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丝捂着脸怒吼,“你疯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苏晚意指着她的鼻子放狠话,“别让我查出是你搞鬼,否则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姜雨丝被她强大的压迫感吓的浑身一颤。
这件事做的很隐秘,没人会怀疑到她的身上,她绝对不能自己吓唬自己,深吸一口气,大声道,“我们到底夫妻一场,我没理由害他。”
苏晚意懒得听她说一个字,没再理会她的叫嚣,目光落在地上那根褪色的黑色绳结上。
那这是顾砚琛日夜戴在脖子上的,她曾无数次想看清绳结里藏的挂坠,此刻却只觉得喉咙发紧。
她弯腰捡起绳结,指尖摩挲着粗糙的编织纹路,那触感像极了他掌心的纹路。
眼泪终于忍不住砸在绳子上,混着雨水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紧紧攥着绳子转身就走,背影在雨幕里单薄得像要随时碎裂。
街角的黑色越野车中,顾砚琛隔着雨帘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指节无意识地收紧。
汪洋递过口罩,低声道,“战神大人,苏小姐是真的在意您。”
顾砚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口某处被雨丝浸得发烫。
他从未想过,这场精心策划的 “假死”,最痛的人会是这个相识不足一月的女人。
那些调侃时的狡黠、照顾他时的细心、此刻恸哭的模样,在脑海里交织成尖锐的刺。
他接过口罩戴上,声音沉得像淬了冰,“通知下去,收网。必须抓住最后那个间谍,别再让舒兰市不得安宁,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雨还在下,苏晚意攥着绳结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些什么。
而车中的男人望着她的方向,眼底翻涌的情绪,早已盖过了对任务的冷静。
.......
苏晚意回去后,将茜茜的骨灰放在了自己的床头。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感觉到半点害怕和恐惧,反而感觉很亲切。
万羽看着她这幅模样,心疼的要命。
“顾砚琛已经......”她想说死了,没说出口,“这骨灰要不我们交给顾家人处理?”
“不可能。”
顾砚琛从始至终没提过顾家人,想必跟他的家人关系并不好,要是把茜茜的骨灰交给他们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看着骨灰盒上,茜茜可爱的面庞,“我带她回京市。”
“小祖宗,你终于肯回京市了啊!”
万羽谢天谢地。
“把她葬在苏家祖坟,以后她就是我苏晚意的干女儿。”
万羽内心哀嚎,疯了,真是疯了。
为了一个接触一个月的男人,真的值得吗。
不过她不敢说,她能感觉到,意意这次是认真的。
“那我马上安排飞机。”万羽说着拿出手机,被苏晚意按住,“不是现在回去,我要在这里,查清楚一切,给他一个公道。”
“意意!”
苏晚意抬头,眼神里充斥着认真,“万羽,我是真的喜欢他。”
她从来没感觉这么伤心难过过,就算是小时候小哥哥的离开,她也是哭过,难受过,也就释然了。
可这次不一样,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拔除了。
那么好的男人,怎么就死掉了呢!
这可是她唯一一个认定终身的男人。
“好吧,好吧,都听你的。”
万羽下达命令,全力寻找真相,甚至连苏家的护卫都被苏晚意操控了起来,去寻找线索。
“你们不想我真的跳楼,就去按我的意思做,我查出真相,马上跟你们回京市,不然僵持着,对谁都没好处。”
王牌护卫队的人无奈,大小姐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她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住,老爷子又不在这里,他们只能乖乖听话,找线索,查证据。
三天过去了。
舒兰市为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在议论墓园死了一个战神,大家很惋惜。
唯独姜雨丝连给他开个告别会都没有,草草的准备下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躲什么脏东西。
苏晚意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心情不太好,她走着走着,竟回了顾砚琛的别墅。
张姨看见她哭的泣不成声。
“先生那么好的人,他怎么就.........”
她抱了抱张姨,“别难过,我会买下这里,保留这里的一切。”
抬头看着三楼。
曾经她无数次以这种角度仰望着的男人不见了,梦幻一样出现他的俊脸,苏晚意紧紧咬着红唇,一步步往上面走。
仿佛这个房子里,还有他的味道。
贪恋地走到他的书房。
上面有他刻画无数次的绘图,设计图稿。
里面还有她的设计图纸,上面全是他写的注明。
她从来没仔细看所谓的填海大项目,更不在意图纸上做了什么设计,现在看来,顾砚琛竟是是唯一一个在设计上跟她灵魂共通的人,他懂她别出心裁的设计!更明白她细小处挖空心思的资源整合!
苏晚意趴在上面,“臭混蛋,都说了,让你跟姜雨丝离婚,跟我在一起,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否则会死吗?”
她哭着哭着睡着了。
顾砚琛回来看见这幅画面,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台灯将她的脸颊映射的唯美动人,他忍不住俯身仔细打量。
睡梦中的她褪去了平日的坚韧,脸颊泛着淡淡的粉,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前,显得格外柔软。
他的指尖不自觉地靠近,想要将那缕碎发拨开,指尖刚触碰到她的肌肤,苏晚意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平日里清亮的眼眸此刻蒙着一层水汽,带着刚睡醒的恍惚,直直地看向顾砚琛。
她怔了几秒,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没死?还是我做梦呢?”
说着,她抬手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痛感清晰传来,让她瞳孔微微一缩,“肯定是我做梦呢。”
可转瞬又摇了摇头,不对,做梦不会这么痛!
她撑着沙发坐起身,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顾砚琛,你真的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