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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第 48 章

作者:拾四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醉仙阁的后院,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假了尘被五花大绑的捆在树上。


    他们在院子里摆了张桌子,叫后厨随意炒了点菜。


    扶绫还以为路上会有人劫囚,没想到就这么让他们顺顺利利的回来了。


    她端着碗,站在那人面前,“喂,你饿不饿?”


    那人低头闭目,不理她。


    扶绫拿了个鸡腿在他面前晃晃,“竟能抵挡得住口腹之欲,阁下真是意志坚定。”


    “没准他真是僧人呢?”吉音端着个碗过来了,碗里装满了绿油油的青菜。


    那人露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坚定地说道:“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杀你干嘛?”扶绫自己啃着鸡腿,“留着你有用呢。”


    “你们休想从我……”


    吉音拿布条塞住他的嘴,“知道。”


    “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你了吗?你意志坚定!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们!”


    他们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厨房炊烟袅袅,里头正忙得不可开交。


    身为老板的闻不予对这幅景象十分满意。


    他悠哉悠哉的吃着饭,“这人怎么处理?”


    扶绫将嘴巴里的肉咽下去,“先关在你这儿。”


    “不送到段家去了?”


    “不。”


    情况有变,还要另做打算。


    扶绫想等等看。


    一般情况下,若是死士,早该在他们抓住他的时候自尽了。


    看这人的情况,没准能有人来救他。


    反正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不如用他做饵,看看能不能钓到鱼。


    回到段家,扶绫简单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段宗庆。


    “我本疑心此人是七绝殿,亦或者月隐斋派来的。一番审问下来,似乎并非如此。”


    段宗庆双手背在身后,“不知那人皮面具现在何处?”


    扶绫将面具呈上去,段宗庆拿在手里细细观摩。


    “江湖中有善制皮者,世人不知其名,称之为皮先生。他所制作的人皮面具可以假乱真,一张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可叫老妪变少女,壮汉成娇娥。”


    扶绫也曾听过这位皮先生的名号。


    如果这张皮是他做的,那就有意思了。


    皮先生居无定所,无人见过他真正的面容,甚至没人敢确定地说他到底是男是女。


    这样一个神秘的人,为什么会帮一个逃犯?


    扶绫心中冒出另一个疑问,了尘可以不是了尘,那白雨真的是白雨吗?


    这是个好问题。


    只可惜扶绫现在只想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不是自己,是不是沧浪阁。


    她和段宗庆商量了一下后续的计划。


    有关七绝殿和月隐斋的事情,扶绫不必担心,段家这边会盯着。


    而这两回去灵山寺的遭遇,先交给她自己去查。


    查出与七绝殿、月隐斋有关后,段家再插手。


    扶绫对着这个结果不是特别满意,但也没别的法子。


    谁知道会忽然冒出来一个不知道哪来的,打乱了她的计划。


    回到房中,两个男人将自己留着午后吃的点心全都吃了。


    “二位,下回来拜访能不能走正门呢?”


    扶绫恼了,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点心抢过来。


    她将刚刚谈话的内容告知二人。


    这结果在情理之中,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那人还是什么都不说。


    扶绫叹了口气,“真是难办。”


    去了一趟灵山寺,反倒白费一番功夫,还带回来一个吃白食都不愿意吃的。


    “先让他饿着吧。”


    她将几颗药丸交给闻不予。


    闻不予问:“这事什么?”


    “能让人晕厥的药,一天一颗。既然他不肯开口,就别让他醒着了。这样一来也能防止他自己跑掉。”


    -


    算算日子,天玄稞应该完全成熟了。


    扶绫来到了棋息斋。


    自从段景之身体恢复好了之后,他就爱在外头坐着。


    大约是想把从前不能吹的风都吹回来。


    今日无人与他对弈,段景之独自在院内的石桌上摆了一局棋,此刻正研究着呢。


    “扶绫姑娘。”广运和扶绫打了声招呼。


    段景之将黑子置于棋盘之上,思考片刻,似是觉得不妥,又给它换了个位置。


    扶绫在他对面坐下,“二公子似乎心情不错啊。”


    段景之将白子的棋盒递给她,“请。”


    扶绫将棋盒退回去,“小女子不才,从未学过下棋。”


    “现在学学也不迟,相信扶绫姑娘很快就能感受到棋中之乐。”


    扶绫拿了一颗棋子,看也不看的,随意将棋子放下。


    “啧。”段景之两指夹着黑子,低头看棋盘。


    扶绫问:“好棋?”


