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面露不解:“你真想存钱?”
“……真想存,今天是我朋友来了。”别朝晚纠结,“总不能不陪他们吧。”
“奥。”
手机震了下,别朝晚发现她妈给她转了钱。
AAA别老板:下个月的,省着点花。
别朝晚动动手指,回复“收到”。过了有一会儿,才点击收款。
“其实我觉得,”南谷看见收款金额,抿唇,“我可能教不了你。”
别朝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谷就继续道:“我记账是想攒钱,你……”
“可能是为了省钱?”
确实,南谷记账本上有加号,她又没有。
别朝晚哑口无言。
“算了——”南谷把小本子递还给她。
“十月份我朋友生日。”别朝晚突然说。
“之前还有小金库,这几个月没了。”
南谷小幅度点头,问:“怎么没的?”
“吃吃喝喝,买游戏买颜料。就没了。”
暑假那会儿的别朝晚还窝在空调房里玩游戏,偶尔出门逛逛街喝喝奶茶。动用的全是小金库的钱。
加之那段时间别山岚没有主动给她补小金库,钱就越花越少了。
啧,怪不得。一切有迹可循。
她惆怅一会儿,打开某软件,私聊客服问跳舞机能不能退货。吴年年喜欢跳舞,天天拉别朝晚去电玩城玩那个项目。别朝晚怕晒不想出门,顺手就买下它填充功能房了。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跟客服掰头了一阵,结果当然是不行。
别朝晚舔了舔唇,爱咋咋吧。
笔尖压着的草稿纸被人抽走,南谷把画好好夹在本子里:“那我收下了,我们一起攒钱吧?”
她问别朝晚想存多少钱。
没省过钱的人都很自大,觉得自己能存住。别朝晚又是那种爱一口吃成胖子的人,她张嘴报了个数字。
南谷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半天憋出一句:“希望吧。”
她蹙眉半天,还是问:“可你一个月准备只吃两百吗?”
“饭卡里还小有资产。”别朝晚计算了下,“加上之前剩的,还有点钱。”
“剩下十八天,我每天只吃二十块钱,就能存到了。”她在纸上列下计划。
南谷被她的顾前不顾后惊到了:“那你十月后半月呢?”
“到时候再说呗。”别朝晚脱口而出。
片刻她自己意识到问题,表情讪讪:“实在不行我国庆节去打短工嘛。”
“你存这么多钱,”南谷拿红笔圈她写下的数字,“就是为了买礼物?”
别朝晚点头:“她每年送我的,差不多也是这个价。”
其实以往比这个价格高很多,这个数字已经是她目前能接受最低价格。
她和吴年年是发小,小学那会儿吴年年妈妈在她妈厂里上班,就把俩小孩放厂里玩。那时的别朝晚送礼物就没轻没重,攒了大几百给吴年年买了她喜欢的明星周边。逼得吴年年省了一学期饭钱,还了别朝晚同等价值的画具。
后来吴家老城区房子拆迁,她家情况也越来越好,没再为生日送什么发愁过。
今年年初吴年年送了她一套游戏机,小两千。本来别朝晚想给她买包,或者送她喜欢歌手的演唱会内场票。
现在两者她都别想买得起了。
小装哥和学委他们生日还在后门排队,幸好初中同学互送的礼物都在合理价格内。
别朝晚计算了一通,发现真的要开始攒钱了。防患于未然不是没道理的。
还是小孩子,她的烦恼并不宏大。少年人好像是这样,千方百计从学习的空隙中观察生活,得出一个又一个小结论。未来她们停不下脚步,也麻木于生活,或许这些小小的结论能鼓励后来的自己再往前走一点点。
当然,现在的别朝晚还是被这些“小烦恼”缠身,夜里做梦都看见一个个贵重礼物长出腿追她跑,嘴里大喊“选我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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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在三楼最东边的地方,教室离校门近但离食堂最远。
所以想吃饭少排队,他们就得跑。
很好地弥补了一班学生四体不勤的不足。
别朝晚被南谷拉着狂奔,校牌飞到颈后飘打着风。刚下过雨,空气中的水汽洒在她们的发丝上。
