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柳菲菲所想,司徒敏下了山就跟脱了缰的野马似的,这儿也新奇,那儿也有趣,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换了十来个摊子。
柳菲菲看她那兴冲冲的劲儿,怕是短时间内结束不了,索性将她交给了蒋文修,自己先去置办吃用。
司徒敏当然没意见,伸了手就问她要银钱,“你给我银子,我要买东西。”
柳菲菲自兜里掏了几个碎银子给她,加起来有十两的样子,小丫头立马笑开了花,扭头就去将刚刚看中的钗花买了。
柳菲菲看她那样,担心不够,又怕她乱花,离去前悄悄给蒋文修又塞了十来两,并约定好了,一个时辰后在拐角的馄饨铺旁见,这才放心的离开。
下山前,她将另一支野山参也带了下来,所以头一站就是百晓堂,估摸着第一支参卖出去的价格不菲,掌柜笑嘻嘻的又多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并再三叮嘱,以后还有好货一定头一个记着他。
柳菲菲当然满口答应,不冲别的,就冲这二十两银子,她看掌柜就是个实在人。更何况,一下子要拿二百二十两出来买参的,这整个江州县只怕也没几个药铺有这样的实力。
换了银子,腰板子都觉得直了,想想一个半月前还在为几斗米折腰,如今兜里不缺钱,柳菲菲进了米铺直接大手一挥,买了两大麻袋米,再挑了些精面和小米,知道掌柜的有门路,又私下要了一小罐子盐巴,这所有的加起来花了五十两都没到。
不过掌柜的想凑个整,答应派个伙计给她送到要送的地方去,车钱就不算她的了。
柳菲菲见也没差多少,爽快的答应了,付银钱的时候却有些怔愣。
当初买柳朝暮的时候,觉得五十两银子买个奴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如今看五十两不过买了他们一个冬天的口粮,这还没算上蔬菜和肉食,瞬间心里五味杂陈。
米铺的掌柜倒是乐滋滋的,完全没看到她脸上突然多出来的表情,收了银子后就欢快的让伙计去后面推车,再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让人给搬到了板车上。
往约定好的地方走的时候,正好经过之前的肉铺,柳菲菲见案上还有新鲜的半扇猪,灵机一动,旁边就是现成的板车,不用白不用。
她跟米铺的小伙计商量了一下,雇了他做临时工,顺便再帮她拉点儿东西。
小伙计刚开始还推辞,摇着头说,“不用,不用,本来就是替您送东西的,您随便放就是。”
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滥,只是花了银子,她才能心安理得,毕竟不只是这半扇猪,她还有许多其他的东西要买。
小伙计最后半推半就之下收了她半吊子钱,她身上没有,还是跟肉铺店家换的。
之前为了给柳朝暮添营养,她又下山了两回,都是在他这儿买的肉,店家已经混了个脸熟,卖了她半扇猪后,又将下水、猪血、棒骨之类的都送给了她。
路上又再添了两捆白菜萝卜之类的好存放的蔬菜,不过这大冬天的,也着实没什么其他的好的选择。
等好不容易到了馄饨摊旁,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却压根儿没见到那两人的影子。
小伙计帮她把货卸下就走了,柳菲菲一人干巴巴的等着,这时,一直稀稀拉拉的下着的雪渐渐有了大的趋势,街上的摊贩们开始收拢摊子,不多一会儿,便走的七七八八。
柳菲菲怕米袋子淋湿了,赶忙将所有的东西都往墙角处挪了挪,再用背篓给挡在了上面。
“丫头?”后面突然有人叫她。
她扭过头去,发现叫她的正是隔壁馄饨摊上的婆婆,那婆婆手拿着一张旧的油布要给她。
“丫头,用这个盖盖吧,别看着旧,却是一点雨水都进不了的。”
柳菲菲有些犹豫,下山的时候她想的不够周到,没带油布,不过她打算待会儿等敏敏他们来了再去买的。
“丫头,你别嫌弃,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但我看你这袋子里应该是米粮吧,淋湿了可就坏了。”
“到时候你主家再怪你,免不了一顿打。”
“拿着吧,不值什么钱。”
柳菲菲皱了皱眉,原是将她当成大户人家的丫头了。
也是,正常人家,谁会一下子买这么多米粮。
柳菲菲不想生事端,笑着接了过来,将装米粮的那几个袋子先盖严实了。
做好这一切,看婆婆还没有要收摊的打算,不免好奇道,“婆婆,雪下的大了,你不回去吗?”
