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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提前吩咐管家为白昀意备好了换洗衣物。
仔细问过他是否有忌口或偏好后,又让厨房添了几道合他口味的菜。
然后才强行牵住白昀意的手,十指紧扣,跟着副官的脚步走向了停车位。
两名卫兵沉默而尽责地随行在后。
银灰色的悬浮车静默地停在酒店接驳区。
车身线条利落而冷峻,透着一股低调的科技感。
副官拉开后座车门,一股凉意携着冷调香氛迎面拂来。
车内是宽敞的商务舱格局,两排浅灰色真皮座椅相对而设,细腻皮质泛着温润光泽,氛围灯洒下柔和却疏离的光。
白昀意弯腰进车,一抬眼就看见了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顾远。
顿时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顾大哥,之前谢谢你。
顾远并未回头,只是透过车内后视镜,极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双极夜般的眼眸深邃难测。
他微微颔首,声音平稳无波:“以后小心点。”
“好。”白昀意乖乖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坐稳,就被顾深一把拽进车内,略带强势地按进了柔软的后排座椅。
车门“咔嗒”一声合拢,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
悬浮车缓缓启动,加速时的轻微超重感转瞬即逝。
低微的嗡鸣声中,驾驶舱与后座之间的隔板缓缓升起,将后方空间彻底封闭为一个私密的茧。
光线渐暗,只剩下座椅旁幽蓝色的氛围灯,映照出顾深苍白侧脸上涌动的不安与渴望。
“小意,你真好闻。”几乎就在瞬间,顾深温热的呼吸贴上了白昀意的耳廓。
嗓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依赖,又像是渴求。
他整个人缠了上来。
手臂紧紧环住白昀意的腰,下巴搁进他的肩窝,贪婪地深嗅着他颈间如初雪般清冽的气息。
“顾深......”白昀意刚想开口让他安分点,就被顾深打断。
“可以亲你吗?”顾深抬起头,眼神迷离,标记后的依赖感让他每分每秒都想紧贴对方,恨不得融进对方的骨血里。
他灼灼的目光落在白昀意优美的唇上,不等回答,就仰头吻了上去。
双唇相触的刹那,顾深喉间溢出一声近乎痴迷的叹息。
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将他的腰搂得更牢。
温软、细腻、弹性——
清新又甘冽,诱人深入。
只是这样轻轻贴着,就已经沦陷这不可思议的触感。
“顾深,你安分点。”白昀意身体绷紧,偏头避开,声音压低却带着警告。
按住对方肩膀,略微使劲将对方缠紧的身躯推开了点。
“嘶!”顾深顿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像是牵动了伤口,身体一软就要向下滑。
白昀意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将他捞回怀里。
顾深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无声地勾了勾嘴角,随即又捧住他的脸,固执地再次吻了上去。
“别乱动......还在车上,别逼我揍你!”
白昀意不敢再推,怕真碰着他的伤,只能偏头躲闪,声音压得极低,透着无奈的警告。
要不是看在顾深是个omega,还受了伤的份上---
“第一次接吻?”顾深湿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唇角,声音带着蛊惑。
“......要你管。”白昀意耳根隐隐发热。
“我也是啊!”顾深低笑,指尖轻轻摩挲他的下颌:“让我亲亲,我们一起体验第一次,好不好?还是说你不喜欢omega?”
“.......你哥还在前面.......你非得在车上.......”
“这样不是更刺激吗?”顾深的呼吸越来越近,诱人堕落的低语:“试试看,也许会很舒服哦。”
“你、你真是.......唔!”白昀意的话还没说完,唇就被顾深含住了
“把嘴张开,让我舔舔,会让你舒服的。”顾深的舌尖试探地舔过他的唇缝,趁他开口的瞬间灵巧地深入,生涩却热情地纠缠住他的舌。
好甜!
