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笑声都收了起来,几人神色各异,震惊的望着谢容观。
谢容观完全没意识到屋内气氛的诡异,他换了一条腿翘着,眯着眼轻声冷笑道:“想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没急着说话,喝掉了杯底最后一口酒,抬手把空酒杯往外送,示意那个长得像楚昭的男模给自己倒酒,在众人五光十色的目光中把酒一饮而尽。
一共三杯酒下肚,谢容观肉眼可见的有些醉了,连说话吐息都带着些白兰地的苦杏仁香气。
他这人很奇怪,皮肤白,酒气却不上脸,只有嘴唇、眼眶、耳朵这种地方会微微发红,在酒吧暧昧暗淡的灯光下,仿佛刚哭过一样。
让人心疼,又让人忍不住令他再掉一些眼泪,把眼泪淌干,津液吐尽,再也做不出这幅动摇人心的神色。
“滚回去自己猜吧。”谢容观垂眸嗤笑。
撂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谢容观就像是突然对这个游戏失去了所有兴趣,之前说好的要借着游戏把所有人底裤都问出来,现在也不了了之了。
他眼睑下浮着潮红,垂着浓密的睫毛,靠在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个人都不搭理。
谢容观一向任性,他不想再玩游戏,别人也不能逼他。而且到了最后,谢容观已经醉的开始说胡话了,更没法回答真心话了。
黑头发拿他没办法,草草玩了几局,轮到谢容观抽牌,谢容观就拿一双发红的眼睛冷冷瞥他一眼,只好作罢。
他想让张东越把谢容观带走,或者干脆让他身边的男模把谢容观扶到楼上的酒店。然而谢容观就算醉的不清醒,也还是少爷脾气,谁碰他,他就一边骂一边抬手扇人嘴巴子。
张东越一开始想扶他,结果猝不及防脸上就多了个大红印,扇的他直发懵,不敢再靠近谢容观五米以内。
“草,我不管了,”张东越捂着脸,又是委屈又是不甘心,正好轮到他该抽牌了,他随手抽出一张,嚷嚷道,“谢容观这臭脾气就应该让楚昭治他,把他治死了最好。我看这什么任务?通讯录里挑一个人打电话表白?”
张东越心说这都什么破任务,万一打给自己的小情人,还不又被旁边这几个没良心的东西笑话。
他刚要翻开通讯录,一旁的谢容观却像酒醒了一样,忽然起身,一把按住他的手。
张东越被他吓了一跳,声音都发颤了:“我可没碰你,是你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谢容观从他手里拿走了那张牌,随后过河拆桥,不耐烦的把他撞开,眼神迷离:“这张给我,我再玩最后一把,正好找人接我回家。”
没意思。
和他来之前想的不一样,喝酒没什么意思,玩牌也没什么意思,就连找情人也没什么意思。
好像自从楚昭摇身一变成为谢家继承人之后,什么都变了,谢父谢母不再惯着他,狐朋狗友不再捧着他,就连他自己也变了。
他以前是绝不会出去打工的,就算干了这一个星期,他也告诉自己这只是为生活所迫,所以一有机会就跑来了酒吧,想要喝个痛快、玩个尽兴,把自己溺死在纸醉金迷中,再也想不起让他烦闷的事,让他烦闷的人。
回家……
谢容观醉眼朦胧,烦躁的翻着通讯录里的名字,却一个都不想点,看着哪个都烦。
谢家人……狗屎,花心大萝卜……傻缺,跟班一号……已经决裂了,新跟班……班长没钱进来,震撼!美味……?
酒意上涌,谢容观一时间看到这个名字有些疑惑。
他不太记得这人是谁,但他既然给了备注,备注听着又很有食欲,打给他应该可以。
谢容观手指一动把电话拨了出去,昏昏沉沉的揉了揉太阳穴。
“嘟……嘟……”
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大金链子见谢容观也不挂,啧了一声,醉醺醺的就上来拿他手机:
“吵死了,还是换个人把这麻烦精弄回去吧,也不知道他打给谁了,响半天也不接电话——”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却一下跳转到了通话界面,黑头发见状眼疾手快的按下免提,把手机交给谢容观。
“喂?”
电话另一通传来一个冷淡沉稳的声音,隐隐能听出来是个年轻人,几人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只觉得有些耳熟,隔着一层沙沙的电子音又听不出是谁。
谢容观接过手机,只觉得头疼的要死,往沙发上一躺,语气很差:“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沉沉道,“你在哪?”
“我怎么知道?”谢容观觉得简直不可理喻,“我都喝醉了,你为什么问一个醉鬼在哪儿?你好笨啊,我怎么会给你备注震撼美味。”
他觉得自己也挺笨的,怎么会给一个叫震撼美味的人打电话,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心中莫名其妙的还有些委屈。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是不是因为我不是谢家大少爷了,所以你们一个个就都对我不上心?”