    段景之答:“烂棋。”


    他继续说道:“我至少能赢你六子。”


    扶绫敷衍的恭维道:“厉害厉害。”


    “行了,我玩够了。”她站起身,朝着那株天玄稞走去。


    段景之对它可谓是细心呵护,这株天玄稞长得极好。


    扶绫用药锄将两边的泥土抛开,小心翼翼地把天玄稞连根拔起。


    广运捧着一个匣子站在旁边,扶绫将草药放了进去。


    “等我将这株天玄稞处理一下就能入药了,二公子可得做好准备。”


    段景之的心思终于离开了他的棋局,站起身朝着扶绫走过来。


    “这还不到三月。”


    “我听说扶绫姑娘近来十分繁忙,还以为要拖延些日子。”


    扶绫将匣子抱在怀里,掏出帕子擦擦手。


    “哪里的话。做生意讲究收钱办事,行医也是如此。既然收了二公子的诊金,自然要将公子的身体记挂在心上。”


    她伸手拍拍段景之的胸脯,忽视段景之并不愉快的表情,说道:“二公子恢复的不错,身子健壮了不少。”


    说完,扶绫转身离开。


    段景之轻轻用手掸了两下扶绫拍过的地方。


    广运叫来一个丫鬟,将那空空的土坑填起来。


    天玄稞处理起来比较简单,洗净和切制只花了半天时间,余下的时间等着它晒干就好。


    林浅来的那日,扶绫特意问了她有关段景之体内的锁游丝的事情。


    锁游丝并不致命,但对习武之人来说却比剧毒更狠。


    寻常人肯定是用不上这玩意的。


    大多数时候它都会被拿来对付那些功力深厚的,不好控制的人。


    就比如原本应该中蛊的段宗繁。


    因为蛊下错了人,段景之没有体会过锁游丝的恶毒之处。


    只能说算他好运,在年少,功力不深的时候被人下了锁游丝。


    这蛊依据功力深浅发作,每隔几日便要钻心蚀骨。


    而段景之中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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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不过五岁,能有多大能耐。


    就算锁游丝发作,他也感受不到。


    这蛊下到他身上,于段家而言,何尝不算是因祸得福呢。


    当然,于扶绫而言也是。


    要解锁游丝也得看中蛊者的功力深浅,功力越深,蛊虫反噬越发严重。


    她惬意地当着秋千,守着院子里正在晒着的天玄稞。


    -


    连续忙活了几天,什么都没忙出来。


    他们抓回来的那个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透露。


    连续三日,那人滴水未尽。


    人是铁,饭是钢。


    他面黄肌瘦,终于说了两个字,“程卓。”


    虽不能确定名字的真假,好歹是不用光头光头的叫他了。


    程卓得了一个馒头,一碗水。


    他狼吞虎咽,将馒头吃下肚。


    闻不予坐在椅子上,静静喝着茶。


    “我的耐心有限,没那么多功夫陪你玩比谁更能耗的游戏。”


    程卓抬起头,挑衅道:“怎么?终于要严刑逼供了?”


    “那是自然。”


    闻不予拍拍手,走进来一个面相阴柔的老头。


    他弓着背,嗓音尖细,“闻公子。”


    闻不予点点头,“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备好了。”


    小厮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头用一块红布盖着。


    老头朝着程卓微微欠身,说道:“咱家原是宫里做事的,专门给新进宫的小太监净身。”


    “您别害怕。咱家这活干了三十年了,一刀下去,您感觉不到疼的。”


    程卓馒头里下了软筋散,此刻正是药效发作的时候。


    他的脸上满是恐慌,用尽全力也不能挪动半分。


    老太监掀开红布,露出托盘里的刀具,锋利的刀刃反射出一道银光,照在程卓脸上。


    他的声音明显在颤抖,“别想吓唬我!”


    闻不予轻笑一声,往门口走去。


    “是吗?”


    他饶有兴趣的倚着门边,一只手抓着门,“是不是吓唬你,等会你就知道了。”


    闻不予将门带上。


    木门吱呀吱呀的响着,两声过后,门彻底关上了。


    从门缝下,能看见闻不予的影子逐渐走远。


    老太监喝了一口酒,酒香在屋子里飘散开。


    他一口酒喷在刀子上,上来两个小厮将程卓按倒。


    “滚!”


    程卓动弹不得,看着那两个小厮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


    “我说!我说!”


    “闻不予!”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这怎么办?”


    “公子只说了要给他净身。王公公,您先请吧!”


    “滚!”


    “我全都交代。”


    闻不予敲了敲门,小厮将程卓的裤子穿上。


    闻不予双手环臂,瞳孔里露出几分笑意,像是寒夜里正在灼烧人肉的烈火。


    他说:“你的嘴没我想的那么硬。”


    程卓惊魂未定,满身虚汗。


    他骂道:“卑鄙小人。”


    “我给过你机会,不是吗?”


    闻不予挥挥手,让老太监退下。


    程卓:“天下众人可知人前风光霁月的闻公子,竟是这样阴险狡诈之徒!”


    “你废话真多。”


    闻不予抿了口茶水,说:“天下人根本不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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