幸好今天凉快,不然别朝晚真不乐意跑。
她们跑到三号窗口,这家活动还在,买就送西瓜。现在红澄澄的西瓜还剩二十多片排在窗口边。
“吃吗?”南谷问。
“吃。”
她们排在队伍后,队伍越来越短,西瓜还剩十来片。
然后她们眼睁睁看着窗口阿姨把一半西瓜匀给隔壁。
南谷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她看着最后一片西瓜,背手把别朝晚推向前,“你先点。”
“。”别朝晚点了番茄鸡蛋面,捏走最后的西瓜去占座了。
这西瓜薄薄一片,别朝晚都怀疑阿姨是怎么让它立在桌面的。
“啧。”
别朝晚一直捏着西瓜,心想:真的好可怜啊。
南谷买完面过来,别朝晚就把西瓜掰开,分了吃。
西瓜皮放在桌边,南谷顿了一下,扶额没忍住笑。
“怎么能这么背。”
“嘁~”别朝晚也笑了声。
食堂味道真的一般,番茄鸡蛋面像油水里倒进浓浓一包番茄酱,又腻又酸。别朝晚吃得皱眉,但想到下午的课,她还是老实吃下大半碗面条。
唯一令她感到开心的就是,省钱计划在南谷监督下,每天都完成了。
天不遂人意。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教室讲台上堆放着秋季校服,来来往往的学生挑着能下脚的地方通过。
别朝晚想起开学时填过的尺码表。
果不其然。吴人机走进教室,借了英语课几分钟给大家说了这事。
他把班长叫过去,递给她一张纸:“你下课按照尺码把校服发一下,可以找人帮忙。”
而后他朗声跟班里同学说:“校服是两百一个人,大家国庆前把费用交来就行。”
南谷笔尖顿了顿,几乎下意识往后看去,正正好对上别朝晚无语的眼睛,她比了个手势,食指中指一并,做样子朝自个儿太阳穴开枪。
南谷无声地笑了笑,口型说:不急。
晚上别朝晚破罐子破摔给自己加鸡腿,吃下半盘米饭。南谷默默低头喝粥。
别朝晚吃完,终于开始思考情况,两眼一抹黑就是问:“有没有什么快速赚钱的法子?”
“有我自己就赚了。”
“那倒也是。”
南谷对此也是左支右绌。她不好意思找外公要额外的钱,这周拿到早餐店的钱,估计才勉强能交得起。
本来这笔钱她是打算存下来交学费的。她思考了国庆找点兼职做,可又得回乡下陪外公。南谷抬头望天,叹了口气。
“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有一周。”现在换别朝晚安慰南谷了。
“嗯……上课吧。”
晚自习英语,这个老师讲课风格很鲜明,应该挺有意思的,学生都嘎嘎直乐。别朝晚听不懂,默默在下边划不会的单词。
“Whatkindofdeerhaspooreyesight?”
“Whocan?”英语老师问。
无人作答。
“Noidea?”片刻后她自问自答,缓缓念出答案,“Noidea。”
停顿得恰到好处,底下又是一阵哄笑。徐定凑过头看她:“你是忍者神龟吗这都不笑?”
别朝晚:“……”
一节课上完,别朝晚如坐针毡,同学们还意犹未尽,隔壁组的姑娘感慨:“雪姐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在被窝里背笑话。”
徐定看她:“我考考你,地震中的牛奶叫什么?”
“milkshake!”女生表示秒了,“易如反掌好吧,幽默细胞全让雪姐培养起来了。”
别朝晚听着,轻蹙眉头。
“为什么地震中的牛奶叫milk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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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晚自习,别朝晚问南谷。
“因为牛奶在地震中会摇晃啊。”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别朝晚转头看去,是陈筠妍。
她嘴角微抿,点点头。
陈筠妍走到她们身边,跟她们扯东扯西。别朝晚自然没有理会,南谷人机感很重地回应几句。
“哦对了,你们今天的英语作业写完了吗?”
