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罗刹?
裴寂也在听到这个称号时,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没撑住,难得露出了惊讶,
他微微回头,目光落在了左元姝身上,
左元姝的脸上可以说是波澜不惊,眼底更是从容,看不出一点说谎的痕迹。
薛家的灭门他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只不过薛家本就是商户,有人夺财害命并不稀奇,怎么会和乐水扯上关系?
而提出这件事的人怎么又偏偏是她?
丞相?
楚知默将裴寂也的动作尽收眼底,当时在摄政王府她见到乐水第一面时,看见他那与影五不相上下的身手便知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没想到找出他来历意外的容易,
谢既明只是去鬼市打听了面带鬼面具身手上等的杀手,结果一下子就问到了,
江湖人称鬼面罗刹,曾一人仅用一晚,屠杀了一座山的山匪,因此得名,罗刹。
他的大名可以说是响当当,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鬼面罗刹犯下屠杀案子正是十多年前的事,再往前数个十年二十年,就算是夜里啼哭的小儿也会因为他的大名而止住哭声。
至于说他是武僧,不过是楚知默单纯想给他们找些麻烦就是了。
也算给当时闯皇宫的刺客一个身份。
宫乱那日,虽然他们早于了缘约定,武僧倾巢而出,助他们杀了丞相,数量确实和他们猜测的差不多少,但有没有余孽谁也说不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省的再祸害大梁。
至于了缘,她安排谢既明将人关起来了,
大兴善寺还有很多疑点,她有种预感,了缘不仅瞒下了很多事,就连他的身份,楚知默仍旧存疑。
左元姝那日告诉她,当时她被右卫将军拦截不得进宫时,是鬼面罗刹出手,打晕了那些侍卫和将军,只不过因为她认出了她的身份,也把她打晕了。
如果说鬼面罗刹是裴寂也的人,那么他那日又为何在宫中行走?
不过,这些事当然是她安排人告诉给的左元姝,今日的进宫自然也有她的手笔。
丞相和裴寂也不是全都全身而退吗?
她怎能甘心?
京兆府尹颤抖着手,囫囵地擦了把两鬓的冷汗,压下眼底的怒意和恐惧,强装着镇定,质问左元姝,凭什么认为薛家的灭门案和之前的几起都是鬼面罗刹的犯下的。
左元姝无比镇定的回道,
“臣有证人,”
薛家灭门之时,曾有个厨子在外采购,平时走的都是后院的小门,那晚出事时,那厨子被府中的丫鬟打发出去买明早要用的糕点食材,而他回去时远远便看到了自家府中火光冲天,
当时整个人就被吓傻了,躲在街角没有出去,亲眼目睹了火光中,从围墙里翻越出来浑身是血的杀手,
左元姝派人画了画像,她像是早就料定有人会质疑一般,将早早就准备好的证据从怀里拿了出来,
不光有鬼面罗刹的画像,还有那个厨师的证词。
这下,整个朝堂上下瞬间哗然。
楚知默的嗓子仍旧有些干痒,但头倒是没有之前昏沉了,眼底闪烁着无人察觉的冷光,
随机将冷冷瞥向此刻已经哑口无言的京兆府尹身上,京兆府尹远远对上小皇帝的实现,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陛下!此事绝对有蹊跷,不然,当时那个厨子为何没有到京兆府报官!”
楚知默没说话,这回,开口的倒是谢既明,他瞅了一眼京兆府尹的怂样,冷哼了一声,
“大人这话说的,这上上下下谁不知京兆府想来破案神速,在京兆府就从来没有隔夜的案子,想来,那个厨子还没有摸到京兆府的大门呢,案子恐怕就已经结案递交到刑部了吧?”
他这话无疑是煽风点火,一脚将京兆府尹最后的希望踩灭,
谢既明在他京兆府待得那几个月,每时每刻都是他的折磨,
他做官那么多年,在京兆府中可谓是一手遮天,在他建立的秩序下,京城多年未出过大案要案,一直都是风平浪静,
直到谢既明,谢小侯爷的大驾光临,将京兆府的档案库翻了个底朝天,陈年往事,芝麻大的错假冤案,他一件件的质问,
但京兆府多年的默契让他们上下一心,就算谢既明能力再强,身后的镇国公府再高,他们也捅不破天。
有他还有他上面的人扛着,就到不了连自己都顾不上的小皇帝面前,
就算到了又怎么样,自然有人为他善后。
所以就算那阵他被谢既明差点折磨死,但还是咬住了牙,一块肉都没掉,终于将人送走了。
只是没想到,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兜兜转转在这儿等着他呢!
皇帝大怒,薛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命,三件灭门惨案零零总总近百条活生生的命居然在天子脚下被人大摇大摆的夺走了不说,他们连查都没查到,草草一句仇家寻仇就结案了,
这与草菅人命有何不同!
