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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白昀意声音冷的冒寒气，脸颊却染上了气怒的薄红：“谁让你洗的？！”
那里面还有他的内裤---
要不是校规压着，白昀意高低给楚凛一顿揍。
他死死攥紧拳，指节绷得发白，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下动手的冲动。
他是绝对绝对，不能接受aa恋的。
楚凛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冒犯，是赤裸裸地入侵他的私人领域，踩在他的底线上一通乱跳。
那股恶心感像潮水般涌上来，让他几乎窒息。
“顺手的事，老师不用客气。”楚凛轻笑，面对他的怒意非但没有半点局促反省，反而压低嗓音，语气黏稠又放肆：“以后老师的衣服，都交给我好吗？”
他向前微倾，目光像带着钩子：“我真不舍得洗，好想晚上抱着它们睡觉。”
随即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拖长语调：“好香啊！尤其是老师的内---”
“闭嘴！”
白昀意脸颊的薄红加深，耳根发烫，眼中的寒意却冷的似冰。
他觉得有必要跟楚凛好好说清楚。
暴力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力图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们聊聊。”
“好啊，老师想怎么聊？”
楚凛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收敛，反而兴致更浓。
白昀意看看手环，时间还有点。
这个宿舍肯定不方便。
“去天台。”他压下火气，扔下这句话便率先转身向外走，背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行啊。”楚凛随口应着，目光却倏地定格在白昀意那堆满了琳琅满目零食的桌角---
那个被随手搁下，包装精美扎着丝绒缎带的小铁盒，显得格外扎眼。
他脸上那点玩味的笑意瞬间淡去，眼底掠过一丝深沉的阴郁。
真是麻烦。
都怪老师太会招人了。
讨厌的学校。
一堆不知死活的垃圾。
好想造个笼子将老师关起来。
他喉结微动，无声地压下心底骤然攀升的黑暗浪潮。
迈开步子，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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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还没到，盛夏的朝阳已褪去最后一丝柔和，化作一束束灼热的光箭射向地面。
这是一个兼具休憩与实用功能的半露天平台。
边缘设有可自动开合的液态金属遮阳顶棚，此刻正因烈日而半开着，投下大片阴影。
几组自带控温的长椅散落在固定区域。
角落竖立着一栋造型简洁的银白色立方体。
那是一体化成型的轻质舱体。
门是感应式的，表面与墙面齐平，只有当人靠近时才会浮现出淡蓝色的开门图标。
舱体内部装有智能收纳系统。
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型空气净化装置，正悄无声息地运转。
通常用来存放一些清洁或维护工具。
此刻，置物舱体的感应门没有完全闭合，只虚掩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
将里面的昏暗与外面的强光隔成两个世界。
骆熙华正慵懒地倚靠在舱内的智能收纳架旁。
他穿着熨帖的银灰色制服，衬得身形清贵挺拔。
俊秀清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指尖却夹着一支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的的旧式烟草。
猩红的火星在昏暗的舱内明灭。
辛辣的烟雾从他唇间溢出。
撞上舱顶的空气净化装置，瞬间被吸入滤网，只留下淡淡的醇厚余味。
他微微眯着眼，享受着烟草灼烧肺叶的刺痛感。
与他平日那种温和有礼，近乎完美的优等生形象判若两人。
直到，天台入口处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和压抑的谈话声，打扰了他难得的放松时光。
烟停留在唇边，他懒懒的抬眼，透过门缝冷淡地瞥了出去。
是白昀意和楚凛。
眼底染起了一点兴味。
敏锐的感知让他将两人所有的细微互动和对话都捕捉得无比清晰。
白昀意站在遮阳棚的凉荫边缘。
作训服的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片冷白的皮肤。
阳光落在他发梢，镀上一层浅金。
可脸色却冷得像结了霜，下颌线绷得死紧，连腮帮都透着较劲的弧度。
楚凛就立在他面前两步远。
身体微微前倾，姿态带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