谢容观很不高兴的说:“我挂了。”
话是这么说,谢容观却并没有按下挂断键,只听对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衣服摩擦,还有椅子推动的声音。
“不会的,”他听见对面说,“你性格很烂,脾气奇差,比皇帝都难伺候,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谢家大少爷。”
这段话太长了,喝醉了的谢容观听不明白,只能听清最后一句话,心里很是熨帖,话里不由得也露出一分得色,拉长尾音道:
“好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的伺候我,我就给你个机会把我接回去,等我被谢家扫地出门、穷困潦倒的时候,我会帮你求求情,不让你跟我一起被楚昭填桥柱沉海的。”
“楚昭?”对面问道。
“嗯嗯,楚昭,”谢容观道,“哦,我想起来了,我就在楚昭工作对面在酒吧里,你快来接我吧!”
他被酒气泡发的脑子想不起太多事,低头愣愣的盯着手里的牌,记得大冒险还没完成,乖乖的随口道:“谢谢,爱你,拜拜。”
说完,谢容观手指一划,挂断电话。
头又疼了起来,谢容观随手把手机扔在一旁,揉着太阳穴,半躺在沙发上。
包厢里先是一片安静,随后响起一阵酒瓶碰撞的叮当声,仿佛几人一边碰杯,一边开始犹豫的猜测起方才那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
谢容观没有理会,头顶令人目眩神迷的灯光晃着眼睛,谢容观耷拉着眼皮,心中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觉得头疼欲裂,所有人都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间不知道等了多久,昏暗闪烁的灯光忽然被敞开的包厢门所打断,一双带着冷气的手按在谢容观通红发烫的面颊,骨节坚硬,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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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置疑的试探。
谢容观觉得很舒服,下意识凑上去蹭了蹭,那双手很快便抬起来,扣在谢容观的腰上,把喝的烂醉的他从沙发上连根拔起,像飘在云端一般飞了起来。
“怎么喝了这么多?”头顶有一个声音,冷沉的像接他去天堂的上帝一样。
“你管我,”谢容观眯缝着眼睛不爽道,“酒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我还没死呢,上帝也不能管我喝不喝酒。”
上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上帝的话你也不听,你不怕上不了天堂吗?”
谢容观听了咯咯直笑,口齿不清的泛着酒气:“我上天堂干什么?你既然是上帝,你不清楚我做过什么事吗?我这辈子,下辈子,注定是要下地狱了。”
他说完,忽然一个鲤鱼挺身,整个人在抱着他那人的怀里坐了起来。
“好了,快点。”
谢容观伸手紧紧搂住抱着他的人的脖子,头歪在那人的肩膀上,鼻息温热,打在他颈侧:
“你说过要接我回家的,我要回家,我要把楚昭一块拉到地狱里,让他陪着我一起受苦。看着他成为一家人的心肝宝贝,我就生气。”
“知道了。”
那双手一直紧紧的抱着他,动作并不轻柔,却很坚定、很沉稳。让谢容观没有一时半刻不被他紧箍的手臂扶稳。
“我这就带你回家,”那个声音说,“但在此之前,你要听话。或者你也可以就这么睡一觉,等醒了之后,你一睁眼,就到家了。”
楚昭说完,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谢容观的脸,见后者已经找到了舒服的姿势蜷缩起来,昏昏欲睡,这才转身看向包厢内的几人。
包厢内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盯着楚昭和谢容观若无旁人的对话,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谢容观被楚昭抱起来的时候,既没有扇楚昭大嘴巴子,也没有撂蹶子把楚昭踢走。反而跟位大爷似的,舒舒服服的往人家臂弯里一躺,这就要睡着了。
他倒是舒服了,沙发上娃娃脸已经被吓成了成男。大金链子下巴差点把酒瓶子砸开,黑头发一言不发,张东越眼睛楞的发直。
楚昭一句解释也没有,朝他们一点头,冷淡道:“谢容观喝醉了,我先带他走了,下个月谢叔的生日晚宴再见。”
“诶等等!”
见他说完就要走,张东越连忙上前拦住他。
他磕磕巴巴道:“我们玩游戏呢,谢容观喝醉了,估计是拨错了号才把电话打给你的,你别,你不能……”
好歹他也算是谢容观的朋友,不能让楚昭就这么把人稀里糊涂的带走。
张东越望着楚昭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后面的话不太敢说,心里那点酸意却让他硬挺着直起腰板,强撑着继续道:
“那个……你看,要不就把他留在这儿吧?正好酒吧上面也有酒店,你也帮忙跟谢伯伯解释一下,明天等他酒醒了,我们几个亲自把他送回家,怎么样?”
楚昭看着他,还没说话,黑发这时竟也站了起来,笑着劝道:
“这家酒吧的隐私和安全方面做的都不错,谢容观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再说了,他点的男模还没玩呢,你就这么把他带回去,明天他该跟你发火了。”
楚昭闻言眉头一挑,抱着谢容观,表情似乎变了,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却和之前一样:“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