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着要留着生蛋的鸡因为少年的醒来,生命进入了倒计时。
柳菲菲手脚麻利的割了脖子,放了血,等着烫毛的功夫顺便进屋子里找剪刀,之前她看齐婶处理过,用剪刀比砍刀更方便。
刚进屋子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在听到少年郎那句饱含委屈的“我知道了”后,就更加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你们在干什么?”她皱眉看着将少年围的严严实实的那两人。
谁知她这话一出,就明显看到背对着她的那两人突然间就抖了一个激灵。
这下她眉头蹙的更紧,走上前将他俩分开,微红着眼眶的委屈少年郎立马就进入了她的视线。
她左右各扫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欺负他了?”
“谁,谁欺负他了。”司徒敏虽有些结巴,嘴却很硬。
若是再将脸上的心虚藏藏,只怕会更有说服力。
柳菲菲转头盯着蒋文修,似笑非笑道,“你来说。”
蒋文修嘴角颤颤,想着插科打诨,“没,没呢,怎么可能。”
“你不信你问他。”
趁着柳菲菲回头求证的功夫,侧首给了少年郎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也不怕他说实话,只是不想因他而跟师姐起了龃龉。
少年垂下眼睫,藏了眼中的情绪。
“没,没有。”一句话说的是磕磕绊绊,“他们,他们没有欺负我。”
这般欲盖弥彰的模样更佐实了柳菲菲心中所想,她不过是才离开了一会儿,这两人......
她拧紧了眉头,刚想回头去呵斥两人,手却被少年拉住。
“真的,他们没欺负我。”他再次声明。
只是与他的话相反,眼角的泪珠似再也无法承受心中的委屈,沿着眼角慢慢地往下滑落。
“我,只是有些疼。”清脆的嗓音已经变得呜咽沙哑。
看到这一幕,柳菲菲的心脏跟被什么啃咬了似的,无端地疼的厉害。
她轻轻地将少年包的跟馒头似的手握进手中,声音极尽温柔,“疼?哪儿疼?”
看她呵护少年那样,跟捧着什么精贵的瓷器似得,司徒敏就忍不住要翻白眼。
疼,疼死他得了。
另一边蒋文修看的却是少年,这般造作派头,他看的都是头皮发麻。
头天上药那次,司徒敏没进来,他看的却是真切,那么多血窟窿,他恨不得咬碎了牙关,硬是没掉一滴眼泪,现如今,这窟窿都快结疤了,疼?明摆了就是装的。
偏他往日英姿飒爽、女中翘楚的亲亲师姐还真上了当,并且看这样,简直就是深信不疑。
都说女人一旦生了情爱,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他看她这样,只怕是离眼盲心瞎也不远了。
不过这之前,该拦的还是要拦。
“师姐,我来吧。”他说着就要过去拉开他们。
柳菲菲本来也没执着着非要自己动手,刚想给他腾地儿,却听得少年“嘶”的一声,眼泪就流的更厉害了。
她顿时就给了蒋文修一记眼刀,“轻点儿,没看到他手上有伤吗?”
看蒋文修还想狡辩,直接赶他出去,“外头那鸡烫的也差不多了,你出去把那鸡毛拔了。”
想想又不放心,继续敲打,“记得拔干净点儿。”
蒋文修好大的委屈,他压根还没上手好不好。
不过看她那小心翼翼解开少年手上纱布的模样,再看那少年眼中蓄泪,却又偏偏要装出几分坚韧的样子,他只觉得自己在品一壶最次等的茶叶渣子,又苦又涩。
他有预感,这少年只怕要成了他师姐的劫。
“还不走?”司徒敏气呼呼的拉着他出门。
“你急啥,来日方长,早晚弄死他。”
蒋文修随着她的视线往里头瞧去。
来日方长吗?
但愿吧。
······
屋内,柳菲菲将少年手上的纱布全部解开,虽仍是红肿不堪,但伤口已经有在愈合的迹象。
“你等等。”她将他的手轻轻地放在被面上,转身出了屋子,拿了杵臼和积雪草进来。
上次的药里头就差积雪草了,或许因为这,伤口才没恢复的尽如人意。
少年一声不吭的看着她捣药,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好了。”她挖了些药膏和捣碎了的积雪草混合起来,然后又兴匆匆的跑到少年身边,语气跟邀功似的,“之前少了些药,今天的配方你再试试看。”
捣碎的虽然没精提的功效好,但聊胜于无。
少年的眼眶已不似刚刚那般红,黑白分明,似新雨后的天空,清新的想让人珍藏。
少年点头,乖巧的应声道,“好。”眼中全是对她的信任。
对于这份信任,柳菲菲其实挺享受的,感觉就是在哄一个乖巧的猫儿似的。
她仔细的给他上了药,又重新包扎上。
“后背我也一起处理了吧。”
在她看来不过是顺手的事,少年却是脸一红。
她盯着他瞧了半天,才回过味来。
这是害羞了?