甜得让人想吞下去。
“顾.......唔......别......咬......嗯......你特么属狗吗?”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顾深呼吸急促,眼底氤氲着水汽,像是渴水的鱼:“好甜......好舒服......再让我亲亲......”
白昀意舌尖刺痛,他伸手擦了擦唇边渗出的一点血丝,眼底满是愠怒。
看着对方红着眼睛凑过来的脸,忍无可忍地抬手按住了那张漂亮却烦人的脸蛋。
“坐好。”他的声音冷了下来:“再动一下,我保证扇你。”
真是有病,这么喜欢咬人!
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顾深这才意犹未尽地退开身体,慵懒地靠回座椅。
但他一双清魅的眼眸依旧燃着灼热的火焰,紧紧盯着白昀意绯红的唇瓣。
甚至还回味留恋似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唇。
暧昧且诱惑。
“......”
白昀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想抽他的冲动。
他侧过脸看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只觉得耳根滚烫。
真是看一眼都糟心!
前方副驾驶座上,顾远面容沉静如水。
庞大的精神力赋予他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
哪怕不用刻意去听,后座的细微动静也清晰地传进耳中。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两人紊乱交错的呼吸,还有那几声极轻极隐忍的、属于少年的闷哼---
那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一种被迫承受的情色意味。
顾远交叠着双腿,指尖随意搭在膝盖上,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前方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
可那点轻哼,却像一枚烧红的细针,精准地刺入他的耳膜,轻轻巧巧地点燃了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和......闷热。
嗤!
他在心里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真可怜啊!
为什么要纵容呢?
这种无谓的纵容,往往只会招致更过分的索取和侵占。
他微微偏头,视线扫过后视镜里那块隔绝一切的挡板,极夜般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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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车无声驶离喧嚣的都市核心,沿着专用高速通道滑向郊野。
窗外的天色渐渐沉了下来。
黛蓝色的天幕上,白日最后的余晖在天际线处镶上一抹淡金。
大片规划整齐、绿意盎然的生态住宅区取代了密集的楼宇。
这里显然是权贵聚居之地,开阔、静谧、秩序井然。
跟白昀意之前租住的破烂贫民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车子最终驶入一条幽静的林荫道,在一扇低调的黑色金属大门前微微停顿。
门上的感应器扫描到车牌,厚重的大门无声无息地向两侧滑开,仿佛迎接主人归家的沉默守卫。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蜿蜒的车道两旁,是精心养护的草坪。
远处花园中,景观灯星点闪烁,映照着人工水景泛起的细碎光泽。
每一处细节都书写着精致与品味。
主宅的轮廓在渐浓的夜色中显现。
设计是现代极简风格,线条利落流畅。
大量运用了玻璃、金属和某种质感厚重的天然石材,低调而沉稳。
悬浮车平稳地滑入宅邸前的环形车道,最终停稳。
车门无声开启。
顾远率先下车,身形挺拔如松,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屋内。
副官和卫兵乘坐了另外一辆车。
也跟着下车离开。
司机王叔打开后车门。
顾深牵着白昀意一起走了下来。
踏入大门的瞬间,温暖的光线倾泻而出。
玄关宽敞,挑高惊人。
地面是光滑如镜的深色石材,倒映着上方线条简约却极具设计感的吊灯。
空气里弥漫着一点清新的洁净香氛气息。
温度湿度都恰到好处。
白昀意一边欣赏一边习惯性仇富。
但又恨不得自己做个万恶资本家被穷人仇恨。
嗯,很好。
不能躺平,就得奋斗。
人生目标又清晰了一点。
以后一定要努力,
也要在这种地方买一套房。
可惜顾深又疯又爱咬人。
否则做个挂件少奋斗二十年,似乎也不是不能考虑。
穿过玄关。
步入开阔的客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入夜色的庭院景观。
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窝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
他染着一头璀璨的金发,衬得皮肤愈发白皙,长相俊俏,唇红齿白。
此刻正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双腿盘坐,手指在虚拟光屏上飞快操作跳跃,嘴里噼里啪啦地爆着游戏术语:“控住控住!集火那个残血!奶妈看我一眼!哎我去这走位......漂亮!奈斯!”