“别再碰我的东西。”白昀意背对着铁网外空旷的训练场，眼神锐利得像开了刃的军刺，直直钉在楚凛身上：“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或者脑子里塞了什么废料。你的行为都让我恶心。”
风把他额前的黑发吹得不断拂过眼睫，他却眨都不眨。
“我不喜欢，更不接受。同学，室友，这就是底线。”
“再有下一次，我会立刻申请调换宿舍，并以骚扰罪名向风纪处举报你。军校的纪律条款，需要我背给你听吗？”
“哈！老师真是太可爱了！”楚凛轻笑了声，目光黏在对方冰冷的脸上。
啊真是漂亮！
老师真不是故意在勾引他吗？
为什么要用这种严肃的表情说出这么天真的威胁？
单纯的都让他忍不住想要怜爱！
“骚扰罪？有哪条校规军纪，不容许热心室友帮助清洗衣物呢？”他不紧不慢的迈步拉近距离：“换宿舍？换去哪里？不如我给老师换个双人间，这样就没有那些碍眼的闲杂人等，妨碍我们亲近交流了。”
他又逼近一步，几乎快要贴着白昀意的肩膀，气息灼热得能透过衣料传过去：“还有，不要再随便收那些垃圾的破烂，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白昀意深吸了一口气，强烈的怒意和荒谬感让他身体都有些细微的颤抖。
双手在身侧捏紧成拳，理智的弦在疯狂拉扯，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继续说道：“我不喜欢alpha，尊重一个人的性取向和意愿是基---”
骆熙华挑了挑眉，眼中的兴味加深了几分。
他依旧保持着倚靠的姿势，指尖的烟燃得更旺了些。
如同在观赏一出精彩上演的戏剧。
他甚至有闲心评判了一下楚凛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有多么愚蠢和低效。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略微超出了他冷静计算的预期。
他看到楚凛猛地逼近，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一把攥住白昀意的手腕，将人狠狠拽向自己。
白昀意猝不及防，身体踉跄着失去平衡，手肘徒劳地往后撑，却还是被楚凛借着体重压在滚烫的合金护栏上。
下一秒，楚凛竟然拉下口罩，近乎野蛮地强横吻了上去！
“唔！”白昀意所有的拒绝和警告都被堵了回去，化作模糊而愤怒的闷哼。
骆熙华那双总是玩味看戏的眼眸微微睁大，随即幽暗的眯起。
透过门缝，他清晰地看到白昀意那双琉璃般浅淡疏离的眼眸因震惊和愤怒而骤然睁大。
瞳孔收缩，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剧烈颤动。
原本冰寒的脸色瞬间涨红，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愤怒和生理性不适的绯色。
那红色迅速蔓延，染透了耳根和颈侧细腻的皮肤，在烈日下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鲜活。
骆熙华夹着烟的指尖顿住了。
真好看啊。
他无声地喟叹。
原来这张总是疏冷的脸，竟然更适合这样的表情---
被强迫，被侵犯，染上失控的色彩，漂亮得让人想彻底弄碎。
骆熙华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擦了一下烟身，喉结轻微滚动。
突然很想试试---
试试亲手让那张脸露出更崩溃更动人的神情。
居然不喜欢alpha吗？
可是看着就很适合被alpha艹哭啊！
骆熙华垂下眼，遮住眸底翻涌的阴暗欲念。
就在这时，门外的局势陡然逆转。
不过短短一瞬，白昀意就猛地偏头挣脱，唇瓣被擦得生疼，留下暧昧的红痕。
几乎是同时，他腰腹发力，一记狠厉的膝撞顶向楚凛腹部。
紧接着又是一记狠厉的肘击，趁对方吃痛松劲的瞬间，挣脱钳制，一脚将他狠狠踹翻在地！
楚凛被这蕴含怒意的一脚踹得踉跄后退好几步，撞在旁边的长椅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聊不通是吧？”白昀意眼神冷得能杀人，唇色却因刚才的粗暴亲吻而异常鲜红，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那就打到你懂！”
他再次扑上，拳风凌厉，直取楚凛面门。
两人瞬间激烈地缠斗在一起。
“砰！砰！砰！”肉-体撞击的声音不停的传来。
不过片刻，两人都连续过了数十招。
碍于校规，默契的没有招呼到脸上，但各自身上都承受了不小的疼痛。
不过白昀意最后还是吃亏在了格斗术的短板。
楚凛虽然十六岁分化后因信息素过敏症极少在校，却从小就接受着最严苛最高规格的私人格斗指导。
他的战斗技巧远非白昀意这种野路子可比。
只见楚凛侧身精准避开拳锋。
左手格挡的同时，右手如同毒蛇般刁钻地扣住白昀意的手肘关节。
借着力道往回一带，将人重重摁在了置物舱的舱门边上。
“砰！”的一声闷响。
舱门都被撞得微微震动，骆熙华在里面甚至能感受到门板的震颤。
“老师就这点能耐？”楚凛贴着白昀意的耳朵低语，喘息粗-重，带着胜利者的嚣张：“不喜欢alpha？那喜欢什么？omega吗？”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的侮辱性浓得几乎化为实质：“那种一被标记就软成烂泥，只知道发情求欢的玩意儿？还是beta.....”
