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外，城市渐渐沉睡，只剩下零星的灯火。
刘云天靠在床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速滑动。
抖音上，关于“香满楼开业”的话题已经彻底引爆，冲上了同城热榜第一。
各种角度的航拍视频，将那片沸腾的人海和舞台上的璀璨灯光，渲染得如同一场盛大的节日。
他看着屏幕里那一张张激动而狂热的脸，嘴角的弧度，在昏暗的灯光下，悄然扬起。
这，就是他缔造的盛况。
李俊美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看到刘云天脸上那份志得意满的笑意，眼波流转。
“怎么，看个热闹都能笑出花来？”她走到床边，很自然地坐下，一股沐浴后的馨香扑面而来。
刘云天将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正播放着何何小雨那条点赞破十万的吃播视频。
“二十万粉丝，一夜之间就涨了十万。”他由衷赞叹，“这丫头，是个人才。”
李俊美只是瞥了一眼，便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小打小闹罢了。”
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抖音主页，随手扔了过去。
“我这三十二万的粉丝，可都是实打实听我唱歌听出来的。”
刘云天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又看了看身旁这个慵懒妩媚的女人，心跳骤然失序。
这个女人，竟然也是个粉丝数十万的大网红？
他看着李俊美，那眼神，第一次超越了男人对女人的欣赏，带上了一丝商人的审视与算计。
宣传的棋局，似乎该重新布了。
刘云天没有说话，他收起手机，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的目光越过脚下沉睡的城市，投向了更远处的黑暗。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燃起了比窗外霓虹更炽热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俊美姐，你说，我们趁热打铁，一口气再开三五家分店，怎么样？”
这句轻飘飘的话，像一块巨石，狠狠砸在李俊美心上。
她脸上的慵懒与魅惑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震惊。
“你疯了？”
李俊美猛地从床上坐起，浴巾因动作太大而滑落半寸，她却浑然不觉。
“你知道开一家这种规模的店要多少钱吗？你知道培养一个成熟的团队要多久吗？”她快步走到他面前，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最关键的是，我们这小县城，满打满算也就三十五万人！”
“你开那么多店，给鬼吃吗？”
刘云天没有回头。
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窗外那片广阔的黑暗，仿佛在俯瞰自己的疆土。
“人不是问题。”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带着不容置喙的锋芒。
“你告诉我，除了鸽子花新区，这县里最好的铺位，都在哪儿？”
刘云天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沉睡的县城。
“俊美姐，你说，我们把东街那座凤凰楼买下来，怎么样？”
他的声音很平，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李俊美刚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听到这话，擦拭头发的动作猛地一顿。
“凤凰楼？”她嗤笑一声，那眼神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你知道那栋楼值多少钱吗？一个亿，现金。”
刘云天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黑暗。
“一个亿，只是个小目标罢了。”
李俊美彻底被他这副狂妄的模样气笑了。
她将毛巾重重扔在沙发上，连话都懒得再说一句。
吹牛不上税，可听多了，也挺膈应人。
“我累了，先睡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
李俊美钻进被窝，背对着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只受了惊的刺猬。
房间里，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声，和一片冰冷的沉默。
刘云天独自靠在床头，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没有在意李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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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态度，只是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
黄花梨木，蔡明珠给的价是两万一斤。
一个亿，不过是五千斤木料的事。
而断魂崖上那片望不到边的密林，何止千万斤。
想到这里，他嘴角的弧度，在灯光的映照下，悄然扬起。
那份掌控一切的自信，让他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次日清晨，刘云天赶回香满楼时，天刚蒙蒙亮。
可门口的早餐摊前，早已排起了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
豆浆的醇厚、油条的焦香，混杂着食客们压抑不住的赞叹声，让整条街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
他看着收银台后忙得脚不沾地的李萍，看着她脸上那份发自内心的、被汗水浸透的笑容。
刘云天心中飞速估算，照这个势头，今天的流水怕是能轻松突破六十万。
那一个亿的“小目标”，似乎已不再遥远。
他悄无声息地走上二楼，准备去看看朱颜她们休息得怎么样。
刚走到朱丹三人那间临时客房的门口，一阵轻柔的吉他声便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他停下脚步，没有敲门。
“技巧，只是骨架。”
是朱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穿透力。
“真正能打动人心的，是你们藏在歌声里的情感。是你们哭过、笑过、爱过、痛过的每一个瞬间。”
刘云天透过门缝，看到朱颜正坐在床边，朱丹、刘曼玉和赵芹三个女孩，则像最虔诚的学生，围坐在她脚边的地毯上，仰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那一刻，她们眼中闪烁着的光，不是对金钱的渴望，不是对名利的追逐。
那是一种名为“梦想”的、滚烫到足以燃烧一切的东西。
刘云天的心，毫无征兆地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的手，这双手，能点石成金，能催生万物。
可他忽然发现，自己或许能用钱，为她们搭建最华丽的舞台，买下最顶级的设备。
却永远也买不来，她们眼中那份纯粹的、不计后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