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魂回到魂境,刚见到鬼月离就一头倒了下来。
待他醒过来,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阿珛说什么了?怎么喝成这样?”
“说……”小龙魂感觉自己头冒金星,“阿珛好像……什么也没说……”
“她新招的那几个男侍是个什么样子?”
“这我倒是有些印象,”小龙魂回忆,“个个都标志地很……”
鬼月离眼神陡然转寒,“你这手上的药水是哪里来的网?”
小龙魂伸起自己的爪子闻了闻,真是有一股隐隐的药味……
“已经给你洗过一次了……”鬼月西说道。
小龙魂看着自己的爪子有些出神,“好像是……有个人端上来的药……”他眼睛一亮,“对,是阿珛的药,我打翻了阿珛的药,不过她也没有怪我,反而是旁边的那个人!”小龙魂叽叽咕咕想着那个人的名字,鬼月离却已经在一旁陷入了沉思。
“兄长怎么了?”鬼月西问道。
鬼月离摇摇头,“没事。”
“那如今,新魂的事情……”不等鬼月西把话说完,鬼月离就道:“我还有点事情,你照顾一些小龙魂……”
话音落下,人也一溜烟儿没影了。
“嘿……这不刚刚还说没事吗?”
“最近魂境发生什么要紧事了吗?”
“最要紧的,不就是你去问的事吗?”鬼月西转头看向床上的小龙魂,“这阿珛,没有跟你说要跟兄长结亲之类的话?”
小龙魂的头摇地像是拨浪鼓,“没有没有。阿珛为什么要和鬼君结亲,从来……”
突然,他大叫一声,险些从床上跳起来,“你的意思是,阿珛喜欢鬼君????”
“你不知道吗?”
小龙魂呆若木鸡。
“你在他们身边这么久,你不知道?”
“我……我以为……我……”
“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不,现在是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受伤的世界……”
小龙魂长叹一口气,“这倒也是……可是阿珛喜欢鬼君……阿珛喜欢鬼君……”他叽叽咕咕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当初答应嫁去天界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意见的呀……”
“你说当初阿珛要嫁去天界的时候兄长没有意见?”
小龙魂点头,“对呀……”当时意见最大的,不是我吗?
所以我才是那个瞎操心的人?
“你说她,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谁?想起什么?阿珛啊?”小龙魂晃晃自己的脑袋,“明明刚刚见过,可惜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三个讨厌的男侍。
七日后,灵境又纳了十五名男侍。
水卿卿要去见鬼珛都要提前约时间,后来她嫌灵宫人太多,索性将鬼珛叫到她的住所。
“如今要见我们君上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水卿卿一边倒茶一边是说道。
鬼珛满面春风,“那可不是,我的时间都是排满的,有什么事情赶紧说吧……”
“咳咳……虽说现在年轻,还是要注意身体……要是……”
“放心吧,我否是检查过的,能进灵宫的,至少身体都是干干净净的。”
“那也还是……”
“再说了,我又不是人族,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啊……”鬼珛说着看向水卿卿,“等等,莫不是二姐有看上的?要我给你做个媒?”
“没有没有……”水卿卿连忙摆手,这哪里还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鬼珛啊……
“只是前几天有个人来找过我,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一声。”水卿卿道。
“有个人找你?谁?”鬼珛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
“魂境的那个……”水卿卿支支吾吾。
“他……他来找你干什么?”
“跟我要了你养生体的药……你说他没事要这个补药干什么啊?”
鬼珛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是啊……他要补药干什么……你给他了?”
“给了呀……我本来想问问你来着,但是你当时刚好和你后院的小郎君在一起,我就去厨房拿了一点给他了……其实也不是个什么大事,我估计是魂境不知道谁生病了,所以才那么急过来拿药。”
“一碗药而已,给他也无所谓,以后关于他的事不用再告诉我了。”鬼珛的话干脆利落,像是落在玉盘上的珠子,“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那个新魂的事情,咱们真就和魂境断绝往来啦?”
“你也觉得我不应该?”
“我没有,我只是确认一下,以便后续工作的开展。”
“为了灵境的长久稳固,自然是我们建立起一套自己的东西比较好。有人若是要与我谈条件,也是以一境之主的身份来谈,而不是什么过往情面。他在你这里探口风?”
