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价的话一出口,那公鸭嗓未笑,旁人未笑,反倒是抱着脚腕坐在地上的吊梢眼捧腹大笑,笑得满地打滚。
“哈哈,笑死我了,就你,还买奴才,死丫头,你全身上下能拿出十两银子出来,老子跟你姓。”
“别!”柳菲菲伸手拦住,“你跟我姓,只怕我爹不同意。”
那吊梢眼眼看着就要暴跳而起,柳菲菲素手轻轻一抬,吊梢眼立马就掐着脖子使劲干咳起来,中途甚至伸了手指去抠嗓子,可什么也没抠出来。
“你......”他眼神凶狠的看向柳菲菲,可这一出口才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凶相未退,却又带着点微微地惊恐,伸手便要去拉公鸭嗓的衣角。
公鸭嗓嫌弃的退后两步,避开他刚抠了喉咙的那只手,不过抬头看向柳菲菲的眼神却如刀锋一般,格外刺人。
公鸭嗓一个手势,几个打手瞬间围拢过来,将他半包在身后,同时拔剑朝向柳菲菲。
柳菲菲全当没看见,甚至嘴角微扬,“安啦,不过是让他闭嘴片刻,两个时辰后就自动解开了。”
她笑眯了眼,“现在没人打扰了,可以报价了吧。”
公鸭嗓眼中厉色未变,带了几分审视走出包围圈,视线往下,又看了看她脚边那已成小洼之势的血色水塘,眉头一皱,再次确认道,“姑娘当真要买这奴才?”
柳菲菲只笑不语,答案显然是肯定的。
公鸭嗓这时才略收眼中凌厉之势,慢悠悠的竖起五指。
“五两?”柳菲菲问道,心想这倒是在她能承受范围之内。
公鸭嗓却冷哼一声,纠正道,“五十两。”
害怕她未听清,又重申了一遍,“五十两,一分都不能少。”
虽已极力控制心绪,脸上的震惊仍出卖了柳菲菲。
五十两,对她这等穷货来说,跟天文数字没什么区别。
也不等柳菲菲说什么,公鸭嗓已换作一副蔑视模样,“姑娘若出不了这价钱,人老子就带走了。”
话音刚落,最前面那名打手伸手过来就要拉人,这下柳菲菲也来不及多想,连忙阻止,“等等。”
那打手得到公鸭嗓指示,暂缓手中动作,但那副一言不合就要带人走的架势仍在。
柳菲菲嘴角微颤,脑中飞速运转。
五十两,还真敢开口。
寻常大户家买个打杂的婢子,三四两足以,便是那等容貌艳丽,买回去做个通房的也要不了十两纹银,五十两......
柳菲菲低头看向那衣衫破烂,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好皮的泥人儿,全没看出来他哪里有值五十两的模样。
感触到她的目光,一直低着头的人儿再次抬起了头,乱发中透出来的眼睛似洗净了的葡萄,未发一声,偏扯的她心脏生疼。
柳菲菲眉头紧皱,还在纠结,公鸭嗓耐心已尽,冷着脸吩咐人,“带走。”
“别别别......”柳菲菲连忙开口,“我又没说不买。”
她觍着脸跟他商议,“这位爷,别这么大的火气,主要是我现在手头没这么多银两,再说这上个市场买件东西还得讨价还价,何况这还是个人,要不你再便宜几两,人我带走,也能减轻你压力不是。”
话说得乖巧,偏遇上个不解风情的,公鸭嗓态度坚决,继续要让人带走少年。
“等等。”柳菲菲再次阻拦,笑容更加讨好了几分,“爷,大爷,你们刚刚在远处说的话我也听了一耳,左右继续留在手上废粮,还不如提早脱手了,这奴才买卖的事,我也不是没打听过,寻常人家的杂役不过才三四两银子,我买他回去也就是家里缺个洒扫庭院的,再说,他都伤成这样了,我请大夫给他诊治也是要花费银子的。”
“你不如就行行好,便宜些,省下个几两银子我好给他买药吃。”
“放屁!”公鸭嗓油盐不进,“老子当年光是买他就花了二十两银子,这两年他给老子惹的事,算下来赔了老子五十两都不止,你要就要,不要就别废话。”
他扭头冲那些打手道,“你们还站着干吗?给老子把人拖走。”
不等柳菲菲反应,刚刚那蓄势待发的打手已经一把将人拖住,柳菲菲只觉脚脖处一紧,低头看去,少年刚刚那只还犹豫不决的手此时死死抓在她的脚腕上,彷佛抓住了人生中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似的,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
“求你!”
