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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白衣公子和梅山画

作者:邬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百味楼火了。


    “小二,来壶酒!”


    “酒来喽!”


    “掌柜的,菜怎么还没上来!”


    “马上,马上!”


    “我们三个人,还有位置没有哇?”


    “有的有的,楼上请!”


    “掌柜的结账.....”


    “好嘞!酱牛肉、香酥油鸡、豆瓣鱼、七彩杂锦煲......桃园酒,一共收您一两三钱!”


    平静算账算得飞快,高考考数学的时候脑子都没现在转的快,快得她头顶冒烟。


    燕小六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楼上楼下、后厨库房来回穿梭,就差飞檐走壁了。


    前厅如此,后厨就更不用说,石知味连停下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宋姨也是累坏了,家里现在都是大福做饭,她还夸大福做饭好吃。


    百味楼一炮而红后,客流量激增,平静他们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长此以往身体都遭不住。所以平静昨日就去牙行招人,可是没招来合适的。


    过了未时,客人减少许多,他们终于能休息一会儿。


    这时,店内来了一位扎眼的客人。


    为什么说他扎眼呢,因为这位客人一身白衣、青丝如瀑,手持画扇,上半张脸上还戴着一个白色面具,面具里露出了漂亮的丹凤眼。


    他身后跟着两个少年,一个背着包裹、阳光可爱,另一个环臂抱剑、横眉冷对。


    这主仆三人,明显和普通人不是一个画风。


    直觉告诉平静,这人一定不简单,她立即迎上去招待客人。


    阳光可爱的少年问平静:“可有包间?”


    平静点头:“有的有的,这边请——”


    三人被平静引入风景最好的房间,白衣公子进门后就径直走向窗口,他欣赏着外面的风景大呼妙极。


    从这个房间的窗口望出去,不仅能看到两岸杨柳如烟的金水河,还能看到人来人往的金水桥。


    金水城的柳树特别多,而且每颗都巨大无比。来了这里,你才能知道“杨柳如烟”不是写意而是写实。


    这时,阳光可爱的男孩非常熟稔地点菜,他几乎把百味楼的招牌菜全都点了一遍。


    平静怕他们吃不完,好心劝阻。


    另一个冷酷少年却说:“我家公子吃得完。”


    阳光少年接话茬:“吃不完的话,我们会带走哦,绝不浪费粮食!”


    平静放心了,下楼传菜去了。


    等她离开后,白衣公子落座,取下面具放桌子上,露出了一张令金水城无数少女追捧的俊脸。


    他摇着扇子说:“朱膘玄青,你们也坐啊。”


    被称为朱膘的阳光少年贴心地为白衣公子斟满一杯茶水后,坐在他的右手边。


    而玄青放下长剑坐在左手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三人来自金水城外的梅山,这是半年来第一次下山,原因无他,这位喜好美食的白衣公子吃腻了朱膘做的饭菜,所以下山来寻找美食,之后便慕名来了百味楼。


    一刻钟后,燕小六来到白衣公子的房间上菜,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放的长剑。由于长剑制作精良,刀鞘花纹繁杂,她不免多看了几眼。


    等她离开后,玄青开口:“刚才那个姑娘,是个练家子。”


    朱膘撇嘴:“练不练家子的我没看出来,倒是你,从人家进门就盯着看,你不会是觉得姑娘长得漂亮喜欢上她了吧?”


    闻言,玄青面带愠色:“朱膘,你给我闭嘴!”


    朱膘挑眉:“凭什么!”


    眼瞅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白衣公子无奈扶额,出言阻止:“再吵,你俩就滚回梅山。”


    朱膘立即住嘴,他好不容易下山,还没玩够呢,可不想这么快回去。


    没了这两人打扰,白衣公子终于能安静地品尝美食了。


    只见桌子上摆着八宝酿豆腐、翡翠虾仁、荷叶蒸肉和一壶桃园酒,色泽诱人,香气扑鼻。


    白衣公子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


    而朱膘和玄青二人也被美食吸引,忽略了刚才的嫌隙,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一个时辰后,白衣公子和身后的两个仆人心满意足地离开百味楼。


    结账的时候朱膘刻意提醒平静:“楼上有惊喜哦。”


