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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酒过三巡

作者:迦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泽宇看向这位被谢大魔王带来的人时,有些惊讶,


    “博陵崔氏?你祖父可是当年的崔太师?”


    楚知默轻轻点了点头,“正是,难得李兄仍记得我祖父。”


    少年谦逊有礼,身上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魅力,让人不自觉地舒心,


    “崔兄说笑了,崔太师的功绩和为人皆是我辈之楷模,今日有幸能见到他的后人,是我的荣幸。”


    李泽宇起身与楚知默行了个礼,楚知默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剩下的几人见李泽宇都对少年礼遇有加,他们自然不能干坐着,除了喝得半梦半醒的张祈安,楚知默一一认了一遍人。


    在场除了周幸以都官宦子弟,所有自然对这个新来的前太师之孙倍感兴趣,加之酒精的熏染,几人很快就熟悉了起来,


    最小的阮景珩却最先敬单独敬了楚知默一杯,“崔兄,不是你年方几许,看着你与我年纪倒是相仿。”


    说到这个,谢既明的眼珠转了转,楚知默十八岁的生辰还没有过,阮景珩可是实实在在过了十八的,


    他连忙摆了摆手,


    “他还没有你大呢。”


    骤然得知自己不再是最小的一个,阮景珩眼底亮晶晶的,兴奋极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叫你崔小郎了?”


    作为最小的弟弟,阮景珩永远都是被叫做小郎的那个,终于让他体验了把做哥哥的感觉,时刻高兴得不得了,


    一口一个小郎叫得热切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楚知默是他的亲弟弟呢!


    众人都被他这番操作弄得哭笑不得,


    “今儿也是让我们阮小郎翻身做了把哥哥,瞧他高兴的样子,哈哈哈···”


    被打趣的阮景珩一脸严肃的皱起了脸,正儿八经的纠正了周幸以的话,


    “周兄,现在崔小郎来了,我不是最小的了,不能再叫我小郎了!”


    谢既明一直都在偷偷打量楚知默的神情,生怕她觉得被冒犯而不悦,


    楚知默前些日子身体终于好转了不少,但每每半夜都会胸闷,太医没查出到底是什么毛病,没想到小皇帝自己却说,她想出宫透口气,


    赵齐当然不同意,一是天气渐冷,他生怕再给人冻着,二是,离藩国朝圣大会越来越近,京都各路人马都到得差不多了,鱼龙混杂,


    楚知默万一磕了碰了可怎么着?


    但最终还是没架得住楚知默捶胸顿足的模样。


    谢既明当然不可能放任阮景珩如此肆无忌惮地冒犯楚知默,难得正经起了神色,反手敲了敲阮景珩空荡荡的脑袋,


    恨铁不成钢地给他夹了两筷子菜,


    “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他是不是小郎和你是小郎一点关系都没有!”


    阮景珩被谢既明凶得没了声,这帮人中,若说怕,他最怕的就是谢知非这个阴晴不定的哥哥,


    见谢既明耍威风,张祈安坐不住了,半眯着眼睛替他出头,


    “谢知非,怎么,当了官倒是把你的架势端出来了,凶什么凶!”


    谢既明还没有到要和一个酒鬼一般见识的地步,只是翻了个白眼,压下了怒火,没再搭理他,


    没想到张祈安倒是不依不饶了起来,他瞅着谢既明半天也没得到回应,但大脑已经不够清醒地支撑他继续和谢既明计较,不过他这才看到,往日里总是穿着一身大红,张扬无比的人,今天出奇得怪,一反常态地穿了身淡蓝色常服,


    虽然依旧是那张嚣张的嘴脸,但现在被一身浅淡衣裳压了几分气焰,没了嚣张跋扈的扎眼,反倒多了几分稳重。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腾得一下站了起来,结果头一混,身子歪倒了几分,幸好被身旁的李泽宇扶住,这才不至于倒下,


    李泽宇轻叹了口气,小心两人扶着坐好,就听见张祈安一脸不可置信地吼道,


    “你今儿个怎么没穿的像是个红牡丹似得?”


    楚知默侧头瞥了额头上青筋暴起的谢既明一眼,


    红牡丹?


    回想起之前招摇的主事大人,别说,这个形容还挺贴切的。


    耳边传来轻笑,谢既明余光瞧见楚知默捂着嘴偷笑,恶狠狠地盯着张祈安,真想把他扔到凉亭外的水池子里给他醒醒酒。


    哪怕谢既明现在的眼神已经冒火了,但张祈安是一点都没有瞧出来不说,反而火上浇油,两手一拍,说道,


    “你是不是怕真穿了一身红,怕强了上官他的风头,被人当成新郎官啊!”


