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影视城闹鬼的消息就传开了。再也没有剧组敢来,我的全部投资,几亿的钱,全都砸在了那个鬼地方!”
“我不甘心,带着几个保镖,亲自去那住了一晚。”
“那天晚上,我们真的听到了那如同雷鸣般的战场厮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就在我们耳边冲锋陷阵!”
他的眼眶红了,泪水混着恐惧淌了下来。
“我……我让两个胆子最大的保镖过去看看。”
“他们再也没有回来。”
“等到三点后声音消失,我们壮着胆子去找……一个疯了,在地上学狗爬,嘴里喊着‘别杀我’。另一个……”
周扬猛地捂住脸,泣不成声。
“另一个,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像铜铃,活活……吓死了!”
说到这里,周扬端起酒一饮而尽!
吴胖子嘴里的酒差点喷出来,他硬生生咽了回去,爆了句粗口:“我艹!”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场合不对。
柳四海是长辈,周扬是长辈的朋友,他这一下属实失礼。
“四舅,我、我不是那意思……不好意思啊。”他连忙补救。
吴胖子转头看向周扬,表情严肃起来:“周老板,这事儿不对劲啊!这么大的项目,动工前没请人看看风水?”
周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没有。”
说完,他眼神复杂地瞥了我一眼,带着一丝解释的意味。
“盛先生,我绝无不敬之意。只是……在出这事之前,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我当时觉得那地段好,朋友们也都看好。之前的水泥厂老板在那发了大财,挣了好几个亿。我想当然地认为,那地方的风水绝对没问题,所以就……放心大胆地干了。”
吴胖子一拍大腿,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我的天!你这心也太大了!我开个破酒吧,都得花两百万请人看风水布局,你这影视城……啧啧。”
周扬被说得面色尴尬,只能端起酒杯猛灌一口。
我给吴胖子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少说两句。
“这世上不信玄学的人多了,很正常。”
我看向周扬,淡淡问道:“后来呢?出了事,总该找人去看了吧。”
周扬神色黯淡地点头,语气里满是疲惫。
“找了,怎么可能不找!可这行当,水太深了,骗子太多。”
“我前前后后找了五拨人。头两个纯粹是骗钱的,装模作样地搞了个法事,贴了几张黄纸,糊弄我说没事了。钱一到手,人就消失,电话关机。”
吴胖子忍不住插嘴:“你也太好骗了,都不等到晚上看看效果?”
周扬一脸的无奈。
“我哪懂这些门道。都是朋友介绍,吹得天花乱坠,说是什么隐世高人。他们一来,那架势,那排场,跟电影里演的一模一样,拍着胸脯跟我保证万无一失。我哪见过这个,当时就信了。”
“那后面三个呢?”我继续追问。
周扬又灌了一口酒,像是要借着酒劲才能说下去。
“第三个和第四个,有点真本事,敢留到晚上。结果刚过十二点,他俩扛着法器冲进训练场,不到十分钟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出来,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嘴里喊着‘要命’、‘惹不起’。”
“那最后一个呢?”
提到这最后一人,周扬的表情变得异常凝重。
“最后一个,是真正的行家。茅山派当代传人,田应伯大师。”
“那天晚上,田大师独自一人走进了训练场。说来也怪,他进去之后,那晚格外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我当时以为事情终于要解决了,激动得不行。可谁知道,天亮后,田大师面色苍白地走出来,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周扬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复述道:“‘周老板,里面的东西,远超老道的能力范围,你另请高明吧。’”
“我追着要给钱,可他分文不取,说事没办成,不能收钱,坏了规矩。说完,扭头就走了。”
吴胖子听得倒吸一口凉气,看向我:“盛先生,这位田大师,是个真正的高人吧?”
我点了点头。
“茅山一脉,向来有规矩,事不成,不受禄。他分文不取,说明里面的东西,要么是他真的解决不了,要么是……他不敢解决。”
我看着周扬,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
“看来,你这事,不好办。”
“盛先生!”
我这句话仿佛抽走了周扬最后一丝力气,他“扑通”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神情惶急地看着我。
“您……您一定要帮帮我!”
他脸上写满了懊悔和恳求:“我知道,我刚才的话得罪了您!可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被骗怕了,真的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所以刚刚才……”
“周老板!”吴胖子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他,“你这心态就不对!你既然知道盛先生治好了我四舅,就该拿出一百分的信任!管他是年轻人还是老神仙,你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的态度!”
“生意场上那一套,在盛先生这儿行不通!你这是把贵人往外推!”
吴胖子这番话,如同当头棒喝,让本就心态失衡的周扬彻底醒悟。
他脸色煞白,随即涨红。
“是,是,吴兄弟说得对!柳兄,盛先生,是我糊涂了!我太着急了,口不择言,我该死!”
他端起酒杯,不由分说,对着自己连灌三杯!
“我自罚!还望盛先生千万别跟我这种粗人一般见计较!”
柳四海见状,也连忙打圆场:“盛先生,老周他确实是被这事折磨得心力交瘁了,您多担待。”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
我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意。
“我理解周老板的心情。”
周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那……盛先生,您愿意出手吗?我全部身家都砸进去了,还欠着银行一屁股债!要是这影视城一直这么闹下去,我就彻底完了!”
“我完蛋了是小事,可我那两个合伙的兄弟……他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我不能对不起他们啊!”
我端起面前的茶杯,茶水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