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钉在了秦歌身上。
“宗主,各位长老。”
“关于眼下的局面,弟子,有几个不成熟的想法。”
“哦?快说来听听!”
陆远山身体猛地前倾,整个人精神都提了起来。
他已经形成一种本能了,每当宗门遇到迈不过去的坎,第一个念头就是听听秦歌这小子怎么说。
这小子的脑子,简直比他们这些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加起来还好使!
“天擎宗,已经废了。”
秦歌的语气平静得吓人。
“萧凡道途被我亲手斩断,周长老也被太上老祖打成重伤,他们现在宗门内乱都够喝一壶的,元气大伤,自顾不暇!短时间内,他们没那个胆子再来送死。”
“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两个。”
“一个摆在明面上,是血魔宗。”
“另一个,是藏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风语楼!”
话音一落,秦歌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杀气凛然!
“对付血魔宗,拖不得!必须用雷霆万钧之势,一巴掌把它从北域彻底拍死!永绝后患!正好,也让整个北域的阿猫阿狗都看看,我青云宗的刀,还利不利!”
“至于风语楼……”
秦歌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他嘴?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它不是喜欢在暗处当老鼠,偷窥一切吗?”
“那咱们,就把这只老鼠的眼珠子,一颗一颗,给它挖出来!”
一番话,杀伐果断,掷地有声!
在场的几位太上长老听得是浑身气血翻涌,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纵横北域的峥嵘岁月!
“说得好!”
一位脾气火爆的太上长老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整座大殿都嗡嗡作响!
“就他娘的该这么干!咱们青云宗憋屈了太久了!是时候让北域那帮宵小之辈,重新想起来,被我青云宗踩在脚下是什么滋味了!”
“可是……”
陆远山刚刚燃起的热血,又被理智压了下去,他眉宇间满是凝重。
“血魔宗毕竟是北域第一魔门,底蕴深厚,宗内明面上就有一尊元婴老魔坐镇,暗地里……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更可怕的存在。我们若是倾巢而出,这胜算……”
“宗主。”秦歌打断了他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打仗,从来不是比谁家人多。”
他直视着陆远山,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弟子不才,愿为先锋!”
“请宗主允我率一支精锐直捣黄龙!”
“弟子,亲手去取那血河老祖的项上人头!”
秦歌此话一出,大殿之内,死寂无声。
陆远山和几位太上长老的动作全都僵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他,那表情,活像见了鬼。
“胡闹!”
陆远山第一个炸了,想都没想就拍案而起。
“秦歌!你疯了不成?!”
“那血河老祖是什么人?成名近千年的元婴中期大魔头!手段何其残忍,实力深不可测!你一个金丹,就算再逆天,拿什么去跟他斗?!”
“你这是去送死!纯纯的送死!”
陆远山是真急了,唾沫星子都快喷了出来。
秦歌现在就是青云宗的命根子,是宗门未来的全部希望,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冒这种十死无生的险?
“宗主,别激动,先消消气。”
秦歌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
“我既然敢开口,自然就有我的把握。”
“把握?你能有什么把握?”一位胡子花白的太上长老也坐不住了,语气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忧,“孩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元婴和金丹,那是天和地的区别,根本不是靠什么天赋和法宝就能抹平的!”
他们是真的怕了。
怕这个万年不出的麒麟儿,因为一时年少气盛,脑袋一热,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折了。
这个损失,整个青云宗谁都承受不起!
“各位长老的好意,弟子心领了。”秦歌对着众人抱了抱拳,身姿笔挺。
“但,雏鹰总要离巢高飞,温室里头,可长不成参天大树。”
“我辈修士,修的是逆天之道,本就是与天争,与地斗!要是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瞻前顾后,那还谈什么问鼎大道?”
他的声音字字铿锵,透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这几句话,直接让在场的老家伙们全都哑了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是啊。
想他们年轻的时候,谁不是凭着一腔热血,提着脑袋一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怎么人一老,这胆子反而越来越小了?
“可是……”陆远山还是拧着眉,不肯松口,“就算要去,也绝不能是你一个人!本座亲自陪你去!老子就不信了,我一个元婴中期,再加上你,还弄不死他一个血河老祖!”
“不行!”秦歌立刻摇头,态度坚决,“宗主您是一宗之主,是宗门的脸面和顶梁柱,怎能轻易涉险?再说,您要是走了,宗门里空了,万一有不开眼的宵小之辈趁机摸上门来,那后果谁来承担?”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送死!”陆远山梗着脖子,寸步不让。
“谁说我是一个人了?”秦歌忽然笑了,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清影。
苏清影会意,立刻上前一步,对着众人盈盈一拜,声音清冷,却无比坚定。
“宗主,各位长老,弟子苏清影,愿与秦歌同往。”
“你……你也跟着胡闹!”陆远山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好家伙!这一个两个的,是真不让人省心啊!
“宗主,就让我们去吧。”苏清影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全是执着。
“秦歌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要去的地方,我便陪他去。他要杀的人,我便为他递剑。”
“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话音落下,掷地有声。
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因为她这番堪称告白的话语,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陆远山看着眼前这对站在一起,般配得不像话的璧人,张了张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还能说什么?
说不同意?那不是棒打鸳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