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你是为了帮我表哥……该说谢谢的是我。”
“摸完了?”她小声问。
我点头:“好了。”
“那……跟那幅画,是不是一样的?”
我再次点头,无比沉重地吐出几个字:“一模一样。”
“叫吴胖子进来吧。”
柳依依应了一声,吴胖子立刻从门外探进头来,满脸急切。
“怎么样?盛先生!是不是一样的?”
“是。”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幅画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幅画的原材料,就是人皮。”
“人皮作画?!”柳依依惊呼,“是聊斋里的鬼画皮吗?”
我摇了摇头。
“不。”
“比那要邪门一百倍。”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惧。
“这东西,叫‘人皮还魂术’。”
“还魂?”吴胖子惊得声音都变了调,“画里的人……会活过来?”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死死盯着画中那熙熙攘攘的人群,指向那些围观丽巴跳舞的男人。
“数数看。”
“数数上面,一共有多少个男人。”
“如果我没记错,当这幅画吸满三百六十五个男人的精气……”
“她,就会从画里走出来。”
吴胖子凑在画前,手指哆嗦着点了半天,额头的汗都下来了。
“盛先生,我……我数了两遍,三百六十三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柳依依也凑了过来,脸色同样煞白。
“我也数了,三百六十三人。盛楠,你让我们数这个……是不是意味着,这画里的人数,会变?”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们再仔细看看,画里那些男人的衣服。”
两人闻言,又把脸贴近了画卷,这一次,看得更仔细。
“咦?”柳依依最先发现了不对劲,“这人的发髻……怎么还留着辫子?这不是清朝的人吗?”
吴胖子也指着另一处,叫了起来:“这个,这个穿的好像是唐装!我曹,这画里的人,根本不是一个朝代的!”
我看着他们终于发现端倪,这才缓缓开口。
“这幅画,最初只有那个跳舞的女人。”
“画上的街市,空无一人。”
“每当它吸走一个男人的精气魂魄,那个男人的魂,就会被永远禁锢在画里,成为台下看客中的一员。”
“没有现代人,说明它沉寂了至少上百年,应该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法封印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都仿佛降了下去。
“三……三百六十三人……”
吴胖子嘴唇哆嗦着,算了一笔账,“也就是说,它还差最后两个人,就能……就能……”
“就能还魂成功。”我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卧槽!还好还好!”吴胖子猛地拍了下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模样,“还好差两个,不是差一个!妈的,差点就轮到我了!”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高兴得太早了。”
“这幅画既然到了你的手上,就说明,你就是它选中的下一个目标。”
“在你成为第三百六十四个祭品之前,你的气运、你的生意,都会被它蚕食殆尽。你这酒吧闹鬼,只是个开始。”
吴胖子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肥脸上。
那点侥幸,被我一句话击得粉碎。
“我……我就是下一个?”
“不光是你。”我的目光扫过他和柳依依,“凡是接触过这幅画的人,都会被它的怨气缠上。一旦画中人复活,我们每一个,都是它复仇的目标。”
“包括我,也包括依依。”
这句话,像是一道催命符。
柳依依的脸“唰”地一下,血色尽褪!
吴胖子再也站不住了,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盛先生!救我啊!这他妈是人命关天的事啊!”
“此事,难办。”我没有给他任何虚假的希望,“书中只记载了此等邪术,却并未记载破解之法。”
吴胖子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不过,”我话锋一转,“既然它在清朝被封印过,就说明,这世上一定有能克制它的人或方法。”
“那我把它送人行不行?!”吴胖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像曹华水送给我一样!”
“你觉得,它会放过你吗?”
我一句话,让他彻底绝望。
“想活命,只有一个办法。”
“找到当初封印它的人,或者,找到把这幅画交到曹华水手上的那个‘高人’!”
“曹华水!对!曹华水!”吴胖子猛地跳起来,掏出手机,手指因为愤怒和恐惧而不断发抖,“我他妈弄死他!这个王八蛋,老子对他那么好,他敢这么坑我!”
电话很快接通。
吴胖子几乎是咆哮着吼出声:“曹华水!你他妈在哪儿?!你给老子那幅画到底什么意思!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电话那头,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良久,才传来一个沙哑又充满愧疚的声音。
“对不起……吴哥,对不起……”
嘟嘟嘟——
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曹!”吴胖z再次拨过去,听筒里传来的,已经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关机了!这狗日的跑了!”吴胖子气得把手机狠狠砸在桌上。
“他跑不远。”
我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铜钱,在手心轻轻一握。
“他还在兴州。”
哗啦。
三枚古旧的铜钱被我随手抛在红木办公桌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我盯着铜钱的卦象,眼中精光一闪。
雷天大壮,上震下乾。
“乾为西北。”
我抬起头,目光锁定在吴胖子身上。
“你那个朋友,叫曹华水?”
“对!”
“五行木命,名字里却带着江和水,命里缺水,所以取名补水。”我看着卦象,思路飞速运转,“他被这邪物缠身,阳气大损,又有高人指点,必然会去至阳至刚,且水汽充沛的地方躲藏。”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向城市的西北角。
“兴州的西北方向,是不是有一个人工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