她看远处的商贩已经所剩无几了。
婆婆拿勺子撇了撇锅里的浮沫,摇了摇头道,“我等我孙子呢,他就快放学了。”
“咯!”她拿勺子指了指不远处,满脸的骄傲,“他就在前面那个青瓦房子里读书,连夫子都夸他聪明呢。”
“就是......哎.......”老人家摇头叹息,没再说的下去。
柳菲菲看她神色忧伤,不知该怎么劝。
读书是穷苦人家唯一能翻身的机会,可穷人走科举一途,哪有这么容易,百人,千人,恐怕都难出其一。
两人一站一坐,沉默了许久。
老人家的孙子也没放学,她的师弟妹也没过来。
很快地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柳菲菲等的有些慌,又不敢随意走动,怕与他们岔开了。
她更加担心柳朝暮,就怕他在家再出什么事。
突然,远处传来追逐打闹的声音,柳菲菲眯了眼看,很快确定雪中那两道模糊的影子就是她那两个不孝的师弟妹。
司徒敏是乐得轻松,只一左一右拿着两根糖葫芦,反观蒋文修,手上是又提又捧,看他那样,恨不得要多长两根手臂才好。
她刚要沉下脸,司徒敏已经蹦蹦跳跳到她跟前,笑容比三月里的桃花还灿烂,“给你带的糖葫芦。”
柳菲菲的斥责就那般留在嘴边。
算了,跟她个孩子计较啥。
看一旁老人盯着他们,她笑着介绍,“婆婆,这是我的弟弟和妹妹。”
老人家立马露出个和蔼的笑容,“丫头长的好看,弟弟妹妹也都长的好看。”
司徒敏两人有些疑惑她为何这样介绍他们,虽说是弟弟妹妹也没差,但这老人明显理解的就是亲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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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下山前就说好了,一切都听她的,所以两人也没立马出声辩驳。
“婆婆,我弟弟他们来了,我就先走了。”
“嗯,好的好的!”老人家连连点头,脸上还有些不舍。
柳菲菲将司徒敏的东西都放在一个粗麻布袋里,然后给了她一个背篓让她自己背着。
小丫头最初嘴还撅的高高的,但看到他们两人要背的东西时,立马就偃旗息鼓了。
老人家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轻松的就将一麻袋大米和半扇猪背了起来,原还以为她是要等府里的车来接,却不想......
她有些瞠目结舌,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三人在风雪中越走越远,若不是孙子的叫声打断,她只怕还要呆愣很久。
“祖母。”
喊她的少年郎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身的粗布袄子,洗的发白,而且,明显的有些不合身。
老人家还没来得及将视线全部收回来,又听他惊叫道,“祖母,这儿怎么有块银锭子?”
“你今儿生意这么好吗?”
······
两人往城外走,正好经过一家成衣铺子,柳菲菲想起司徒敏刚刚买的冬袄,让两人先等等,自己进了铺子。
里面琳琅满目,挂着各式各样的袄子,样子虽说不上精致,但保暖是可以的。
掌柜的看雪下大了,本来都想关门了,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有客人进来,当下十分热情的迎了上来,“姑娘,看中哪件了,我拿给你试试。”
看柳菲菲只顾着看却不理他,又笑眯眯的自夸起来,“姑娘,不是我吹,我家的袄子那都是当下最时兴的。”
他当场拉住一件离得最近的,“你看这衣角的刺绣,都是城里最流行的花样,我找绣坊里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的绣上去的。”
柳菲菲不厌其烦,直接开口问,“有男式的吗?”
估摸着店里做女子的生意比较多,外面挂的竟然没有一件男式袄子。
掌柜的听了,立马眯起眼笑,“原来姑娘是给郎君买的啊,有有有......你稍等。”
柳菲菲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他扭着胖乎乎的身子,一眨眼钻进了后面的帘子中。不多久就抱着七八件男子样式的袄子出来,那些袄子将他整个人都埋进去一半。
柳菲菲挑了挑,都是些黑灰的沉闷之色,一件能合她心意的也没有。
小家伙至今穿的还都是借蒋文修的,如今这天气,太单薄了不说,就他那瘦弱的小身板,蒋文修的衣服他撑不住,不伦不类的,若非长了一张讨巧的脸,换个人来怎么都得画虎不成反类犬。
不过眼下也没其他选择了,柳菲菲最后只好选了一件雾青色的长袄,又另外挑了两三匹布让掌柜的一起打包好。
司徒敏等的不耐,往里面看了好几次,知道她是给柳朝暮买衣服的,当下更没耐心。
“师姐,你好了没?”
见柳菲菲不但买了长袄,手上还捧着几匹布出来,立马冒着酸气道,“师姐,你买这么多干嘛,他就一个人,穿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