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叶长赢如今自身难保,名义上她是下嫁黎国的尊贵公主,可她在黎国府却还不如一个下人,她有什么资格在温煜霖面前为承胤朝求情?
所以她果断就把那封书信焚烧了,以如今这个情势来看,承胤朝要亡是早晚的事。
如今群雄争霸,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叶长赢无法预测也并不关心,她要做的是保全自己。
她要在承胤朝灭亡之前在黎国府为自己争得一席之地,否则承胤朝一灭,她将彻底失去人权,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想死也是由不得她了。
思至此,叶长赢便坐立难安起来,她当即起身让仆妇再去寻温时琰一趟。
仆妇出去没多久便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说:“公子已归,叫夫人稍后便可以过去。”
叶长赢听后让仆妇给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便跟随仆妇前往温时琰的住处——西院。
穿过幽长的走廊,再拐几个弯便来到了西院。
西院并非是温时琰一人的住所,除了长子温青桁和他的妻妾住在东院外,其余诸子皆住于西院。
叶长赢去时早有下人在门口等候,见她来时向她简单行了礼便领着她入内。
房门虚掩着,叶长赢深吸了一口气便推门而入。
她一进屋便见坐于案前的温时琰,他坐的位置正侧对于她。
身着一袭刺有金色纹样的长袍,低头玩弄着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茶杯,姿态有些散漫。
“夫君。”叶长赢轻唤了一声,他才抬头看向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垂眸盯着手中的茶杯。
“你来做甚?”叶长赢正欲开口,对方却冷生生抛出这句话,尽管已经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建设,但他一开口她还是觉得十分窘迫,硬生生将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过了片刻,叶长赢才调整好情绪,柔声说:“其实我来也别无要事,只是今日整理旧物时见了从宫中带来的一味香料,可安神助眠,缓解疲劳的功效十分强,想到夫君每日案牍劳形,便给夫君带了些过来。”
说罢将一个精美的漆黑木匣奉上,温时琰看也不看她,伸手接过匣子随手就搁在了桌上。
“我也不叨扰夫君了,还望夫君珍重身体,不要过度劳累。”见温时琰始终一语不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便准备退出去。
却听温时琰突然道:“中州兵变,叛军已经攻进青陵城了,你说我要不要让父王带兵去解围?”
温时琰突如其来的话让叶长赢不知所措,她脑子飞速运转,随后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愣愣地望着前方。
片刻后起身跌跌撞撞走到温时琰面前跪下,涕泪交加道:“夫君,此讯可是确凿的?”
温时琰静静地看着叶长赢,听到她这话,皱眉道:“这还能有假?”
叶长赢闻言,哭得愈发悲恸,拉住他的衣角道:“夫君,黎国若肯施援手救承胤于水火,莫说是我父皇,连天下百姓都会记住黎国的大恩大德。”
“是吗?”温时琰挑眉,一副看戏的模样。
叶长赢不去理会他,以帕拭泪道:“我先替我父皇、替天下的百姓谢过夫君了,也请夫君将我的谢意转达给父王。”
说罢朝他拜了一拜,便起身离开了。
温时琰全程面容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待叶长赢走后嘴角才露出一抹冷笑,随即传了一个侍女进来。
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便去服侍明懿公主,凡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露了马脚。处处都要留心,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便立马传来消息。”
侍女恭敬地答一声“诺”,便出去了。
侍女走后温时琰打开搁在桌上的那个黑木匣子,里头果然是几包香料,他当即让下人将香料送去检验。
这个自作聪明,不自量力的蠢女人。
温时琰的嘴角再次挂上一抹冷笑。
原本下人来报,说叶长赢要求见自己时,他便以为她是要自己去求父王出兵解中州之围。
他看出她来时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打扮了的,讨好之意十分明显。
她也的确极美,一袭浅蓝色衣袍,衬得她的肤色更加晶莹雪白,青黛扫眉,朱红点唇,可谓艳丽端方,温婉灵动。
瞥见她袅袅婷婷朝自己走来时,他觉着天仙下凡也不过如此罢?待她行至自己跟前,她身上淡淡的令人舒心的香味便扑鼻而来,不禁令人心神荡漾。
但温时琰对自己的自制力还算自信,不会轻易落入她的陷阱。
不过事情却没有朝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她来时只字未提中州兵变之事,且在自己提到后上演了这样一出痛哭流涕的戏码。
他从一开始的疑惑变得了然,她是想装作不知中州之情。
在她哭得梨花带雨之时,他心中也闪过一丝怜悯之情,不过随之而来的是厌恶。
他生平最讨厌的是阴险狡诈之人,叶氏的奸诈又显得如此愚笨,她当真以为一切都逃得过自己的眼睛么?
