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不过二十岁,就已经突破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境界,在修真界声名鹊起。”
这时,店小二端着两坛女儿红和几道菜走了过来,将东西放在桌上,笑着说:“客官,您的酒和菜来了,请慢用!”
蚀骨打开一坛女儿红,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他给自己倒了一碗,又给叶桑桑倒了一碗。
“喝吧。”
蚀骨叹了口气,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修士,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捡到了我。”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灵智也没有完全觉醒,只是一把普通剑。但他却视我如珍宝,日夜相伴,用自己的精血喂养我,还不断地为我寻找各种天材地宝,提升我的灵性和威力。”
叶桑桑端起碗,轻轻尝了一口女儿红,很辣,很苦,不好喝,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但蚀骨却一碗接一碗,丝毫没有停下的迹象。
她放下碗,继续听蚀骨讲:“那后来呢?他既然是绝世天才,又有你这样的宝剑,应该会成为修真界的传奇人物吧?”
蚀骨嗤笑了一声,他又喝了一大口酒,声音有些沙哑地说:“传奇?他的确成为了传奇。”
“但却是人人见而株之的传奇。”
叶桑桑不解地问道:“他不是很有天赋的修士吗?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蚀骨的声音低沉,“我本是上古时期的一把凶剑,体内蕴含着强大的凶煞之气。”
“虽然他一直在用自己的修为压制我体内的凶煞之气,还不断地净化我的剑身,但随着我的灵性和威力越来越强,体内的凶煞之气也越来越难以隐藏。”
“有一次,他在与一群妖兽战斗时,为了保护身边的修士,不得已动用了我全部的力量,那时候,我体内的凶煞之气瞬间爆发出来,周围的妖兽虽然被瞬间被斩杀殆尽,但也因为这样,在场的修士都看到了。”
蚀骨停顿了一下,端起碗又喝了一口酒,冷笑出声:“那些人都害怕他,恐惧他,可明明是他救了他们!”
“他们回去告诉宗门里的人,那些修士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凶煞之气,也从未见过能爆发出如此恐怖力量的剑,他们认定我是一把邪剑,而我的主人,就是操控邪剑的邪神。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邪修,都对他和我虎视眈眈。”
叶桑桑听得心中一紧。
“那他……”
蚀骨的眼中浮现出嘲讽:“即使被所有人误解,被整个修真界追杀,他依旧在暗中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斩杀为祸一方的妖兽和邪修,保护普通百姓的安全。”
“但他做的这些事情,却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歪曲成了为非作歹,他们说他是在故意炫耀自己的力量,是在挑衅整个修真界。”
“那些正道修士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好人?”叶桑桑忍不住气愤道。
蚀骨苦笑着,又喝了一碗酒:“在那个时候,实力就是一切,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和利益,为了夺取我这把邪剑,不惜编造各种谎言,煽动其他修士一起追杀我的主人。”
“我们每天都在逃亡,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的追杀者,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没有片刻的安宁。”
“那你们就这样一直逃亡吗?没有想过要解释吗?”叶桑桑问道。
“解释?我们试过,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们。”蚀骨的声音微哑,许是喝醉了,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起来,“那些所谓的正道修士,根本不给我们解释的机会,他们只要看到我,看到我体内的凶煞之气,就认定我们是邪恶的。”
“在一次次的追杀中,我的主人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一次次地突破自己的极限,动用我体内的凶煞之气,而我的力量,也在一次次的战斗中不断提升,灵智也越来越成熟。可以说,我现在之所以能有这么强的实力,都是因为那个时候。”
叶桑桑看着蚀骨,垂下眼睫,用碗轻碰了一下他的,随后学他一饮而尽。
酒还是很辣。
辣的她不断咳嗽。
但好像没有这么苦了。
“那后来,他还是没有摆脱那些人的追杀吗?”
蚀骨,端着碗的手也有些不稳,酒液洒出了一些在桌子上。
他闭上眼睛,过了很久,才淡漠道:“没有。”
“他还是没能逃过去。在一次围剿中,他被十几个人围攻,那些人都是修真界的顶尖强者,实力远超于他。他拼尽了全力,斩杀了很多敌人,但最终还是寡不敌众,死在了那些所谓正道修士的剑下。”
说到这里,蚀骨猛地端起酒碗,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叶桑桑看着蚀骨悲伤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契约的原因,自己心里也十分难受。
“在他死后不久,那些被他暗中帮助过的人,还有一些良心未泯的修士,才站了出来,可有这个时候才站出来,有什么用呢?”
“那些曾经追杀他的宗门,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纷纷编造各种理由,推卸责任,但真相终究是真相,他们永远都无法抹去自己手上的鲜血。”
“在所有人都对我们喊打喊杀的时候,只有青云宗的宗主,看出了事情的不对劲,在我主人死后,青云宗的宗主更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将我带回了青云宗,保护我,不让我落入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留在青云宗。”
两人就这样一边喝着酒,一边乱聊,不知不觉中,两坛女儿红已经见了底,叶桑桑的脸颊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
她是第一次喝酒,今天喝了这么多,早已有些神志不清。
蚀骨也喝了不少,眼神虽然依旧清明,但脸上也带着一丝醉意,话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而此时,在皇宫里,顾尘渊正紧盯着大门,眉头紧紧地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