    张祈安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找到了这世界上最大的真理,酒色都掩不住得意,


    此话一出,亭中皆是低笑,至于笑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楚知默脸上也带了笑意,略带戏谑的扭头看向谢既明,难得看见他的脸上来了些羞愤,紧咬着牙根却也没有辩驳,


    先是愣了一下,但随意染上了更大的笑意,


    没想到还真是。


    谢既明没想到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会这么大喇喇地被张祈安这个蠢货揭穿,又气又恼,


    眼看着自己成了今晚的下酒菜,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深谙察言观色之道的周幸以眼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在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他的眼睛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眼生的楚知默身上,


    “崔兄瞧着面生,何时来的京都?”


    楚知默见他有心换个话题,也没有多推辞,大大方方地回到,“明年就是省试,所以在下赶在寒冬前到了京都,不过半月而已,家父早年与镇国公有些交情,所以就来投奔了谢兄。”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阮景珩因为楚知默比他小的缘故对他格外有好感,上赶着和他搭话,想要做一做兄长,“怎么说,明年咱们这儿就有三个人要一同参加省试了!”


    “三个?”


    阮景珩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泽宇,


    “除了你和我,还有泽宇哥。”


    楚知默的目光随即落在了李泽宇的身上,后者向他点头示意,


    谢既明执掌监察司,不能说是年少有为,更是卓尔不群,他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坐到了这个位置,放眼整个朝堂上都无人能及,未来可期。


    再说张祈安,顶着世子的名头,这辈子都衣食无忧,参不参加科举对他来说没什么意义,


    阮景珩是先太子太傅的亲弟弟,楚知默虽然没见过他,但他哥哥她倒是熟的很,年纪轻轻却是个一板一眼的‘老顽固’,所以他这么小就参加科举倒是能理解,


    还有李泽宇,礼部尚书之子,科考无可厚非,


    楚知默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周幸以的身上,能与这些人玩到一块,想来家室也不会差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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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那为什么阮景珩会说是三个?


    周幸以察觉到了楚知默的眼神,也看出了她的疑惑,无所谓的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周某对朝堂或是为官都无兴趣,独独喜欢每日在账房里拨弄算盘,喜欢白花花的银子,比不得各位,俗气了些。”


    他说的没有掺假,他与裴寂也年少相识,这些年没少见识朝堂上的那些腌臜事,本来就是世代从商的家族,他对朝堂就更加敬而远之了。


    没想到楚知默并没有面露嫌弃或是不解,反倒很稀疏平常地说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为官固然是一种志向,从商何尝不是。有多少人为官是为了报国,为百姓谋生计,又有多少人只是为了名声地位,为了站在高处逆天改命,周兄能之言心中所愿已是强过很多人了,不必妄自菲薄。”


    她的这番言论倒是振聋发聩,毕竟在场人都是官宦子弟,若真想要进官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如他们一般愿意走科举而为官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楚知默这番话听不出真假,但在他们面前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已是不易,


    这番话理所当然地博得了周幸以的好感,他再望向这位少年时,眼底早就没了之前的生疏,开口就是崔兄,


    “就算知道你是为了哄我,但这话,我听得开心,崔兄,我敬你一杯。”


    说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楚知默自然也没有推脱,陪了一杯,她不常喝酒,酒量更是一般,不过一口,原本没有血色的脸蛋渐渐红润了起来,发寒的身子也暖和了不少,“这话不是哄周兄,我有个表哥,明明学富五载又有经世之才,但也偏爱经商,他曾以一己之力盘活了两个商号,捐出大半身价送往了边关,与其空口报国,碌碌无为,做一个‘何不食肉糜’的行尸走肉,我更愿成为如我表哥一样的人。”


    “好!”


    周幸以拍桌而起,眼中对楚知默满是欣赏,明明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谢既明,但此时他恨不得越过他,与人更加亲近一点,


    “崔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若真可以,能与你的表哥结识,更是我的荣幸!”


    楚知默的神色暗淡了一瞬,眼底流露出了哀伤,“可惜,他早年得了长大病,已经不在人世了。”


    还在兴头上的周幸以发现揭了人家的伤疤,虽然心中惋惜,但还是赶紧安慰了出声,“斯人已逝,崔兄切莫过多伤怀,表哥既是如此豁达之人,想必也不愿你过多感伤。”


    谢既明的眼皮子直跳,‘崔晦’哪有什么表兄,想来小皇帝说的应该是先太子,看着周幸以大言不惭的模样,后背直冒冷汗。


    他刚要开口制止,没想到张祈安举着酒杯倏地站了起来,然后高举酒杯,喊道,“对!好人有好报!敬表哥!”


    这一下可把谢既明吓得够呛,下意识去看楚知默,却发现她眼中依旧盛着笑意,并没有动怒的迹象,


    见张祈安起哄,喝上头的几人纷纷站了起来,举起酒杯,


    “敬表哥!”


    酒量最好的李泽宇见几个酒鬼说的荒唐话摇了摇头,朝楚知默投去了个抱歉的目光,并没哟和他们一起疯,


    反而平日里最混不吝的谢既明倒成了最规矩的一个,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楚知默低头轻笑了声,随即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与众人碰了酒杯,眼中微微泛红,说道,


    “敬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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