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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终焉蚀王

作者:焱无名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联军那汇聚了万千世界希望与羁绊的终极一击,如同宇宙初开的第一道光芒,撕裂了永恒平原的沉寂,悍然撞入了蚀界本体那冰冷、漠然的“虚无之眼”中!


    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并未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心悸的寂静。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流速变得粘稠而诡异。那庞大到足以覆盖星系的黑暗星云,在接触到那极致“存在”之光的瞬间,并非崩解,而是以一种违反常理、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内疯狂坍塌!


    不是溃散,是极致的浓缩!


    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被黑洞吞噬般,疯狂地向着核心一点收缩、凝聚。其散发出的压迫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呈指数级疯狂攀升!那是一种将整个宇宙的终结重量压缩进一个奇点的恐怖质变!联军的能量洪流,那由无数英雄倾注了信念与力量的攻击,仿佛击入了一个无底深渊,被这极致的、贪婪的收缩之力强行拉扯、吸纳、吞噬!


    “怎么回事?!我们的攻击……被吸收了?!”


    “不对!这种感觉……不是吸收,是进化!它在利用我们的力量完成某种蜕变!”


    “阻止它!不能让它完成!”


    英雄们惊骇地看着眼前的异变,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那曾经庞大无边的蚀界星云,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然收缩成一个不足一人高的、深邃到连光线都无法逃逸的黑暗奇点。空间在其周围扭曲、哀鸣。紧接着,在无数道或震惊、或警惕、或充满杀意的目光注视下,那奇点猛地一颤,如同心脏搏动般膨胀、塑形——


    刺目的黑光一闪而逝。


    一个身披破烂黑色斗篷、身形略显单薄的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原本蚀界核心的位置,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亘古如此。


    他缓缓抬起头,兜帽的阴影浓重地覆盖着他的面容,只能隐约看到下颌苍白的线条。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他抬起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手,动作轻柔地,仿佛带着某种仪式感,轻轻摘下了那遮蔽真相的兜帽。


    一张脸,暴露在永恒平原那由无数能量辉光交织而成的、诡谲而明亮的天幕下。


    一张对于门矢士(主角士)和TV士而言,绝不算陌生的、甚至曾留下过些许印象的面孔。


    陈战。


    那个曾经在某个能量等级不高、故事平淡的小世界里,用充满憧憬和近乎盲目崇拜的眼神追随着门矢士,口口声声喊着“士先生”,笨拙地模仿着他变身动作、甚至连拍照姿势都想学个几分,性格有些怯懦却眼神无比真诚的普通少年。


    “陈……战?”门矢士(主角士)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与颤抖,品红色的复眼死死锁定在那张年轻的脸上,强大的感知力疯狂扫描,试图找出任何能量伪装、精神控制的痕迹。但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混合了无数负面情绪的绝望之海。TV士也彻底收敛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眼神锐利如鹰,手指已经按在了Decade驱动器的卡槽上,沉声道:“喂喂,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陈战?” 那少年开口了,声音不再是记忆中的清亮与怯懦,而是混合了无数生灵临终哀嚎、无数文明墓碑风化之音、无数世界崩碎时法则断裂回响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复合音调。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扭曲的、充满了无尽嘲讽与深入骨髓悲凉的弧度。


    “不,门矢士。TV世界的破坏者。那个天真、愚蠢、弱小,以为跟随在‘英雄’身后就能找到自己存在意义、妄想成为故事一部分的可怜虫……早就死了。”


    他张开双臂,动作缓慢而有力,仿佛在拥抱这由无数被遗弃的“存在”构筑的、冰冷的“真实”。


    “我,是‘蚀界’!是你们——尤其是你,门矢士,还有无数像你一样,自诩为‘主角’,在无数次元旅途中,随心所欲地‘记录’、‘破坏’、‘路过’的那些世界、那些文明、那些渺小如尘埃的生命,在最终时刻爆发出的恐惧、憎恨、不甘与绝望,所汇聚、沉淀、最终觉醒的终极意识集合体!”


    他的目光,如同最冰冷的扫描射线,缓缓扫过眼前这支集结了无数“主角”与“英雄”的庞大连军,眼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近乎怜悯的不屑。


    “我们侵蚀、吸收、同化了如此多的世界残骸,早已超越了你们这些沉溺于虚伪‘光明’、‘羁绊’、‘梦想’童话故事中的家伙,所能理解的次元!你们引以为傲的个体力量,在我们所积累的、源自存在根基被否定、被遗忘的浩瀚绝望面前,不过是狂风中的残烛,萤火之于无底深渊!”


    他猛地指向自己的脸庞,那动作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与嘲弄:


    “这张脸,这个存在形式……确实源自‘陈战’。但那并非低级的模仿或伪装,而是最彻底的‘吸收’与‘再现’!我吸收了他那微不足道却有点意思的‘遇强则强’的可怜潜力,更吸收了他……以及无数像他一样,被你们这些‘光鲜亮丽’的主角们路过、利用、拯救或是毁灭,然后如同丢弃无用的剧本草稿般彻底遗忘的配角、龙套、背景板,乃至整个被腰斩、被遗弃的故事本身——所蕴含的终极绝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化作了席卷整个平原的、由亿万万怨魂尖啸融合而成的精神风暴:


    “你们可曾知道,当一个故事被作者无情腰斩时的无奈与不甘?!当一个角色被随手写死、再无读者记起时的痛苦与虚无?!当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被时光尘埃彻底掩埋、所有参与者的努力与牺牲都失去意义时的悲凉与死寂?!”