“没有没有,我只是自己好奇,问一问。”
“他在你这里问也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刚刚说的话传达给他,让他给我少自作多情。”
“好。”
鬼珛回去不到三天,谈条件的人果然就来了。
灵宫的大殿比从前更光彩夺目了一些,鬼月离站在殿上,他看着她,像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她的样子。
那天,他看见活生生的她坐在这里,心中都是欣喜;今天,他看见她一人挑起一境,心中还是欣喜。
“鬼君今天很高兴?”鬼珛开口道。
“自然。”
“说吧,你来干什么?”鬼珛面前的琉璃垂帘摇摇晃晃。
“来和君上谈一笔交易。”
“鬼君要交易什么?”
鬼月离看向鬼珛左右两边的人,“此事还须与君上单独商议。”
“君上,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难不成是又有人要和我们抢君上的恩宠?”伍灏拉着鬼珛的袖子,不愿离开。
鬼珛犹豫了一瞬,笑道:“恩宠什么时候少了你了?”她的手在伍灏的脸上轻抚了一下,“你们先下去。”
二人走后,鬼珛正色道:“说吧,什么事?”
“君上春风很盛啊……”
“盛不盛的,也轮不到鬼君来管……你要说的事情是什么,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让游魂重新开始在魂灵两界流通。”
“这倒是,也不难。只是我记鬼君刚刚说的是——交易?”
“是。”
“鬼君想要游魂重新流通……”鬼珛喃喃着脸上浮起轻蔑的笑,她犀利的目光看向鬼月离,“我竟孤陋寡闻了,不知道如今的魂境还有什么东西是能用来做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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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你?”鬼珛哈哈大笑,她从高台上走下去,“你?”
“是我。”鬼月离站地笔直。
鬼珛上上下下打量着他,“鬼君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放弃灵境的千秋功业呢?”
“君上不必放弃魂境的千秋功业,只是先给魂境一个方便罢了,游魂重新流通,灵境也可以趁机完善自己的轮回体系,甚至可以去魂境学习。”
“就算不影响我灵境的建设,那我灵境有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君上的好处,就是灵境的好处。”
“我的好处?鬼月离,你是不是被三界那些冲到你面前的姑娘冲昏了头脑啊?我的好处?你于我有什么好处?鬼月离你是觉得我现在想要什么样的男子得不到吗?你要用你交换,是你作为魂境之主的身份,还是你作为一个男人的身体?如果是你的身份,灵境现在不需要,如果是你的身体,我现在不需要。”
“都不是,月离自然也不认为君上现在有得不到的东西。”
“难道鬼君还有什么别的筹码?”
“你的毒,我能解。”
“什么毒?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珛避开鬼月离的眼睛。
“你喝的药用的是天界最好的药材,但是也只能暂时压住你身上病发的趋势,并不能彻底化解魔性。你的身体情况,我很清楚。你不必瞒着我。”
“我身体很好,那是补药,你不要自作多情自我感动。”
“君上清楚我说的是实话。”
“你有办法?”鬼珛转头看着他。
“我有。”
“是什么?”
“成亲之后,我会告诉你。”
“你要和我成亲?”鬼珛感到好笑,“鬼月离,你以为和我成亲是什么随便的事情吗?你想成亲就成亲啊?”
“我想和你成亲。”鬼月离坚定道。
“你想……不是,上次是谁说已经习惯了招蜂引蝶众星捧月的生活,是谁说不愿意的?怎么?现在又愿意了?”
“是我错了。”
“是你错了!自然是你错了!”鬼珛听见这句话突然发起火来,“鬼月离你除了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你一次是你错了你拒绝成亲,再一次是你错了,你又要成亲,鬼月离你当我好玩是吧?还是你觉得无论如何我都会遂了你的愿啊?”
“自然不是,”鬼月离接住鬼珛的怒火,心平气和道:“我真的有办法可以压制你体内的东西,想必阿珛你,也不想旧疾复发吧……”
“我看你是为了魂境什么都做得出来……今日若不是游魂在灵境,你还会来管我的死活吗?”
“若只是因为游魂,我或许并不会来。”
“你的意思是你是为了我来的?是我让您费心了?”
“阿珛,我不是这个意思。”
“鬼月离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也难得猜你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喝着天界的药也蛮好的,其他的就不用鬼君费心了。”
“天界的药不长久,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鬼君请回吧,你待在这里,才是对我的身体不好。”鬼珛说完往外走,两张天人般的侧脸交叠。
鬼月离一把拉住鬼珛的手。
“再信我一次。”
鬼珛转过头看着他,狠声道:“放手!”
那人却抓地更紧了:“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