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
步清让看乐尧一直往窗外看，就问出来了。
“没，就是有点晕车了。”晕车是真的，但乐尧没说的是，他现在有点紧张还有点期待。
无论是穿越前后，乐尧都很久没跟人一起过年了，心情也是很复杂。脑子晕乎乎的，但也忍不住回忆起往年的春节是什么样的，可胃里翻江倒海，好像变成了一个水袋，随着车的每一次晃动而摇摆。
任何晕车的人，坐在一个关着窗、放着香水、开的还像□□飞车的出租上，都会是一样的生无可恋。
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乐尧往外看想缓一缓，但他的眼睛无法聚焦，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反而加重了头晕。
那些刚涌起的多愁善感，也晕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听到乐尧说晕车，步清让就马上坐过去一点看看乐尧的情况。看到乐尧额头已经冒出细密的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乐尧感受到步清让坐过来了，就准备抬头，但步清让伸手给他顺背。
步清让原本想跟司机说降下车窗，但看到乐尧冒冷汗的样子，担心乐尧被风吹到，就从包里拿了话梅糖递给乐尧。
接过话梅糖，乐尧轻声道谢。晃了晃脑袋，乐尧笑他自己：“好了，这下梦寐以求的破碎感都不用演了，请叫我美强惨。”
“好吧，这位美强惨，早知道你晕车这么严重，回来的时候就该给你买点晕车药的。”
乐尧摇了摇头，“我之前坐车也没这么晕过，你又不是预言家，缓一会儿就好了。”
看步清让皱着眉一脸担心的样子，乐尧往后面一躺，转头看着车顶。“既然我的血条空了，接下来几天我就要躺平等吃等喝了。”
“好，交给我吧。”
又熬了好一会儿，可算是下车了。乐尧下车就一阵腿软，蹲在路边缓了半天。
虽然没能满血复活，但晕车的debuff差不多消下去了，乐尧就跟着步清让到了目的地。
到了地方，乐尧在步清让的带领下，四处看了看，而步清让的公寓比乐尧想象中要温馨许多。暖色调的装修，数量庞大的CD和乐谱，阳台上还种着几盆绿植，在冬日里依然生机勃勃。
“随便坐，我去拿点喝点。”步清让放下行李，自然地走向厨房。
乐尧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空间。客厅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墙角立着一把木吉他，窗台上还放着几个可爱的小多肉。乐尧凑过去摸了一下多肉，可惜这不是含羞草，不会把叶子缩回去。
“给，我也有段时间没回家了，家里只剩茶叶了，尝尝看？有点烫，小心一点。”
乐尧接过茶杯，说真的他没怎么喝过茶，也不知道茶应该怎么夸，说82年的茶叶分前调中调后调，好像也不太对……。
不过，乐尧想起了刷视频的时候，见过的泡茶步骤，什么出海、展茗的。他一边往嘴边送，一边隐晦的往步清让手上看，开水泡茶一定很烫，如果是他估计会烫的一直哇呀呀。
“诶！好喝，和我之前喝的茶不一样诶，这是什么茶？怎么还有点甜。”乐尧喝了一口就爱上了，要是茶都是这样的，他就理解爱喝茶的人了。
“我就猜你会喜欢，这是祁门红茶，不过我更喜欢它另外一个名字——群芳最。”步清让也拿起另一杯喝了一口。
群芳最？乐尧又细品了一下，当之无愧。
“这名字确实好听，群芳最……，乍一听以为是花或者香水呢，喝起来也是，感觉比饮料还好喝。”乐尧也不管什么牛饮的，吨吨吨就喝完了一杯。
“喝茶还不怕长胖，不然都过年了，还得控制饮食，希望我不要每逢佳节胖三斤。”没办法，他现在干的工作就是要服美役。还没出道就管不住嘴迈不开腿的，很难被粉丝溺爱。
步清让看乐尧喜欢，就把茶壶拿过来，又倒了一杯。
“那你放心，过年期间茶叶管够。既然说到长胖，年夜饭有什么想法吗？”
又接过一杯茶水，乐尧轻轻抿了一口，听到年夜饭三个字，心就跟着它跑了。
“幸福来的好突然，感觉现在只要不让我啃草料，吃什么都行。”