声音清朗好听,完全有做声播的潜力。
他全神贯注,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直到顾远的身影从他面前走过,带来一股无形的低气压。
男孩似乎凭借某种小动物般的求生本能感受到了,在激烈的战况中猛地抽空抬起眼皮,飞快地瞥了一眼,嘴里无比顺溜地喊了一声:“表哥好。”
说完,他的视线和注意力就立刻被光屏上激烈的战况牢牢吸了回去,脑袋猛地又扎了下去。
手指操作得更急了,嘴里嘟囔着:“等等等等......马上团完了......嗷!差点挂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顾远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或者说,此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他把这波团战打完再说。
顾远的身影在宽敞的客厅里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没有瞥一眼沙发上激战正酣的男孩。
径直走向一侧的弧形楼梯,步伐沉稳地上了二楼,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
顾深则紧紧攥着白昀意的手腕,一刻也不愿松开,牵引着他走向隐藏在客厅另一侧的室内电梯。
电梯门无声滑开,内部是镜面和金属构成的狭小空间。
两人走进去,门合上的瞬间,仿佛又将他们与外界彻底隔绝。
仅仅这上升的几秒钟,对白昀意来说却显得格外漫长。
顾深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手臂环着他的腰,脸颊在他颈侧蹭动,温热的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皮肤,寻求着更多接触,像一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大型犬。
白昀意捏着拳头忍耐。
这家伙是完全不把他当alpha吗?
他又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圣人。
蹭什么蹭!
他是不敢,又不是不行。
电梯门打开。
三楼长廊的暖光灯自动亮起。
顾深将白昀意带进自己的卧室。
感应灯渐次亮起,舒缓的暖黄光晕层层铺开,照亮了整个宽敞空间。
卧室是低饱和度的灰黑色调,整洁、冷感、一丝不苟,毫无omega房间常见的柔软与温馨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延伸出去的露台,此刻被深沉的夜色笼罩,玻璃映出室内冷感的轮廓。
房间中央是一张尺寸惊人的黑色平台床,床品是质感极佳的深灰色丝绸,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
上面整齐叠放好几套洗净的新衣服。
“去洗个澡。”顾深嗓音轻柔却不容拒绝。
他选了一套暖白色家居服,拉着白昀意走向浴室,亲自为他调试水温。
白昀意确实身体疲累,且隐约残留的罂粟花气味让他恶心,于是也没有拒绝。
脱掉衣服沉入了水中。
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顾深正坐在沙发上刷着终端。
听到动静,顾深抬起头,目光瞬间被点亮---
氤氲的水汽仿佛还未完全散去,萦绕在少年周身。
穿着那身暖白色的家居服,略有些宽松的领口微敞,露出线条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冷白细腻的肌肤。
几缕湿发贴于额角与颈侧,水珠沿优越的下颌线滚落,没入衣领。
刚被热水浸润的皮肤透出近乎病态的冷感白皙,犹如上好的冷玉,在柔光下莹莹生辉。
他的眼神因疲惫而显得有些朦胧淡漠。
长睫低垂,投下浅浅的阴影,俊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人偶,却偏偏透着一股易碎感。
莫名惹人想要触碰,甚至.....蹂躏。
顾深喉结微动。
啧啧!
怎么能怪别人惦记呢?
分明就是他自己长得太勾人。
“去吃饭吧。”顾深站起身,走过来牵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
“你的伤真不用先处理?”白昀意任由他拉着,目光落在他依旧渗着血的绷带上,眉头皱了皱。
“吃完饭处理好吗?我饿了。”
“你今天差点吓死我。”
“抱歉,我下次保证不这样。”
“顾深,你真够疯的。”
“不这样,你能来见我?”
