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光车里，死一般寂静。
风都仿佛停了。
一万块。
这个数字像一颗投入静潭的**，将三个女孩所有的青春与活泼，都炸得粉碎。
刘曼玉和赵芹张着嘴，抱着吉他的手都忘了拨弦。
她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刘云天，像在看一个外星人。
朱丹最先回过神，她猛地一脚刹车，观光车在刺耳的摩擦声中停下。
“不行！”
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坚决。
“这钱我们不能要。”朱丹转过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半分贪婪，只有一种属于年轻人的、纯粹的认真。
“我们只是个校园乐队，能有一次正式的商演机会，已经是最好的报酬了。”
刘云天笑了。
他看着女孩眼中那份不计后果的理想主义，心中竟泛起一丝久违的触动。
“一码归一码。”他摇了摇头，语气同样坚定，“你们的才华，值这个价。”
“可是……”
“没有可是。”刘云天打断了她，那份超乎年龄的沉稳，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
他看着她们，缓缓开口。
“我请的，是未来的大明星。”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三个女孩心上。
她们看着这个穿着朴素，浑身还沾着泥土气息的男人，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是尊重，是认可，更是知音难觅的感动。
“这样吧，”刘云天见气氛僵持不下，主动退了一步，“你们先加我微信，演出费的事，等你们来了再说。”
他拿出手机，调出了二维码。
朱丹没有再推辞，她拿出手机，扫了码。
【对方已添加你为好友】
清脆的提示音，像一道无声的契约。
“我们马上去排练！”朱丹重新发动车子，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保证给你一个最完美的开业典礼！”
观光车再次启动，载着三个女孩的梦想和期待，像一头活泼的小兽，瞬间消失在林荫道的尽头。
刘云天独自站在原地，左手是沉甸甸的恒温箱，右手是那颗巨大的西瓜。
他看着远处那栋气派的白色大楼，眼神恢复了平静，那份属于商人的冷静与算计，重新占据了高地。
农科院大楼，702实验室。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和泥土混合的古怪气味。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正站在解剖台前，神情专注。
她叫卢青青。
刘云天推门而入时，她甚至没有抬头。
“东西带来了？”她的声音很冷，不带半分情绪。
刘云天将西瓜和恒温箱放在地上，恒温箱的盖子刚一打开，那条金色的巨鳝便搅动了一下。
卢青青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她快步上前，死死盯着箱中的神物，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这……这是……”
就在她准备伸手探入箱中的瞬间。
“嗡嗡”
刺耳的手机铃声，像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实验室的宁静。
卢青青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她不耐烦地划开接听。
只听了一句，她那**冰封的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你说什么？”
卢青青握着手机，那**冰封的脸上，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三百万年薪？”她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
“我对你们那些转基因的垃圾，没兴趣。”
电话被她毫不犹豫地挂断，重重拍在实验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脆响。
刘云天的心，也跟着这声脆响沉了下去。
三百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他看着自己这一身沾着泥土的行头，心中那份刚刚燃起的自信，被现实击得粉碎。
卢青青烦躁地摘下眼镜，伸出两根纤长的手指，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紧锁着眉头，脸上是挥之不去的疲惫。
“这该死的**病……”她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痛苦。
刘云天眼中的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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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瞬间被一丝精光取代。
他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沉稳。
“卢教授，如果不介意，或许我可以帮您看看。”
卢青青的动作猛地一顿。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是惊疑，是审视，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她上下打量着他，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笑话。
“年轻人，好好种你的地。”卢青青重新戴上眼镜，转过身去，语气冰冷，“别碰那些你不懂的东西。”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刘云天没有再说话。
他走到墙角，抱起那个比篮球还大上一圈的巨型西瓜，放在了实验台中央。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柄用来解剖样本的手术刀上。
手起刀落。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实验室里格外突兀。
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瓜果清香，混杂着一丝奇异的灵气，霸道地冲散了满室的**气味。
卢青青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缓缓转过身，死死盯着那块被劈开的西瓜。
鲜红的瓜瓤在灯光下娇艳欲滴，仿佛不是凡间的产物。
刘云天将最大的一块递了过去。
“尝尝。”
卢青青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她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下一秒，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那股纯粹的、原始的瓜果清甜，是她这辈子从未体验过的极致美味。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教授的矜持，竟像个饿了三天的孩子，狼吞虎咽，吃得汁水顺着嘴角滑落。
一块瓜很快见了底。
卢青青看着手中那薄薄一层青皮，又看了看刘云天，那眼神里是震惊，是渴望，更是压抑不住的动摇。
就在她准备开口的瞬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卢青青的眉头，再次紧紧锁起，那份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现实的阴霾笼罩。
“我明天……已经约了省院的专家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