步清让也感同身受的笑了下，然后站起身，“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帮你收拾下房间。”看到乐尧要站起来帮忙，步清让就把乐尧按回沙发了。
“我自己来就行，你继续喝茶，顺便想想晚上吃什么？”
“这种世界级的难题就给我了吗？”乐尧被按下，手里还被塞了杯茶，只能乖乖的当一个过年被亲戚哄的小孩。
但很遗憾，乐尧想东想西，就是没想出来晚上吃什么。
等步清让回来，只看到了乐尧美滋滋的抱着茶看着手机，一副人生就要这样活的姿态。
乐尧也诚实的表达了，选择恐惧症对于这种千古难题，只能埋起来当鸵鸟了。
最后，两个人也没想好吃什么，乐尧干脆提议出去吃，回来的路上还能买点年夜饭食材。关于年夜饭，两个人倒是达成一致了，起码要开火做两道菜，剩下的可以用外卖搞定。
这个提议被一致通过，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乐尧依旧是用投票表决，成功收到了步清让的无奈。
两个人走在路上，步清让家附近就有个商业街，虽然比较吵，但也真的方便。
走到一个大屏前，乐尧突然停住脚步，拉了下步清让。
“你看，是pd！”商场的大屏上正放着他们的pd，沈迁的广告。乐尧抬头看着大屏上光彩夺目的人，虽然选秀里面沈迁是导师的一员，但比较忙，除了重要环节，其他时候基本都不在，所以乐尧对这位pd的印象就是——很厉害。
是位从偶像市场凋敝的时候，杀出来的，把爱豆重新带回大众视野的第一人。
“真羡慕啊……”步清让也抬头看着，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乐尧看到，轻轻用肩膀撞了一下步清让。“是不是更有动力了，不过现在的头等大事，是要填饱咱俩的肚子。”
拉着差点又要网抑云时间到的步清让离开时，乐尧回头看了一眼大屏，这次他看到大屏前来了几个粉丝正在打卡拍照。有些期待起节目播出的时候，他会不会也有登上大屏的机会，要是他也能去打卡拍照就好了。
觅食成功后，他们一起去超市采购年货。不过意外的是，两个人中更加熟悉这套流程的，反而是乐尧。
看着乐尧熟练地挑选食材，步清让有些惊讶，觉得刻板印象误人。
可能是平时看乐尧跳脱惯了，步清让冷不丁看到乐尧这副样子，一下子都有些移不开眼睛了。这种一起买东西的感觉，很奇妙。
不过两个人为了以防万一，都带着口罩，乐尧也就没注意到步清让的异常。
“小尧，你会做饭？”步清让回过神来，问出口。
乐尧点头回答：“我之前一个人住久了，慢慢也就学会了。”
虽然那个过程很慢，还很难。
“还说我做东照顾你呢，现在变成我请回来一位大厨了。”后面步清让也跟着一起挑东西，步清让之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也经常自己做饭，只不过后来做的越来越少了，但现在步清让有点期待起除夕夜了。
食材很快就采购完毕，他们两个又一起买了对联什么的。
采购结束回到家，虽然不算很晚，但毕竟折腾了一天，也就洗漱完早早回房间躺着了。
但换了个新环境，乐尧熬夜也熬惯了，横竖睡不着，就掏出手机。他强迫自己不去翻粉圈，合格的爱豆还是尽量离粉丝生活远一点，适当的看看风向标还可以，其他的不去看，对他和粉丝都好。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手机真的会监听，几个小时前刚看到沈pd的大屏，现在他手机里就开始推送沈pd的舞台了。
既然如此，他难道是那种会被大数据影响的人吗？
好吧，他是。
乐尧津津有味的刷了起来，真不愧是大舞担，那些高难动作放在之前，随随便便模仿一下，就能刷爆他的医保卡。
不行，不能再看了。乐尧担心他一个猛子就垂直入坑了，爱上导师这种事情太可怕了。
把舞台上的沈迁和沈pd结合起来后，乐尧就平静下来了，直接心如止水。
等第二天除夕，白天步清让被乐尧拉着打了会儿游戏。乐尧原本信誓旦旦要带飞步清让，惨遭打脸。
于是，乐尧强撑着说：“我掐指一算，过年不能打打杀杀的。来咱们去种田，不用996只用627，你值得拥有。”
两个人上午打游戏，外加简单布置了一下。
“清让哥，你这春联买的怎么是‘财源广进’啊？虽然我觉得这个祝福很好，但是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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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太搭啊。”乐尧笑着举起来问。