    平静上楼收拾房间,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杯盘狼藉,十几道菜居然被吃得干干净净。她这才意识到“我家公子吃得完”这句话的分量。


    正当她准备收拾盘子的时候,居然看到椅子上耷拉着一副画。


    平静擦干净手,把画捡起来细看,发现上面画的正是窗外的风景。


    水墨写意,寥寥几笔,十分巧妙地勾画出了河岸杨柳、水中行船和桥上热闹的人群。


    只是看一眼,就能让人联想到金水城的盛景。


    平静虽然看不懂画,但也十分震惊。


    第二天,在酒楼营业前,平静去画坊裱画。


    裱画师傅盯着那副画端详许久,最后竟激动地全身颤抖。


    平静被吓了一跳,以为师傅中风了。


    那师傅却指着画的右下角说:“这是梅花印,这是梅山画!错不了!这绝对是梅山画!”


    说着,师傅竟然激动地哭出来:“小老儿何德何能啊!这辈子居然能第二次看到梅山画!”


    平静懵了,梅山画她好像听说过?


    只听师傅问:“这幅画笔墨尚新,你可是见过了梅山居士?”


    什么梅山居士?平静完全不明白这人到底在激动啥,她问:“梅山居士是谁?这幅画是一位客人留给我的。”


    听完平静的话,师傅震惊极了:“你居然不知道梅山居士?金水城里就连三岁孩童都知晓他的大名,你竟然不知!”


    平静想到了昨日那位气度不凡的白衣公子,然后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确实不知,还望师傅不吝告知。”


    师傅叹了口气,说:“梅山居士是世人对他的雅称,是因为他隐居在金水城外的梅山上。他本名倪瓒,年纪轻轻便以丹青之技闻名四海,曾多次拒绝朝廷招揽,是这世间最厉害的画师。”


    “你可知,他的画作便是万金也难求一张啊!”


    平静惊呆了,也就是说如果她手里的这幅画是真迹,那么它价值万金,甚至是超过万金?


    哇塞,发财了哎!平静嘴角上扬,已经完全沉浸到暴富的美梦里了。


    裱画师傅看到平静贪婪的表情,冷哼一声:“俗气!”


    但平静也只是做做梦而已,她虽然不懂艺术,但也知道艺术的价值远不止金钱,所以不会卖掉这幅画。


    她要好好地把这幅画裱起来,放在酒楼里供奉。


    当天晚上,平静发现解锁装修“梅山画”,梅山画所在房间内菜品的好感度加成30%。


    这倒是打开了平静的新思路,她想找人画菜单,这样客人看到图片就知道自己点的什么菜。


    满足她想法的前提是,她需要找到一位画师。


    之后,平静把裱好的画挂在之前梅山居士吃饭的房间里,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作画之人。


    一传十十传百,许多人为了欣赏这幅画而来百味楼吃饭,其中文人墨客居多。


    因为客流量太多,为防止客人们排队太久,平静只好开启预定功能。凡是想要进房间欣赏这幅画的客人们,必须提前预定。


    可哪里能想到,这间房间的预定居然排到了下下个月。


    甚至有人想出万两银子买下这幅画,统统都被平静给拒绝了。


    但也有人不同,为了能够天天看到这幅画,居然想要留在百味楼工作。


    比如平静眼前这位姑娘,她说自己从外地而来,经济窘迫又特别超级喜欢梅山居士的画作,所以想留在百味楼工作赚点路费。


    这姑娘本是来楼里吃饭的客人,结果结完账后十分大胆地问平静要不要人。


    平静问她:“你会什么?”


    这姑娘反问平静:“你们缺什么?”


    平静说:“账房,厨师、跑堂、洗碗工都缺。”


    姑娘听后抓起柜台上的算盘,上下一摇,算盘珠子全部归位,她自信地说:“那我就当账房!”


    平静持怀疑态度将人上下打量,发现这姑娘的衣着布料看起来低调实则非常讲究,她绝对不是一个缺钱的人。


    而且这姑娘十分漂亮,皮肤白嫩、玉手芊芊,谈吐不俗,行为举止更是规范,非常像章明珠那样的千金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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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平静想不明白:这样的姑娘,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外地呢?


