生气就随他去吧,与她何干?
叶长赢只能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睛也不敢再往别处看了。
她知道现在还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她觉得她不去看他们,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了,她就不信她一动不动地坐着还能被他们挑出毛病来。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叶长赢突然感觉到左侧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看看看,早晚把你们的眼睛给看瞎!
叶长赢心里憋着一股子气,用余光瞟了一眼左侧方向,这一看她却吃了一惊。
她瞥见一双狠戾的眼神正死死盯着自己,等她再次看去时,却不见任何异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