“......神经病!”
“呵!下次你乖一点,我就不吓你。”
“不会有下次。”
“......哦,行。”顾深从善如流地应着,牵着他往外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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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宽敞明亮。
一张长长的黑檀木餐桌摆在中央,桌上铺着米白色餐布,摆放着精致的骨瓷餐具。
顾远已经坐在餐桌一侧,正看着手中的电子屏,面前摆放着几样清淡的菜肴。
顾深拉着白昀意坐在对面。
刚坐下,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野总算结束了激烈的团战,趿着拖鞋,揉着脖子晃过来。
他完全没犹豫,一屁股就坐在了顾深旁边的位置,这才抬眼注意一旁的白昀意。
“哇哦!”沈野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惊叹,眼睛瞪得溜圆,凑到顾深耳边,偷偷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二表哥,你从哪里找来的小alpha?长这么赞!”
可惜,他是个beta。
家里管得严,择偶范围仅限于beta或omega。
这么惊艳的alpha他也就是看看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顾深微笑,很是满意表弟的夸赞:“小意,这是我表弟沈野,也是瑞尔摩斯的新生。”
他转向白昀意介绍。
“白昀意。”白昀意兴致缺缺,但还是看在同校生的份上,轻笑道:“很高兴认识你。”
“......以后有机会一起打游戏啊!”沈野琥珀棕的瞳孔微微放大,半晌才发出组队邀请。
看什么看?
白昀意猜这小子肯定把他当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
可恨,他还一口热乎软饭没吃上,就要先被冤枉了!
他微微点头回应,转开视线望向餐桌。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精致餐食,以营养均衡的清淡口味为主。
但还是让白昀意在心里偷偷露出了点土包子的惊讶。
清蒸的星斑,鱼身剖开铺展,肉质洁白细腻,上面铺着细细的姜丝和葱丝,热油刚刚淋过,散发出诱人的鲜香。
碧绿脆嫩的清炒芦笋尖。
奶白色的菌菇汤冒着温热的气息,隐约可见鸡枞菌和松茸的身影。
晶莹剔透的虾饺,薄皮隐约透出内里粉嫩的虾仁。
文火慢炖的官燕,汤汁清亮。
摆放得像艺术品般的刺身拼盘,厚切的三文鱼、甜虾、北极贝色泽诱人。
甚至还有一小份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黑松露炒饭,香气独特。
顾深怕白昀意拘谨,先用公筷为他每样菜夹一点,又盛一小碗菌菇汤。
一边帮他剔鱼刺,一边观察他喜欢的口味。
虽然从没照顾过人,但很显然,顾深只要愿意用心,还是学的很快的。
自己没吃多少,但把白昀意照顾的无微不至。
布菜完全依着对方的喜好。
白昀意一开始还阻止了。
怕他牵动伤势。
但是顾深说他的修复能力不比alpha差,伤口早愈合的差不了,执意要殷勤照顾。
他也就由他去了。
反正他饿了。
这饭来张口的待遇,他受得起。
对面的顾远目光微扫,心底掠过一丝真正的意外。
他这弟弟从小被捧在手心,习惯被人伺候,还是头一回如此细心照顾别人。
沈野更是看得眼睛发直,筷子都忘了动。
一张俊俏的脸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这真是他那个连杯水都懒得自己倒、对旁人靠近都带着三分不耐的二表哥?!
沈野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荒谬又强烈的念头
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晚餐在一种微妙而略显诡异的氛围中结束。
顾深几乎是立刻又黏回了白昀意身边,低声说着什么,意图将人再次带回三楼。
白昀意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似乎也默认了这种安排,两人一同离开了餐厅。
“二表哥玩真的?”沈野看着他们的背影,非常不可思议。
顾远淡漠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也起身离开了。
留给他一个冷峻挺拔的背影。
沈野被他那一眼看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摸了摸胳膊,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真可怕!