    但她现在确实非常缺人,并且这姑娘孤苦伶仃一人也挺可怜,平静犹豫了一会儿,答应了姑娘的请求。


    这姑娘名叫惊蛰,和章明珠差不多大,打起算盘来居然和章明珠弹琵琶一样快。


    平静要算一分钟的账单,惊蛰只用十几秒就脱口而出准确数字。


    见如此,平静觉得自己又捡到宝了,喜不自胜。


    因为家里要多住一个人,家中又只有两间客房,平静只好搬到原主父母房间居住,把自己的房间让给惊蛰。


    为了庆祝惊蛰加入百味楼,这天晚上他们还搞了一个小聚会。惊蛰热情又精灵,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一片。


    平静睡前翻书才发现,这惊蛰居然也是一个关键NPC,但是她的好感值目前只有5点,而燕小六的好感值不知不觉升到了40。


    眼看百味楼的生意如日中天,鸿运楼的郑风再也没笑过。他天天拉着个长脸,吓得身边的人都绕着他走。


    他前段时间被舅舅敲打一番,又被表弟洪宝琼嘲笑。


    洪宝琼在舅舅面前揶揄他:“洪家的钱每一分都来之不易,自然也不能轻易地花出去。如果表哥实在不善经营也不能勉强,儿子愿为父亲分忧。”


    舅舅保持沉默,郑风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辜负了他的期望,鸿运楼一定会从他手上收回。


    从小仰人鼻息的日子,他郑风过够了!更何况,他现在还有了孩子。


    就在前几天,他的妾室生下一个男孩。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不希望这个孩子重蹈覆辙。


    郑风让身边小厮叫来牛掌柜,然后伏在牛掌柜耳边交代了一些事情。


    这一天,平静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酒楼里打扫卫生,没一会儿就看到惊蛰十分惊慌地从楼上冲下来。


    惊蛰向来十分端庄,很少有失态的时候,就在平静想开口询问的时候,她颤抖地说:“东家!那画是假的,被人掉包了!”


    不止平静,就连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后都惊在原地。


    这时惊蛰已经跑到众人面前,她解释说:“我对梅山画颇有研究,倪瓒大师画的线条十分流畅一气呵成。而那假画模仿粗糙,线条时断时续,绝对是假的!”


    说着,众人跑到楼上,墙上的画确实如惊蛰所言。


    宋姨慌了神“这咋办?客人们中午就要来了。”


    石知味是第一个冷静下来的人,她提出:“暂时取消预定吧。”


    平静深深吐出一口气,表示同意,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但是不能让客人白跑一趟。


    她塞给燕小六10两银子:“小六,麻烦你跑一趟点心铺,买二十份莲子蓉酥盒,快去快回。”


    燕小六接过银子,飞似的跑了。


    知道画丢了以后,惊蛰比平静还要心痛。她此番来到金水城的一大原因就是为了见偶像梅山居士一面,为此还多次前往梅山拜访。


    可是梅山上有高人设下奇门遁甲阵,她三番五次迷路,最后被山上的猎户救下。


    猎户劝她不要痴心妄想见梅山居士,因为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人成功过。甚至还有人因为迷路而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惊蛰只好返回金水城,没几天后听说百味楼有新的梅山画。于是为了看画,她用身上最后的盘缠在百味楼吃饭。


    也是为了画,以及后续的路费,她选择留在百味楼工作。


    “可是谁会这么干啊?”宋姨问。


    平静很快冷静下来,认真分析现状,就目前看来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被贼偷了,如果是这种情况及时报官的话或许还能追回。可偷就偷了,为什么要留下一副假画?


    第二种情况则是有人故意偷梁换柱,要么偷画的人对梅山画十分痴迷,要么是故意针对百味楼。


    平静对惊蛰说:“今日暂停营业,楼上的房间谁也不准进入,我去衙门报官。记得给每一位退订的客人送一份点心并表示歉意。在未找到真画之前,不再接受任何预定。拒绝理由就说,房间正在修缮。”


    惊蛰点头应下。


    紧接着,平静起身去衙门找李二。


    李二很快带着人来到百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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