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叶思雨也是这样坐在沙发上，而费施跪在她的脚边。
那个时候，她还是叶氏集团的叶总。
而那天，也是第一天把费施带回家的时候，是从海港回来的那个夜晚。
半山别墅里，站着费施，她有点害怕，抱着手臂，垂着眼眸，不敢看对面沙发上的叶思雨。
那眼眸凝着水雾，长睫都沾染了湿气，白皙的皮肤似乎因为紧张，显得小脸发白。线条流畅纤长的脖颈下，肌骨若隐若现，看得出来一直在强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那会是什么情绪呢？恐惧？
是因为这会没有别人在现场了，所以本能地感觉到了害怕？
叶思雨开口，淡淡一笑：“我又不吃人。”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费施，却早已经忘了不久前刚在朋友的船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的那句——着急吃美人鱼。
“……”
此刻，叶思雨长腿交叠，坐的闲适。
膝盖映着窗外溜进来的月光，白生生的腿白嫩的晃人目光。
费施的视线慢慢挪到叶思雨的腿上，长睫掩映下的目光，悄悄落在了那骨骼明晰漂亮、线条流畅的脚踝上。
满钻的高跟鞋穿在她脚上，愈发显得腿部线条纤长漂亮。
“说说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叫什么名字。”
叶思雨的声音响起，费施慢慢抬起眼睛，“姐姐，我叫费施……”
原本这只是闹着玩的一个名字，主要是叶思雨从来不相信她是真的失忆。
所以随口叫她费事儿……
“真名。”
“……”费施沉默两秒，开口：“我真的不记得了。”
好家伙，真的是失忆梗，电视剧里都不敢这么写的剧情，被自己赶上了。
叶思雨没那么容易相信这个，以为只是漂亮女孩拿捏人心的小伎俩。
“那明天，给你找个医生来看看，有必要的话，给你开点药。”
费施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丝的忧愁困惑，但她还是慢慢走了过来，轻轻蹲在叶思雨的身前。
她一手捏着叶思雨的脚踝，另一手脱下了叶思雨的高跟鞋，给叶思雨细白如玉的脚上套上了舒适的皮质拖鞋。
她如此恭顺温驯，低着头，垂着长睫，从叶思雨的角度看，鼻尖高挺秀气，长睫又密又长。
如此温顺地帮她换了拖鞋，这才蹲在那里抬头，仰视着人，眼睛里流转着潋滟水光。
“姐姐，虽然说起来你可能觉得很不可理喻，但我……我真不记得我为什么会落海，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我真的没骗人。”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盈着潺潺水光。
叶思雨下意识皱着的眉头，真的就轻轻松开了。
不得不说，叶思雨真的就吃这一套。
随后，费施略低头，抬起手指轻轻拨开了自己浓密的黑发。
黑发拨开，露出了一块有外伤的头皮。
像是完美的艺术作品上，被不知哪里的无耻混蛋无情破坏了一般，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打击伤？”
叶思雨记得，她姑妈和酗酒的前夫离婚之前，姑妈头上就有这样的伤痕。
据说是被那个混蛋用棍子打的，叶思雨小小一点，细胳膊细腿，冲上去保护姑妈，最后在别人控制住这个酒蒙子之后，拿起棒球棒狠狠砸在那东西的头上，他头皮也是这样裂开的……
费施头上的伤口显然比正常击打要严重，加上还在海里泡了一段时间，伤口附近的一些头发都已经贴在了头皮的血痂上，看起来有点严重。
这么久了，是第一次把自己的伤口扒开给人看。
打开头发的时候，费施手指都在发抖，咬着嘴唇，看起来是在抵御疼痛。
叶思雨没来由地有点心疼，她拉着费施的手腕，把人拉着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疼么？”
费施坐在叶思雨身边，低垂着眼眸，轻轻摇了摇头。
“不疼……但……怕。”
说完，她怯生生地抬眼看了叶思雨一眼，随后垂下眼眸，把自己的身体从沙发上，轻轻挪到了叶思雨的大腿上。
突然被坐大腿，像是被香香软软的小猫钻到怀里似的。
没有任何反感，叶思雨抬手摸了摸费施白皙的脸颊：“别怕，我找个家庭医生来给你看看。什么都不记得也没关系，先住在这里。”
这座装修考究的别墅是紫荆市开发最早的一波富豪项目，叶思雨过来发展业务，从一个英国佬手里收购来的，按照自己审美好好翻修了一番，她十分满意。
但是这里到底只是个临时居所，把费施安排在这里倒也合适。
“姐姐。”
叶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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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思路被打断，手被一双手指修长细白的手握住。
“我想陪着姐姐，姐姐如果去别的地方住，我也陪着姐姐。”
原来她一开始就已经看出来这里只是一个暂住地。
叶思雨没说话，指了指一旁：“那里有医药箱，你拿出来，我叫李阿姨帮你包扎一下。”
这栋别墅里当然还有别的工作人员，只不过叶思雨回来以后不喜欢有外人在场，从京市带来的专职保姆李阿姨，还有两个菲佣，以及一些园丁厨师什么的，都在前院的小别院里。
费施顿了顿，从叶思雨腿上站起来，过去拿到了医药箱，她回眸，眸色转着水光，最终但还是拎着医药箱回来了。
她慢慢跪坐在叶思雨脚边的地毯上，反倒是把医药箱放在了沙发上。
随后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仰着头盯着叶思雨看。
“……”
这清纯的眼神攻击。
正中红心。
更何况，费施长得实在让人没办法拒绝。
“……”
犹豫了两秒，叶思雨已经打开了医药箱。
她捏起夹了碘伏的镊子，处理伤口的手显得很笨拙。
费施一直轻轻颤抖着肩头，但是一直忍着，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终于处理好了，叶思雨费尽全力，才把胶布贴正了。
“行了，明天让医生过来好好处理一下，今晚你先凑合睡……”
叶思雨的话被堵在了嘴里，她的唇上印上了另一个柔软的唇。
费施原本跪在叶思雨脚前的长绒地毯上，这会已经略支起身来，依旧保持着跪坐的姿态，却倾身上来，仰着脸一点点的啄叶思雨的唇。
她的姿态像是个树下仰望树上蛇果的小动物，轻轻支起身体，仰着脖颈，一点一点试探。
那香气萦绕在鼻尖，温香满怀，被这样撩拨，叶思雨又怎么能控制得住。
她俯身，用力地回应，同时还用手扣住了费施的后脑发丝。
夜里，如梦境一般晦暗。
交緾的手臂上都是细密的香汗，一只细白如玉的手猝然捏住了对面人的腰侧，大概是痛或者其他什么激烈的情愫，沾着薄汗的手指收紧，手的指缝几乎嵌入皮肤，捏出红痕。
扬起颈项才能制止溺水般的窒息，必须掐住对方用来稳定摇摇慾坠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