他赶紧扒拉完碗里的剩饭。
也飞快地溜了出去。
夜生活才开始。
顾远和顾深都不是那种会管束别人私生活的人。
沈野提前来到这里,图的就是这份难得的自由。
他迅速收拾一番,心情再度雀跃。
吹着不成调的口哨,脚步轻快跑去车库。
开上自己那辆骚包的悬浮跑车,一溜烟地驶出了顾家庄园,汇入了帝都星璀璨迷离的夜色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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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主宅三楼的走廊静谧无声,只有脚下柔软的地毯吸纳了所有脚步声。
白昀意看着顾深手腕上那抹依旧刺目的红,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去处理伤口。我自己回房间就好。”
顾深似乎还想黏着,但在白昀意坚持的目光下,终于不情不愿地点头。
转身走向了二楼备用的医疗室。
白昀意回到顾深的卧室。
径直去浴室,洗漱台上备好一整套新用品。
他拆开洗漱。
看着镜中人的眼底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一副被吸干精气的衰样。
我草!好丑!
想想今天经历的事,他都要气死了。
吓的半死,又被毒的半死。
信息素都被抽空了。
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
果然还是实力不够。
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等他回去先把楚凛狠狠揍一顿。
一定要离这些疯子远一些。
出来后,他直接躺沙发上了。
希望顾深不要跟他挤一块。
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门被极轻地推开。
顾深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沙发上那道沉睡的身影。
暖黄的灯光柔和地勾勒出白昀意安静的睡颜,呼吸清浅而均匀,眉头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睫毛长长的,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唇抿成淡淡的直线,透着点少年人的倔强。
他并没有去打扰,而是自觉去洗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才放轻脚步走过去,蹲在沙发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灯光落在白昀意脸上,把他冷白的肤色衬得近乎透明。
顾深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的眉峰,想把那点褶皱抚平。
近乎贪婪地凝视了片刻,然后极轻地吻了吻白昀意的额头。
接着,他伸出手臂,试图将人从沙发上抱起来。
然而,白昀意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完全放松。
身体骤然失重的感觉瞬间触发了潜意识的警报。
猛地惊醒,身体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眼神里带着未散的迷茫和瞬间涌起的警觉,看向近在咫尺的顾深。
“是我。”顾深立刻收紧了手臂,将他稳稳抱在怀里,低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在他耳边响起:“继续睡。沙发上不舒服,我抱你去床上。”
极度的疲惫再次席卷而来,但是白昀意实在对顾深的疯病心有余悸,硬是挣扎着想要唤醒自己。
努力睁开的眼眸里还蒙着水雾。
“放心,我保证好好睡觉。绝对不会乱碰你,快睡吧!”顾深抱着他走向床铺,耐心的柔声安抚。
白昀意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了下来,眼皮又开始打架,含糊地“嗯”了一声,没再挣扎。
反正也打不过。
随便吧!
别吵他睡觉就行。
顾深把他放平躺好,拉过薄薄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白昀意翻了个身,往被子里缩了缩,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这次眉头舒展了些,呼吸也平稳了。
关闭了所有灯光。
顾深连人带被,拢进自己怀里。
鼻尖抵着对方后颈柔软的发丝,深深呼吸着那缕淡而清冽,对他而言如同解药般的冷雪信息素。
自从十五岁分化,被那狂暴的攻击性信息素和随之而来的剧烈头痛折磨了整整五年。
每一个夜晚都如同在无尽的焦灼地狱里煎熬。
他已经太久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安宁。
而现在,怀抱着这个散发镇定气息的alpha。
那些日夜不休的嘈杂嗡鸣、撕裂般的痛楚,竟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顾深发出一声满足到极致的喟叹,将怀里温热的身体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着对方的发顶,也沉沉睡去了。
这是他五年来,第一个没有疼痛、没有焦躁、只有深沉安宁的睡眠。
所以,很抱歉啊!
