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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 20 章

作者:此脸不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经过秀莲造谣,使得刘姣差些被浸猪笼这件差点让刘姣丢了小命的事、经历这件被村里人背叛围剿的事,刘家爹娘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认为和谐安宁的草村,可能是魔窟。


    他们以为智慧的忍让之道,反倒是座五指山。


    刘姣受到的伤害,并不会因为礼让忍受而减轻。


    不是孩童打闹,而是实打实的被欺凌。


    入夜,周遭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卧房气压低沉。


    刘姣爹娘正面对面地坐在刘姣爹的床榻上,都盯着床榻小几上,用墨字记下来的桩桩件件。


    他们拼凑出了刘姣在草村的过往。


    放眼望去,只一个字便可以形容:虐。


    刘姣娘掩面而泣,


    “我家姣姣在草村过得什么苦日子!”


    “本以为舍弃富贵便能换得安稳!谁料处处忍让缩着尾巴过穷苦日子,却遇着了个更大的豺狼虎豹!”


    “又穷又受欺负!这是什么事啊呜呜呜……”


    刘姣爹连叹,连手里贪杯的酒也变得苦涩难咽,不再香醇如人间至宝、天上琼浆。


    刘姣娘神色萋萋,哭红肿的眼睛望向刘姣爹:“相公……应该怎么办?”


    刘姣爹此时吹胡子瞪眼。


    原本因为生得太凶煞,故刻意做出的和善模样一瞬间变了。


    他突然狡诈地笑了,和老虎一般威猛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不该这么隐忍了,一味忍让,只会让别人涨了气焰。”


    “咱们本来就有对抗的资本,为什么要缩起尾巴做人?”


    “你的意思是?”


    “恢复曾经的作风吧。”


    “他们既然使用了龌龊的手段,那咱们,也得以牙还牙,以讹还讹。”


    刘姣爹笑得奸邪瘆人,感觉别人只是路过,他就把手往你钱包里伸。


    “你想继续回去当顾家主母?当你的兰陵萧氏吗?”刘姣爹问刘姣娘。


    刘姣爹,生为江南第一世家顾家嫡长子,人称顾肃。


    前些年到了岁数后,顺理成为顾家家主,是江南世家的核心,是江南所有本土世家的主心骨。


    自小的嫡长子处境,使得顾肃唯我独尊,生得一股犟劲,这也让他得罪了不少人。


    其中得罪最狠的,就是自家那亲弟弟。


    晚出生一会,光芒褪了一大截。


    弟弟看他傲,心里越发扭曲。


    及冠后、成亲时,顾肃爱上了刘姣的娘,也就是兰陵萧氏。


    但爱情总有曲折。


    萧氏她出生于北方侨族,而江南本土士族最瞧不起北方来的这群侨族。


    不过,顾肃的态度特别强硬,说他就是要娶侨姓世族的女儿。


    就是要娶兰陵萧氏。


    但在萧家提亲的时候,顾肃就很容易放弃:


    一听人家爹娘心疼女儿不乐意让女儿嫁,他头次不自信说要不算了。


    没想到萧氏看似柔弱实则坚强,就是要嫁。


    因此,顾肃和萧氏得罪了自家最痛恨北方侨族的亲祖母。


    此后,一心想把他这个娶了侨族女的孙子踹下来,换他弟弟上位。


    待他女儿刘姣生下,祖母又觉着刘姣是侨姓世族污蔑了他家血脉,疯魔要杀了刘姣。


    婚后,顾肃责任心爆棚。


    一向无法无天狂妄的性子,却在尚襁褓中的女儿和娘子遇弟弟和祖母刺杀后,怕女儿受委屈有危险、怕娘子受欺负,直接分家,去了草村隐姓埋名。


    不让女儿参与那些龌龊事。


    顾家和萧家的钱权,是不可估量的,是皇室都想笼络却不成的。


    *


    “娘,你在做什么?最近为何不给我相看夫君了……”


    以前秀莲最起码一天有三个郎君相看,而如今半月都要过去,娘越来越忙,却一个郎君都没找来介绍相看。


    她问出这话后,秀莲娘正收拾行囊。


    屋里都被娘搬空了。


    娘没理她。


    头次冷她。


    过了好久,秀莲突然被娘生拽出家大门。


    秀莲亲眼看到自家被查封——


    秀莲惊恐摇娘的肩膀:“娘,咱们的家怎么了!”


    “官爷,封错了吧。”


    “滚!你们这些贱玩意!”


    秀莲娘只是把撒泼的秀莲用力拖走,一言不发。


    墓地,秀莲娘在扫祖宗牌位。


    等秀莲哭够了,呆呆望她时——


    荒地冷风中,秀莲娘才怅然道:


    “日后,怕是难了啊。”


    秀莲一家被彻底赶出了草村。


    至于秀莲的婚事——


    顾家放话全扬州,若谁敢娶,谁敢收留秀莲一家,就是和顾家作对。


    以恶制恶,以暴制暴。


    秀莲自此不再有踪迹。


    *


    盛夏夜游,鱼龙舞。


    硕大的鱼龙灯影穿梭过了整个村落。


    光泽四溢。


    自那日找刘姣求和未果,桑寂突然反应过来:


    自己这是被她拒之门外了?