他刻意停顿，舌尖舔过尖锐的虎牙，吐出极致轻蔑的话语：“那种天生平庸，注定只能在底层仰望我们的基因废物？”
白昀意气极反而哼笑出声，一种被逼到极致，近乎恶劣的反击欲涌上心头。
他仰起头，即使被压制着，眼神里的睥睨和嘲讽却丝毫不减：“怎么办呢？真遗憾，除了alpha，其他的性别听起来都很棒。啊！或许也不一定，可能其他alpha也能讨我欢心。毕竟，alpha和alpha之间，差别也很大。”
他的目光凝着楚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只有你，楚凛。你这样连信息素都沾满剧毒的alpha，才会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气死你。
总不能让他一个人生气。
要死就一块。
这么明显的挑衅和近乎恶毒的拒绝，像一根烧红的铁钎，瞬间刺穿了楚凛因肾上腺素而极度亢奋的神经。
他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铮”地一声彻底崩断。
眼中都染上了猩红。
压制着白昀意的手陡然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几乎要捏碎对方的腕骨。
整个身体更加凶狠地压覆下去，张口就意图狠狠堵住那张不断吐出冰冷刀子的唇，要用最原始粗暴的方式让他闭嘴。
“砰！”白昀意在千钧一发之际，脖颈微微后仰，然后猛地往前狠狠一撞---
“啊！”
“嘶！”
白昀意的额头凶狠的装在了楚凛高挺的鼻梁上。
两人同时爆发出痛苦的闷哼。
白昀意是半点没留情，几乎是用上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楚凛只觉得鼻梁一阵难以形容的剧痛酸麻直冲天灵盖，眼前瞬间金星乱冒，视野模糊。
两管温热的鼻血猝不及防地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下巴和衣襟。
白昀意自己也撞得眼前发黑，额头痛得嗡嗡作响。
一片晕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火辣辣地疼。
趁着对方吃痛，稍有松懈的时候，手腕如游蛇般猛然一振，直接挣开束缚，随即一记狠厉的上勾拳自下而上，直直砸向楚凛的下颌。
楚凛虽然视线模糊，但战斗本能仍在，猛地侧头闪避。
拳风擦着他的下颌线和腮帮掠过，过快的速度依旧带来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呃！”喉咙里无法自控地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他用舌头顶了顶瞬间麻木刺痛的腮帮内侧，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愉悦地笑了起来。
“......”有病治病啊！神经！
白昀意对楚凛这种打不怕、骂不听、越挫越疯的反应已经产生了严重的ptsd。
现在光是听到这神经质的笑声，就让他头皮发麻，暴怒值瞬间飙升。
抬脚就想再次踹翻他---
哔！
集合哨音，就在这一刻，无比刺耳地炸响。
“砰！”
白昀意眼都没眨一下，鞋底仍旧结结实实地踹在楚凛的腰腹上，力道大得让他瞬间蜷缩在地。
随即转身就走。
呵，这狗东西果然还是适合暴力。
“啧！”楚凛一只手死死捂住被踹的腰腹，另一只手撑在滚烫的地面上，才勉强没摔趴下。
嘴里还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咂舌。
似乎对被强制打断的“交流”感到极其不满和扫兴。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用手背胡乱抹了把鼻尖
看着指间的腥红，皱了皱眉，嫌恶地甩了甩手。
舌头却在口腔内贪恋似的舔了舔。
那点残留的冷雪气息又让他心情舒展起来。
他站起身，盛夏的热风吹起他汗湿的额发。
伸手按着疼痛的腰腹揉了揉，也大步流星地走向出口。
铁门在他身后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震得空气都在嗡鸣。
直到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骆熙华才缓缓直起身。
他将烟蒂按灭在智能烟灰缸里，看着屏幕上“已净化”的提示亮起，指尖仍残留着烟草的焦香。