步清让也很无奈，“咱们放假太晚了，只剩这一种了，所以我买了空着的春联，我这也有毛笔。”
“看来得靠我了，看我操作。”乐尧撸起袖子用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拿起了笔。
前世的功底此刻派上了用场，虽然不算书法功底，毕竟他之前也被说过，他不是写字而是画字，好看但没灵魂。但乐尧觉得他不靠书法吃饭也不是专业的，好看就行，就像他吃饭也不管饭里有没有灵魂。
乐尧挥毫泼墨，不一会儿就写出了一副对联：
“冬去春来万事胜意，山高水长终有回甘。”
“哼哼，怎么样？”一气呵成的字就是好看，乐尧看的很满意，就拿去给步清让看了看。
“写得真好，练了很久吧。都不想贴门上了，不如……裱起来怎么样。”
乐尧得意地挑眉：“低调低调，我这在专业人士面前，就不算啥了。”
说完，步清让接过春联贴在门上。贴上对联窗花再挂上灯，年味扑面而来。
而下午两个人则一起研究步清让之前写的歌，越聊越投机，步清让连忙拦住了要桃园结义的乐尧。
到了晚上，两个人开始忙碌起来。好在厨房足够大，不然他们两个其中一个都得被挤出去。
唯一的问题，在乐尧很少做两个人的饭，有些拿捏不好量。就像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他担心做少了，就往里继续加东西，最后做成了两个人绝对吃不了的份量。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光看着就很幸福了。
乐尧拿出手机一顿拍照，顺便发了个朋友圈，把他亲自下手的菜单独拍了几张。
【真好啊，我可以提前预约明年的春节吗？】姚黎还在后面发了表情，一个微笑的小表情。
【羡慕？给你看看我的！】还好不是晚上，不然这种这种深夜放毒的事，乐尧强烈谴责。
【挺好的，注意不要吃太油腻了。】钟昱阳注意力更多放在食物的功能上。
【你还会做饭？】也有人很惊讶，比如：卫渡。
【乐尧哥好厉害，看上去很好吃，乐尧哥要替我多吃点啊。】唯一能叫乐尧哥的小朋友班绩出现了。
【真好啊，我也想有人一起过年。】这是邀请人晚了一步的周枢言。
【同上，顺便除夕快乐。】真正扣题的蓝牧川连打字都这么简洁。
乐尧一一回过这些评论，然后打开春晚当bgm了。
等开饭的时候，步清让俯身摆筷子时，乐尧注意到对方耳垂上有一排细小的耳洞，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清让哥，你打了这么耳洞？”乐尧好奇地问。
步清让下意识摸了摸耳朵：“嗯，以前打的。最多的时候有七个，后来封了几个。”
乐尧看着步清让的耳朵，要真是打了那么多，简直可以沿虚线剪开了。
“怎么打这么多耳洞？”问出口，乐尧就有点后悔了，万一真是用来排解压力的，他这么一说再开启网抑云了。
“没有别的理由，就是觉得好看。年轻时候叛逆啊。”
“确实好看。”
乐尧观察一会儿，就忍不住说：“其实我一直想打耳洞来着，但之前看网上说的阴谋论，就放弃了。”
步清让看着他：“确定想去吗？我知道一家店，过年也营业。”
“那就明天再说吧。”
乐尧把视线放在步清让身上。
“新年快乐。”步清让轻声说，眼中带着温暖的笑意。
“新年快乐。”乐尧与他碰杯，心中百感交集，但到底是高兴的。
饭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春晚。虽然节目年年被吐槽，但作为过年的背景音，它承载着太多人关于团圆的记忆。
“十、九、八……”
电视里传来倒计时的声音，乐尧看向窗外。
“七、六、五……”
乐尧坐在飘窗上。
“四、三、二……”
“一！”
“新年快乐！”电视里传来欢呼声，与此同时，乐尧注意到窗外开始飘落细碎的雪花。
“下雪了。”他轻声说。
步清让也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真是应景啊，春雪迎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