    但他才划过这个念头,桑寂便打消了这个疑虑。


    毕竟稍微略忆往昔,刘姣对他是那般热情,只要见到他,笑容就溢满了,盛情承都承不住。


    桑寂最为清楚地明白,刘姣对他定是特殊的,定是上了心的。


    在明确这点后,桑寂收整好了情绪,起身拢衣,去寻刘姣。


    再次准备求和。


    还额外备上了一堆早些日子命忘忧君求来的绣样。


    今日忘忧君刚好送到。


    她喜欢刺绣,那他送,成功求和的几率会大些。


    他出了门,来到曲桥上蜿蜒,任凭周边多么热闹,人声多么鼎沸,水流多么激荡。


    桑寂也一点都不会被感染,心早已麻木了。


    桥头,双鱼灯,黄衣小娘子。


    小清河上有座石拱桥,两只巨型的鱼龙灯流光溢彩,分别布于拱桥两侧。


    最中间,便是黄衣刘姣。


    她手上还拿着春末绣的荷堂扇面。


    桑寂冷厉的眸中,才算有了些神采温度。


    他打算去站在她的身边。


    于是,在桑寂笑意初绽,唇角欲轻勾之际——


    一道月白色的男子身影,却实在地挡住了他的视线。


    眼前,这月白袍的男子正微微俯身,刘姣则不费吹灰之力地笑着给他簪了朵花。


    那眼神热情……和看桑寂时别无二。


    男子是陈持,桑寂记得他。


    桑寂还未出世的笑容就这么直接被他自己亲手夭折了。


    桑寂试图从刘姣那博爱的懵懂眸中看出她对他和陈持的一丝不同。


    但不论是神色、还是动作的关切,都和对他,一模一样。


    呵。


    桑寂瑰色的唇瓣微张,轻嗤冷笑从他嘴角轻落。


    原来对谁都这样?


    他直接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往回走。


    脚步没有一丝停滞留念。


    手中精心准备的一包袱昂贵精致的金丝绣样,也被他随手丢掉。


    谁喜欢谁捡去就可以。


    这绣样去典当,也能卖个好价格。


    “桑寂,你东西掉了!”没有想象中落地的声音。


    反倒是率先传入一句轻灵的女声在耳朵里:“里面是绣样!哇塞!你打算给谁的!”


    桑寂脚步未停,甚至更快,刘姣疑惑,但还是直接小跑着追了上来。


    “桑寂呀,你要绣样做什么呢?”


    “是给谁的?”


    “好像给不了谁……不会给我的吧?”


    刘姣摸着手中金丝的精巧绣样,爱不释手,和被黏住一样。


    她带着发现真相的震惊、欣喜神色,期待得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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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桑寂。


    桑寂脚步愈发快:“不想说话,别问了。”


    刘姣直接喘着粗气跑:“不行不行你必须告诉我,你快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


    她的眼睛又亮、又情愫饱满。


    看着桑寂的时候,仿佛她举目能见的人只有他。


    桑寂胸腔猛烈起伏,突然停下脚步。


    头低,凑得极近:“看你的眼睛?你又用这双眼睛,这幅模样看过谁?”


    刘姣不理解他说的是什么。


    但看他不对劲,只是轻拍他的背,给他顺气。


    俯视着怀中被凶,但仍旧巴巴凑过来的人,桑寂默然了。


    罢了,别和她较真了。


    良久后,他闷闷道:


    “为什么我去找你时,你不理我?”


    刘姣:?


    他什么时候来找她了?


    从记忆中努力回忆——


    刘姣才想起昨夜自己困倦时,好似确实见过桑寂。


    还以为是梦。


    谁想是真来找她?


    刘姣下意识道歉:“抱歉抱歉……其实那天夜里我是想理你的,但我有点太困了,脑子不受控制……”


    桑寂这才点头,勉强算回应她的道歉:“行,原谅你了。”


    刘姣试探:“那咱们还是朋友吗?”


    桑寂轻浅地嗯了一声。


    刘姣于是,心安理得地抱着金丝的绣样不撒手。


    等过了好久之后,刘姣才明白过来桑寂的意图。


    桑寂这句话的意思是:


    他不喜欢她不理他,他想……求和?


    刘姣暗自窃喜。


    心中先被巨大的喜悦填满,心脏狂跳,脸上神采飞扬,心底美滋滋之后。


    刘姣突然发现不对劲——


    难道不是桑寂来求和?


    既然是他求和,那怎么成了她哄他?


    男人,唉。


    真是难搞啊……


    *


    “太子殿下,桑寂和公主在扬州草村。”


    影卫拱手,单膝跪地,臣服貌。


    一身着紫公服,佩犀金玉带的男人立于案牍前,微躬身,泰然自若地在宣纸上笔走龙蛇。


    最后,悄然落下一个红章。


    练字之人,是怀梦国的当朝太子——新平言。


    如此平静的姿态,落下的字却是:


    反我者,杀。


    对于新平言来说,桑寂携公主潜逃事小,违背他的命令事小——


    可若妨碍了他夺权的正事,那就不行了。


    新平言疑心病极重。


    若桑寂没能及时获得江南士族的支持,不论桑寂有几张嘴解释,都会让新平言怀疑他爱自家妹妹新月狐,他会因此而杀了他。


    毕竟公主还是嫁给更有利用价值的人才好。


    新平言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认为,桑寂多半不是出于侍卫的职责去帮助新月狐逃婚,而是私心。


    桑寂是想带新月狐私奔。


    新平言的怀疑并无道理。


    宫中人人皆知桑寂对新月狐的袒护。


    二人自幼便青梅竹马,桑寂自幼便看着新月狐长大,照看了她那么多年都一如既往。


    最起码对于新平言来说,同为男子,他不觉着桑寂付出这么多,只是出于侍卫对公主的责任。


    新平言淡声:


    “那明日便去会见故友和我的好妹妹吧。”


    “是。”


    “明日殿下要去草村。”


    “好嘞!”


    *


    夜半,忘忧君被梦魇惊醒,神色惶惶地来到桑寂所住的书房:


    “今日我心总有不安,总觉察不对。”


    “若太子提早来了,你该如何?”


    桑寂神色不变,只道:“意外在所难免。”


    “我只明确一点,一切以公主利益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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