光是这一个理由,就足够让他不择手段,也要得到这个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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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幅落地窗,被智能滤光系统柔化成温暖的金辉,悄无声息洒满卧室。
白昀意是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中醒来的。
不是痛苦,而是被牢牢禁锢的感觉。
他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顾深放大的睡颜。
对方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
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一条腿也霸道地压着他的腿。
脑袋埋在他的颈窝,呼吸均匀而深沉,睡得正熟。
经过一夜安眠,顾深身上那清甜的柠檬信息素变得格外浓郁,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
而临时标记带来的影响也尚未消退,他的身体对这份亲密并不排斥,甚至本能地感到一丝安心。
但这种近乎嵌合的睡姿还是让他头皮发麻。
他试图轻轻挪动身体,想从这过于紧密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他刚一动,顾深就像被惊扰的兽,手臂立刻收得更紧。
“小意......”顾深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种不易察觉的发颤:“再帮我一次。”
白昀意僵了僵。
他能感觉到身后人的体温在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点急促,后颈的腺体微微鼓着,显然是情热又发作了。
“昨天不是刚做过临时标记?”白昀意的声音有点哑,昨夜的疲惫还没散,身体里的信息素像是被抽走了大半,连调动都觉得费劲。
难道他的标记就这么不持久?
“不够......”顾深把脸埋得更深,鼻尖蹭着他后颈的皮肤:“你的信息素在我身体里快散了,难受......小意,就一次,好不好?”
他能感觉到顾深身体的颤抖,不是装的,是真的在难受。
后颈腺体散发的信息素紊乱又焦躁,像团失控的乱麻。
他只能又摁着顾深来了一次标记。
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帘,为卧室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却驱不散空气中信息素交融后的靡靡之气。
标记结束。
顾深慵懒地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面色是饱食餍足后的红润光泽,眼尾还残留着情动时的薄红,那双清魅的眼眸半阖着,里面氤氲着一层水色迷离的满足感。
他像一只被精心喂饱,梳顺了毛的猫,连指尖都透着懒洋洋的惬意。
周身散发着浓郁甜腻的信息素,仿佛熟透的果实滴淌下蜜汁。
整个人从内到外都透出一种被彻底安抚后,近乎慵懒的饱和状态。
白昀意却连动都懒得动。
他几乎是瘫软在床的另一侧,只觉得浑身酸软,腰像被抽了骨头似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脸色比平时更显苍白,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阴影,像是熬了几个通宵。
额发被冷汗濡湿,凌乱地贴在额角。
他是不是不行?
他可是s级alpha!
正值青春鼎盛.
只是进行了一次临时标记,对象还是同等级的omega,最多也就耗点精神,怎么到他这儿,就跟被榨干了似的?
他抬手按了按后颈,指尖触到皮肤时,还能感觉到轻微的发烫。
同等级的omega安抚,他却搞得这么狼狈,说出去怕是要被其他alpha笑掉大牙。
如果他要是知道顾深已经分化五年。
并且从未被标记,身体更是饥渴到了濒临崩溃的临界点。
他或许就不会如此苛责自己了。
毕竟安抚一个被精神过载和自我信息素折磨了整整五年的攻击性omega。
所需的能量和精神力,远非寻常标记可比。
甚至可能需要高出两个等级的alpha才敢做。
但s级已经是顶级alpha。
白昀意能以同等级之力完成标记,并将他暂时稳定下来,所承受的反噬和消耗,实则远超他自身的预估。
因为稍有不济,是会被反击并伤及腺体的。
可怜白昀意小小年纪,就对自己的某些能力产生了怀疑。
整个人都有点意志消沉。
等终于等来了第二天的开学日。
他接过顾深递来的信息素采集器,毫不客气地给自己抽了好几管。
然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坐上车。
跟沈野一起去往了瑞斯摩尔。
他这么虚,还绑个屁的大佬omega。
别三两下被榨成人干。
还是好好学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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