    “这份绝望!这份源自‘被遗忘’、‘被抛弃’、‘失去存在意义’的庞大负面能量,岂是你们这些永远站在聚光灯下、享受着剧情眷顾和万千宠爱的‘正派主角’能够真正体会和理解的?!”


    磅礴的、粘稠如实质的黑暗能量从他体内轰然爆发,那不再是单纯的虚无,而是充满了具体怨念、悲伤、愤怒与不甘的实质化绝望洪流!这股力量甚至让永恒平原的空间都开始扭曲、腐化,灰色的地面蔓延开蛛网般的黑色纹路,一些心志稍弱的联军战士,在这直面灵魂根源的负面情绪冲击下,眼神开始涣散,手中的武器几乎握持不住!


    “我,即是这万千被遗弃者怨念的最终化身!我即是终焉的具现!”


    “吾名——终焉蚀王!”


    陈战——或者说,终焉蚀王——发出了最终的宣告。他不再是那个遵循本能侵蚀的“现象”,而是一个拥有明确意志、承载着滔天恨意与悲愿的、活着的“终焉”!


    真相,如同最冰冷的利刃,刺穿了众多英雄的心脏。


    眼前的最终敌人,其根源,竟与门矢士自身的“破坏”行为,以及那浩瀚次元中无数被遗忘、被抛弃的“不完美”息息相关。


    门矢士如遭雷击,创灭铠甲下的身体微微晃动,仿佛支撑他的某种信念在崩塌。他一直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破坏该破坏的,记录想记录的,却从未深思过,那些被破坏世界的“残留”,那些未被记录故事的“怨念”,会积累成如此恐怖的怪物。


    TV士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他显然也想到了自己旅途中所见证和经历的无数“被破坏”与“被遗忘”。


    联军之中,一片压抑的哗然与骚动。这个真相,冲击着许多英雄的信念核心。


    “被……遗弃的故事……” 利姆鲁喃喃道,他想起了自己转生前的平凡人生,以及那个可能早已将他遗忘的现代社会。


    “腰斩……遗忘……” 佐藤和真打了个寒颤,他所在的队伍,在阿克塞尔城似乎也经常处于被其他强大冒险者队伍光芒掩盖的“边缘”状态。


    “绝望的集合体吗……” 安兹的灵魂之火在王冠下剧烈跳动,他何尝不恐惧着被原本世界的同伴遗忘,恐惧着纳萨力克最终也沦为无人知晓的历史尘埃?


    就连埼玉,那平日里平淡无波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他想起了自己变强之路上的那份无人理解的空虚。


    终焉蚀王看着联军明显动摇的士气,感受着那弥漫开来的困惑与一丝愧疚,发出了胜利在望的、低沉而沙哑的嗤笑:


    “现在,明白了吗?你们对抗的,不仅仅是‘蚀界’,更是你们自身行为所种下的恶果,是这多元宇宙中,所有‘不被需要’、‘不被铭记’之物的愤怒反扑!”


    “你们此刻集结在此,所谓的‘希望’与‘羁绊’,在如此浩瀚而纯粹的‘绝望’面前,是何等可笑、苍白与……虚伪!”


    他抬起手,那由纯粹绝望凝聚的黑暗能量,在他手中化作一柄仿佛能斩断一切因果、记忆与存在联系的终焉之刃,漆黑的刀身周围,空间不断坍缩又重组。


    “来吧!在这最终的舞台上,让我亲手为这无数被遗忘的悲鸣与哭泣,画上终焉的句点!这,才是你们这些‘主角’们,注定无法逃脱的——真正结局!”


    就在这士气最低落、气氛最压抑的时刻,一个响亮、带着十足不耐烦和桀骜不驯的声音,猛地从联军阵营中炸响:


    “喂喂喂!啰啰嗦嗦没完没了,听得我火麟飞大爷头都大了!”


    超兽战士火麟飞,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还在沉思的同伴,大步流星地走到阵前,指着终焉蚀王的鼻子,脸上写满了“老子不爽”四个大字。


    “什么被遗忘被抛弃的绝望?什么怨念的集合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悲情满满!” 火麟飞双手叉腰,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说白了,不就是自己没本事,故事讲不下去了,然后就像个没糖吃的小孩一样,在地上打滚撒泼,怨天怨地怨主角,还想拉着所有人一起完蛋吗?”


    他这番话,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连终焉蚀王那冰冷的视线都聚焦到了他身上。


    “你说什么?” 终焉蚀王的声音带着一丝被蝼蚁挑衅的愠怒。


    “我说你是个输不起的孬种!” 火麟飞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故事被腰斩?角色被遗忘?那又怎么样!真正的强者,难道会因为没人看、没人记,就否定自己存在的价值吗?就放弃挣扎,变成一滩只会抱怨的烂泥吗?”


    他猛地一握拳,异能量如同燃烧的火焰般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红色的超兽武装瞬间覆盖全身!


    “我火麟飞相信的,是靠自己拳头打出来的未来!是永不放弃的信念!而不是像个怨妇一样,把失败归咎于别人!”


    他回头,对着身后有些发愣的联军英雄们,咧嘴露出一个狂放的笑容:


    “喂!你们这些所谓的‘主角’们,不会被这种歪理邪说给唬住了吧?管他是什么怨念集合体还是终焉之王——”


    话音未落,火麟飞已经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率先冲了出去!异能量在他拳头上高度凝聚,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轰终焉蚀王的面门!


    “——在我的面前,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敌人在我面前,不是逃之夭夭,就是一败涂地!”


    “火云决!”


    赤红的拳焰,如同撕裂黑暗的第一道曙光,悍然打破了僵持的寂静,吹响了最终决战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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