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滤嘴轻轻在烟盒上磕了磕，衔在唇间。
动作带着一种与他清贵外表截然不同，近乎堕落的熟练。
“咔哒”一声。
银质的复古打火机盖弹开，一簇幽蓝的火苗蹿起，点燃了烟丝，也映亮了他眼底的幽暗。
他微微仰头，深吸了一口。
烈性烟草的灼热气流瞬间涌入肺叶，带着刺痛的快感，让他的肺叶剧烈扩张。
他闭着眼，似乎在品味那尼古丁与焦油带来的灼烧感，也似乎在回味刚才透过门缝看到的一切。
脑海里清晰地回放着白昀意被强吻瞬间那骤然睁大，盛满震惊与怒意的漂亮眼睛。
回放着那迅速漫上脸颊和颈侧，诱人至极的绯红。
还有那股子绝不妥协的凶狠---
真他么带劲！
烟雾在他体内盘旋、灼烧，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和近乎麻痹的快感。
数秒后，才被他缓缓地吐出。
灰白的烟龙从他唇鼻间逸散开来，模糊了他俊秀面容上那双此刻显得过于幽深，甚至带点残忍兴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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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集合时。
白昀意红肿的额头和楚凛青紫的鼻梁脸颊，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但两人咬紧了是不小心摔的，副教官还想深究，却被沈泽制止了。
并给了他们去医务室处理伤口的时间。
上午的训练强度被拉升到了令人窒息的程度。
教官们如同冰冷的执行程序，毫无人性可言，用近乎残酷的方式压榨着每一个学员最后一丝潜能。
从真空低压模拟舱里出来时，九十名学员，只剩下八十三人。
淘汰无声却残酷。
原地解散的口令一下，人群如同被抽去骨头般松散开。
白昀意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正要离开，沈野却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沈野迅速将一张质感特殊的纹金黑卡塞进白昀意手里。
卡面冰凉，边缘镶嵌着暗色的能量纹路，彰显着尊贵的权限等级。
“权限卡，你可以自由选择楼层用餐，二表哥让我给你的。”沈野压低声音，又凑近了些：“他让我传话，今晚训练结束，让你去一趟这个地点。”
说着，他又塞过来一张手写的纸条，上面画着简单的路线图，终点标注着：【b9区，第七装备室】。
那是以前大表哥专用的装备室，平时并不对外开放，私密性极好。
这些话，沈野并没有补充说明。
心里倒有点儿可怜白昀意。
晚上训练完，都累成狗了，还要去应付他二表哥，想想都头疼吧！
不过，alpha应该都无法拒绝omega。
“不去。”白昀意就坚定拒绝了。
沈野有些为难地小声道：“二表哥说，你要是嫌麻烦，他晚上可以亲自去找你。”
“.......他有病吧？！”
一个omega，夜闯alpha宿舍？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白昀意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恐慌。
根本不需要发生什么。
只要被人看到顾深跟他有任何接触，那些无条件维护omega的严苛律例，随便一条都能弄死他。
之前两次临时标记，腺体被过度抽取的虚弱感仿佛再次袭来。
他真想硬气表示，让他来，谁怕谁。
但残存的理智死死摁住了这股危险的冲动。
空气凝滞了几秒，他听见自己憋屈又无奈的声音：“知道了，我去找他。”
“这里，还疼吗？”沈野松了口气，又指了指白昀意已经消肿只剩余一些微微红晕的额头。
白昀意摇了摇头。
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丧气了。
连话都不想说了。
沈野硬拉着他去了顶楼用餐。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喧嚣被隔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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