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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第 21 章

作者:八喜大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两人妥帖的收好物证,从越王府出来。


    此时临近申时,热闹的街上人头攒动,三五小贩提着扁担四处吆喝叫卖。


    街边的铺子传出阵阵香气,为即将到来的夕食做准备。


    薛灵玥嗅到一股蟹黄毕罗的香气,咸香油润,她淹了口唾沫,才道:“你方才有什么发现?”


    “他家藏籍典册恐怕顶半个宫中的藏书阁了,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农业水利,经商取士,无一不通,连京中最近流行的话本子都是全套的。”秦艽捻捻袖口。


    薛灵玥挑眉:“这么说,他还是个腹中有乾坤的?”


    一贯以来,众人只知越王善书画,精礼乐,哪里想得到是个大才子呢。


    “也许吧,时间太短不能尽查,今夜你我再走一趟?”秦艽侧头看她。


    薛灵玥痛快地应下:“没问题,我们得抓紧些,今日已经初八,如果按照那贼人的习惯,再过两日怕又要动手了。”


    秦艽听罢,目光在街上转了一圈,似乎是看到什么,他难得语气认真:“对了,你可看见那架子摆着的人偶娃娃了?”他双手做了上捧的动作:“脸儿肉嘟嘟那个。”


    薛灵玥一皱眉头,紧绷着脸:“只隐约瞥见一眼不曾细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你没觉得——”秦艽睨笑着,故意拉长了调子,眼中满是戏谑:“那娃娃很像你吗?”


    薛灵玥怪叫一声,跳起来抬手去锤他的肩膀:“秦艽,你敢戏弄我!”


    象征性地躲了几下,秦艽顺手指着一旁的酒楼:“罢了,谁叫我心胸宽大,请你用些晚食赔罪如何?”


    薛灵玥斜眼,杏眼灵敏地一眯:“那我要吃蟹黄毕罗,油焖青笋,水盆羊肉,红烧蹄髈,还有……还有……”


    她说了几个,都不见秦艽有丝毫阻拦之意,他笑着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薛灵玥骑虎难下,有些害臊:“那……那就先点这些吧!”


    秦艽一声轻笑,弹了弹袖口,侧首:“就这间吧,瞧着挺热闹的。”


    这家小二颇有眼力见儿,看到两人驻足在此,早已候在一旁,笑得格外讨好:“二位大人里面请,小店今日另有特色招牌附赠,包您吃得满意!”


    秦艽身姿挺拔,势若松竹,乍一看周身矜贵非凡,不似常人家子弟。


    他与薛灵玥从容走入店中,张口便要店家腾出一个上等的包间。


    薛灵玥拉拉秦艽的袖子,小声道:“何必这么破费,我们在大厅吃就好了。”


    秦艽掩饰住想笑的冲动:“我们用膳也是歇息,谈起案子,大厅人多耳杂太不方便。”


    薛灵玥被说服:“说得也是,还是你心细些。”


    二人撩袍拾阶而上,跟着领路的小二走入一间雕花木门的厢房。


    屋中陈设考究,摆件样样精致,一红木张圆几摆在正中,轩窗下放着小榻,人坐在榻上,探着身子恰好能看到永定河的夜景。


    此刻不过天色渐暗,河岸尚未点灯,暗红色的灯笼挂在船头,轻轻摇曳。


    薛灵玥在屋中绕了一圈,听秦艽语气淡淡,不假思索,向小二连连报出她方才提过的菜名。


    还另加了几个时令菜品和点心,薛灵玥听得耳花缭乱,只记得桃花酥与新出的果泥烙子。


    两人用过饭食,就着茶水在屋中歇息半刻。


    待天将昏暗,远山隐秘在朦胧夜色,附近人家点起灯盏,依稀错落,河边灯笼泛出红韵光芒,是时候了。


    离开酒楼,薛灵玥与秦艽穿过熙攘华灯笼罩的夜市,再次奔向越王府去。


    夜色沉沉掩盖住他们的身影,薛灵玥足尖轻点,落在离越王府尚有几十丈远的树枝上,道:“你瞧见西四,东二那几处了吗,全是夜巡的侍卫。”