京兆府尹玩忽职守下狱候审,至于京兆府里的酒囊饭袋,由监察司接管,论罪处罚。
直至回到摄政王府,裴寂也阴沉着的脸一刻都没有缓和,甚至周身让人胆颤了冷意能将人轻易碾死,筒体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今日,倒是让他亲自看了一出大戏,一出小皇帝专门为他准备的大戏,
精彩,实在是精彩。
被派出去找寻乐水下落的玄屹铩羽而归,本就因为没有完成自家主子的命令而担忧,结果一进来就看到摄政王眼底的杀意和怒火,小腿肚子颤了颤,
明明还没有下过雪,但整个摄政王府犹如正处在寒冬腊月,冷得人彻骨,
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没见到乐水的身影,裴寂也的脸黑得能滴墨,
“人呢?”
带着怒意的质问,重重砸在了玄屹的身上,他立马跪下,深呼了一口气,硬着头破回答,
“主子恕罪,属下并未找到人,底下看着的人说,前些日子他去了鬼市,将他们甩掉后就再也没有找到过人。”
裴寂也回想起今日小皇帝装模做样,询问他是否想要负责这件案子时眼底的戏谑,心底那缕被楚知默戏耍过而升起的邪火愈演愈劣,不仅在灼烧着他的心,更是在灼烧着他的理智,
这是他第三次被同一个人绊了一道,
第一次派乐水试探楚知默不过是因为他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结果没想到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很久没有体会像这次一样的措手不及,比起愤怒,一股快要冲出心底的兴奋为他的那股邪火添了一把有一把的柴火,从未燃起的熊熊烈火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还有理智和感性不断拉扯的撕裂感。
一方说,楚知默就是个未知数,必须除掉,而另一方在说,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在他的面前挑衅,他要好好跟她玩一玩。
一时之间,两方不相上下,他的心更是,就连他都说不准,那颗心到底更偏向哪一方?
他很久都没有像此刻这般犹豫,这般踌躇不决。
甚至,心底里隐隐还有另一股声音在说些什么,只可惜,那声音太小了,他自己都听不见。
至于乐水,
不过是个江湖草莽,一只教不乖的狼,居然敢几次三番地违背他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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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次,他就让他涨涨教训,把他一身皮,抽了他的傲骨,看他以后还怎么在他面前呲牙。
他的眼底晦暗幽深,强压着跳得有些快的心脏,无情地交代道,“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不论手段,留一口气就行。”
玄屹额角一跳,他没想到这次裴寂也回生这么大的气,不惜一切代价,只留一口气,这话无外乎就是在交代他们,抓人不必顾忌任何,只需给人留口气就行。
他并不了解乐水,在他看来,乐水是这个世上裴寂也仅有的相熟之人,乐水自由洒脱惯了,多数时候都不把裴寂也的话和命令放在心里,阳奉阴违更是家常便饭,
但裴寂也虽然嘴上警告,但很少真正动怒,
但这次不一样,这是下了最后通牒,告诉手底下的人,他只要乐水只剩一口气。
他不知道今日朝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能让永远都如同一座山一样岿然不动处变不惊的摄政王,动这么大的怒火?
未来一段时间,恐怕有大事会发生。
咳咳,
两声轻咳夹着冷风中,突兀地从身后飘来,谢既明条件反射般地回头,迎面对上的却是一张并不精致的狐狸面具,他看不见面具下那人的脸,只能从仅有的两个小洞,望见小皇帝那双清透的眼睛,此刻带着点疑惑和不解,
“怎么了?”
他的心里叹了口好大的气,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自从上次他带着小皇帝偷偷出宫参加了婚礼回去后,小皇帝咳个没完,赵齐就没给过他好脸色,面对他时总是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就算他的神经再过大条,他都听出了赵齐话里话外的责改和批评。
这才几天,他有把人带了出来,虽然他是被下了命令,接受的那个,但是临走前,他仍旧记得赵齐最后看向他们的眼神,看得他后脖子一凉。
他措了好一番辞,这才讪讪开口,
“陛下,不然咱回去后,跟着影三学学功夫吧!”
守在楚知默身侧的影三脸上同样带了张面具,只不过是张猫面具,画的可爱极了,只不过戴在一个快两米的高大男人脸上,有些滑稽就是了。
突然被提到了名字,面具下的人皱了皱眉,没懂谢既明的意思,
同样,被他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愣的还有楚知默,她有些不耐地问到,“我说过,在外不要叫我陛下,你究竟能不能记住?还有,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压着怒意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将他原本都准备好的话都噎了下去,最后他砸吧砸吧了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没,就是关心陛···”
下字还没说出来,他就感受到了狐狸面具下的眸光中的寒意,赶紧改口,
“崔兄,崔兄!”
楚知默冷哼了声,目光落在身前丑陋却又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面具,皱了皱眉,
这面具,是谢既明拿给他们的,至于为什么,只是说是鬼市的规矩。
被卖了关子的楚知默虽然憋了气,但毕竟谢既明知道和了解地比他们多,听着总是没错的。
至于他们为什么回来这儿,当然是为了薛家的灭门之案,
其实左元姝所奏和殿上所说的只有一个地方有出入,
被目睹的灭门凶手的确是朝廷的通缉犯,只不过,不是鬼面罗刹,而是在鬼市中游走的另一个大名鼎鼎地杀手,奚无影。
正当楚知默想得出神时,身前的人停住了脚步,回身,鬼面具在幽暗的环境中靠着点点微光,露出了骇人的面貌,
看得她心底一毛,
然后,她便听到鬼面具下那道熟悉的声音,
“鬼市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