在仆妇来找自己之前,他就已经得知中州那边秘密给叶长赢送去了信,并且一猜就知道是中州兵变之事。
经此一事,温时琰便知必须对叶长赢严加看管,尽管他认为一切尽在自己掌控之下,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是派了自己培养多年的心腹过去。
叶长赢来时怎么也没有料到温时琰会突然提到中州之事,但他当时的话中对自己的试探之意十分明显。
温时琰先前就怀疑自己是中州皇帝派来的奸细,现在若再得知她与朝廷秘密书信来往,必定会更加疑心自己。
于是短暂思考过后她便上演了那样一出戏,叶长赢对自己的演技还算自信,深信能骗过他。
毕竟她从前向父母骗零花钱,装病向老师请假的事没少干,逐渐就练就了一身精湛的演技。
叶长赢回来后在铜镜面前一照,双眼已经哭红了,难怪仆妇们看自己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她不禁笑出声来,对自己的演技更加自信了。
不过她立马就忧心起来,中州定是要变天了,可她何时才能捂热温时琰那颗冰冷的心。
她知道这次温煜霖定会派兵前往中州的,只不过是去救承胤朝的还是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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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胤朝的,她却不得而知。
承胤朝一灭,天下必定大乱,以温煜霖之野心,必定不会对此次中州之事坐视不管。
“夫人。”外面突然有人呼唤,是个年轻的声音,并不像是院里的仆妇。
叶长赢正待起身查看,房门就被推开了。
进来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侍女模样的人,朝叶长赢行礼道:“奴婢名作小月,公子叫婢来服侍夫人。”
“你去找徐娘给你安置屋子吧。”叶长赢扫了她一眼说。
“公子特意吩咐让奴婢住在夫人房里,以便随时服侍夫人。”
“你自便吧。”叶长赢没好气地说。
她知道温时琰不会这么好心送一个人过来伺候自己,他叫这个丫头过来无非就是监视自己。
叶长赢倒已经无所谓了,毕竟这个丫头不过来,这院里的仆妇们也无时无刻不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叶长赢素来不喜与生人相处,院里那几个仆妇虽呆板无趣,但相处的时间久了,她倒也习惯了。
突然来这么一个人,她又得不自在了,更何况这个人还要与自己同住一屋,虽然有里屋和外间之别,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可落入她眼中。
仆妇们先前看到叶长赢哭肿着脸回来,以为她在公子那里讨了没趣。不曾想公子竟给这边送来了人。
她们一看这情况,心想叶氏定是得公子喜爱了。
一想到这里,她们便心中惴惴,害怕自己以前有什么得罪叶氏之处,行事也更加谨慎小心了。
丹阳城下雨了。
一下就是好几天,虽下得不大,但连绵不绝的雨足以让人的心情继续低落下去。
这日傍晚,雨终于停了,天空也变明朗了许多。叶长赢想出去透透气,仆妇们没有阻拦。
叶长赢便出门了,两个仆妇在前头带路,说是要带她去后园里逛逛。
小月默默跟在身后,她同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从这些天的相处中叶长赢发现她一次说话不会超过三句话。
主仆几个一路无话去往后园,说是散心,但这个样子倒像是在赶路,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的模样。
后园是黎国府最大的园子,离叶长赢的住处不算近。
几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还未踏入园内便可听见鸟鸣声,踏入园中,各种花香便扑鼻而来了。
园中树木郁郁葱葱,各种花卉齐齐开放。
闻着花香,听着鸟鸣声,叶长赢心中顿感舒畅,这也许是她这几日以来心情最好的时刻了。
仆妇领她到一处亭子里坐下,这亭子建在湖对岸,经雨水冲刷过后,湖水变得晶莹透亮。蓝天白云、青葱树木倒映在湖里,便如一幅绝佳的山水画卷。
一阵微风吹过,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叶长赢坐了片刻,突有笛声从远处传来,悠扬的笛声忽高忽低,如泣如诉,使人听了不禁悲从中来,肝肠寸断。
叶长赢寻着笛声而去,行了数十步,那笛声愈发悲凉,拨开遮挡的树叶,便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持笛面湖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