那她之前还替他处理前面的伤口又算怎么回事。
想了想,她弯下腰,贴近他耳畔,方便他听得更清,“那我让我师弟进来给你换药。”
少年的身体下意识的抖了一下,柳菲菲以为他是在害怕,避开他的伤,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不用怕,我师弟人最好了。”
又想起司徒敏,也顺便提了一句,“还有我那师妹,是刁蛮了些,不过心肠最柔软了,你以后在她面前装的乖些,她就不会骂你了。”
少年干净的眉峰微蹙,嘴角却露出一丝浅笑,认真的看着她,回应道,“好的,主人,我会听话的。”
柳菲菲刚要露出满意的笑,又听他道,“我都听主人的话,主人可以亲自替奴换药吗?”
柳菲菲这还是头一次听他称“奴”,却不知他是自贬还是因为他就叫“奴”。
本来这个问题就要解决,索性就趁着今天这话头,柳菲菲开口问他,“你还记得你以前的名字吗?”
少年面色一暗,半天才蹦出一个字,“奴。”
柳菲菲也知,这必是触及到他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了,可剑已出鞘,左右要疼一下的。
她尽量放缓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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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你,你被卖给那牙子之前的名字,你父母替你取的名字。”
少年的眼眶瞬间就泛了红,一直没有移开的视线也开始有些闪躲。
柳菲菲盯着他,没有给他退缩的机会。
少年咬了咬下唇,慢慢地将头埋了下去,良久,才听见声音闷闷的从枕头里传来,“我没有父母。”
柳菲菲呼吸一停。
没有父母,在遇到人牙子之前,他在哪儿,是怎么生存的?
她突然就问不下去了。
算了,非要揪着那些过往干啥,谁还没个过往了。
她笑了笑,将他从枕头里挖了出来,“正好我也没有父母,不如你以后就做我的阿弟。”
少年痛苦的面色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丝裂缝。
柳菲菲也没注意到他脸色不对,继续剃头挑子一头热,“这样,你以后也别叫奴了,就跟我姓,姓柳怎么样?”
“名字的话,就叫朝暮,朝朝暮暮犹如梦,过往皆梦,大梦一场,以后你有我,有师弟师妹他们,我们都会是你的家人。”
少年嘴角微颤,在柳菲菲看过来时,又变成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我......”
柳菲菲哪里能见得了这副画面,当下心中一慌,虽然她是出于好心,但好心会不会办了坏事?
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若你不愿......”
她话都还没说全,少年已是一脸惶惶的开口,“我可以吗?”
听清楚他的话,柳菲菲不免舒了口气,舒完之后,又感觉到一丝丝心疼。
所以不是不愿意,而是害怕,害怕她只是随口一说。
她弯起嘴角,释放出最大的善意,“当然可以。”
她带着微微的试探,“那你以后就是我的阿弟了,我是你的阿姐。”
少年眼中的水花有了瞬间的光芒,“姐姐?”
柳菲菲刚要应下,少年瓷白的脸上现出一抹红霞,“姐姐叫我朝暮可好,我喜欢朝暮这个名字。”
柳菲菲压制住想揉捏他脸颊的冲动,要命,真是可爱死了。
当下还有什么不能应的,“朝暮,柳朝暮......”
少年嘴角上扬到不可思议的程度,整个人都似被一阵柔光给包围住。
柳菲菲有些发愣,到底是见识少了,孱弱的少年不过清浅的一个笑就将她迷得失了魂智。
她假装清了清嗓子,站起来给他的后背也上了药,至于前面,想了想,还是暂先作罢,他昏睡着是一回事,可现在面对他那双黑黝黝又泛着光泽的眼睛,她实在下不了手。
好在他两边肩胛骨上的伤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断腿虽麻烦了些,但只要再有一两个月下去,不说健步如飞,寻常的行走肯定是没问题的。
只不过这一次因为认了弟弟,在给他上药时,心境又是另外一副状态了。
这肩胛骨上的伤明显是被穿骨钉给刺透了的,到底是一群多么残忍的牙子,才能做出这等泯灭人性的牲畜行为。
她垂了视线,将眼中一抹凌厉藏住。
哪天若再遇上这群牙子,总要叫他们亲自体会这一番同样的遭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