“嗯呢,老师上课不是给时间写了吗。”
“我想问问你,第二十页……”
陈筠妍和南谷越走越近,别朝晚直接被挤到后面。
“?”别朝晚深呼吸在心中劝自己:算了人家问题目。
“……”还是生气。
她闷头跟在后面。大约走了三十多米,察觉到手腕被拉起。南谷向她微扬下巴:“走吧。”
陈筠妍踩在前边台沿上,等她们。
“嗯。”她点头。
南谷的指腹有些粗糙,手心很暖。
她就握着她手腕走了一小段路,等朝晚走到跟她一个身位,她才松手,将两手撑着书包肩带。
陈筠妍又叽叽喳喳起来,也是问题精。
南谷报之一笑,没再开口。
回到宿舍,陈筠妍秒闭嘴,安静得跟鹌鹑似的。不过她今天没去别的寝室写作业,就坐在桌边写。
栏杆外的天空显出暗蓝调,底下操场的灯还没灭。
别朝晚蹲下,手指一捻把纸巾从小白鞋上拿下来,丢进垃圾桶。她没午休中午回来刷鞋。过程很狼狈,但刷干净的鞋看着心情舒适。
这几天天气转凉,洗澡可以不用那么频繁,能少洗点衣服。
初中别朝晚家就在学校旁边,哪用得着洗衣服。她对洗衣服的印象还是在小时候,那时候别山岚忙,家里经济也不好,她得自力更生。
那个时候她才多少岁?七岁、八岁?衣服总洗不干净,穿得很邋遢。
后来情况好了,她连洗衣机按钮都懒得按。别山岚又忙又无语,日理万机中终于想起请阿姨照顾她。
而这一个月,她洗衣服会了,刷鞋也会了,她甚至还开始叠被子。
南谷手上沾墨过来洗手,瞅了眼别朝晚:“发什么呆?”
“觉得我自己太励志了。”
“你今天花超了哦~”南谷毫不留情。
“……行。”
南谷把手上水晃干净,说:“走吧?去写作业。”
刚走进屋,陈筠妍从位置上起身,端着物理册子过来问题。
别朝晚好整以暇,看南谷找来铅笔在她册子上画图,边画边讲。
南谷讲题时已经开始用上术语了,讲得很规范。陈筠妍蒙蒙看向她,似懂非懂点头,然后她问:“矢量是什么?”
……
平常问作业,别朝晚不爱问,她写不来就拍。所以多半时候是南谷问她。但她很清楚地知道,南谷各科目都出奇优秀。别朝晚只有数学和化学跟她持平,化学比她领先一点点。
别朝晚拍完一道题,叹了口气:“天道酬勤。”
“……嗯,”南谷神思从题里抽出来,随便看了她一眼,“天道酬勤快学习吧。”
“我的意思是,你很厉害。”别朝晚幽怨看向她。
“那……谢谢?”她说完回头继续写题。
别朝晚噎住,低声:“不客气。”
然后她们相互安生地写剩下的作业,写到头顶白炽灯突然暗下,空间顿时只剩台灯的光。
别朝晚头也不抬,骨瘦的手伸长调整台灯位置。
物理题错得她没脾气。最恶心的不是没学会,是明明知识点都明白却还错得七零八落。
把所有错题改正,她趴上桌子,仿佛被吸干了精气神。她叹了口气:“南谷,羡慕你。”
这话要让吴年年那群人听到,那她们只会怀疑人被夺舍了。
别朝晚什么时候承认过别人比她厉害?更不用说她羡慕谁,一出现相关字眼大家只会觉得她又开嘲讽了。
此刻的她神色却清清朗朗。
“嗯?”南谷看向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