少年那带有希冀又瞬间要破碎的眼神一下子戳中了柳菲菲的心,她将手中拧着猪杂碎的布袋狠狠扔向那名打手,将他击出几米之远。
就在几名打手要冲过来合围之时,她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石扔给公鸭嗓,冷声道,“给你。”
公鸭嗓精准接住,细细一看,虽只是半块玉璧,用料却是上好的羊脂玉,价值远远不止五十两。
一直沉着的脸慢慢起了笑意,手伸进袖中掏了掏,半天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出来。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公鸭嗓喜色难遮,“喏,拿去!”
柳菲菲接过一看,正是那少年的奴契。
公鸭嗓也不拖泥带水,等她打开看了,手一挥,所有人瞬间撤退离开。
“你不走?”将奴契仔细收藏妥贴,柳菲菲这才发现地上还有一人未走,正是最初那蹿的最厉害的跳梁小丑——吊梢眼。
见识了她刚刚的超强实力,吊梢眼此时已是两股战战,见她目光泛冷,更是吓破了心胆,几次想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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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没成功,最后还是手脚并用的才如滑稽鬼一样跌撞着离开。
柳菲菲露出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收回目光,刚要动作,这才发现少年的手仍抓在她的脚脖子上,她一动,那手虽松开了些,却仍没有要收回的意思。
少年眼底有星光闪烁,却固执的没有避开她的视线,不知为何,她似乎一下子读懂了少年的心思。
“我去拿下那个?”她指着远处刚刚被她扔出去当武器的布袋。
少年的头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慢慢扭转,手再松开了些。
柳菲菲盯着瞧了片刻,泛起不多的耐心,蹲下摸了摸他杂草似的头发,声音轻柔,“乖,不会丢下你的。”
少年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五指松开,缓缓收回。
柳菲菲十分满意的又摸了摸他的头,起身去拿那装满猪杂碎的布袋子。
刚才那一砸,布袋有一边被里面的杂骨戳出来个洞,柳菲菲拎在手上仔细瞧了瞧,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她扭头去看少年,少年仍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只眼珠追随着她而动。
她一思考,将两个布袋一左一右的系在腰上,然后缓步走到少年跟前,重新蹲下,视线与他平齐。
“我背你!”
说罢,两手已经结实的扶在他的双臂上。
少年有些瑟缩,眼神明亮了一瞬间又慢慢暗淡下去。
良久,他才吐出一个字来,“脏!”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丝的羞耻。
柳菲菲寻常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偏听了这个字后,浑身的逆鳞仿佛一下子都消失了,这种感觉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她自认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善人,可今天却屡屡为他破了例,就连那从小就带在身上的东西都送出去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让你上来你就上来!”她突然就冷了脸,双手一个使力,就将他的身体半拉了起来,甩在肩上。
只听背后闷哼一声,柳菲菲下意识的放柔了动作,托住了他。
“抓好。”声音已不似刚刚那般僵硬。
等了许久,一双满目皆是疮伤的手臂慢慢环了上来,交叉在她的胸前,却又刻意的拉开了些距离。
柳菲菲一眼就看到了那只姿势怪异的垂着的右手,良久,在心里喟叹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拔开腿就往上山的那条小石径路走。
一直走到半山腰,背后的人终于支撑不住了,脑袋垂在了她的脖颈间,微弱的呼吸轻轻拍打在她的耳后。
柳菲菲有些受不住,步子缓了缓,她微微侧了侧头,随即又转了回来,眼神恢复清明,只是上山的步子更为稳健。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少年的嘴角悄悄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