    “不止,你看后院,”秦艽示意她往东看,那处隐约灯火闪烁,宣窗在夜色中发出暧昧的微光。


    他气息有些沉:“三重侍卫巡逻,这越王府比我们想象得森严多。”


    说话间,他的呼吸似有似无飘过她的发顶,起伏的胸膛离她的后背不过寸余。


    薛灵玥被烫得有点痒,也不好伸手去挠,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她身子微微侧过:“那我们分头去探?”


    “我轻功不如你,我自己去书房,万一被发现怎么办?”秦艽故意难为道。


    两人上一次夜探孟家可谓惊心动魄。


    薛灵玥叹了口气:“算了,你跟着我的脚步走,一会我们探了书房再去后院。”


    弦月弯弯,巡夜的侍卫疲乏的打了个哈切,只隐约听见几道萧萧风声从身后划过。


    薛灵玥落在檐下,警惕地探查一番,才招呼着檐上的秦艽,二人一前一后,闪身蹿入屋内。


    万籁俱寂,黑暗的院子中如鬼魅一般静默无声。


    两人脚步轻悄,分头查找,薛灵玥小心的划亮一根火烛,朝书案走去。


    还是那首七言律诗,她疑惑的目光流连在最后一句,杜陵寒食草青青。


    几个时辰前的对话在脑中飞快掠过。


    “这是何人的字?”她问。


    那侍女答:“这瞧着不像王爷与王妃的字,恐怕是不知何人弄混了……”


    “这诗有问题?”耳边倏地传来一阵温热,吓得薛灵玥心跳骤停。


    她忍不住掐着嗓子悄声骂他:“你吓得我手都抖了,把这屋子点了怎么办!”


    “你再大点声,把人都招来。”秦艽混不吝得笑,手上却小心地接过她的火烛。


    薛灵玥忍住翻他白眼得冲动,示意他将烛火移到近前:“这个杜字的写法,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又想不起来,那侍女说这不是越王和王妃的字。”


    “先收着吧,我们回去再查,”秦艽说着,手中变出一本厚厚的小册子:“这是怀远县正德八年举子的考卷,毛边都翻出来了,恐怕是常常翻看。”


    “你从哪儿翻出来的?”薛灵玥十分讶异。


    秦艽手中一动,微弱的火光照亮小榻:“那下面。”


    薛灵玥睫羽低垂,眼看着就要趴下爬进去看,被秦艽拉住手腕:“我都看过了,你别脏了衣裳。”


    薛灵玥一笑,帮他拍了拍袖子:“若无其他的,咱们去后院?”


    秦艽应好,两人复原屋中陈设,小心地后退着开门离去。


    此时已近亥时,后院正房中灯火熹微,隐隐传出女人说话的声音。


    薛灵玥趴在房梁之上,小心地揭开一片青瓦。


    低微的话语隐隐传出:“王妃,今夜便不点香了罢,太医已经劝过多次,这香于子嗣无益,您日日都点,又怎么怀上子嗣?”


    “你下去吧,”一道慵懒的声线传来,是越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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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没你的事儿了。”


    那婆子还不甘心:“王妃,老奴可是为了您好呐!王爷眼下见天儿的如今宿在别处,您不争口气日后可如何是好?”


    “我觉得这样正好,清净得很。”越王妃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婆子急了:“您真是糊涂了,这香便是宝仪小姐送来的又如何,您如今身份尊贵了,哪里知道有多少人想害您呢。”


    “啪”的一声脆响,越王妃声音陡然尖利:“滚出去,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挑拨我与宝仪的关系,我就把你发配到乡下庄子去,连着你女儿永远别想回来!”


    她厉声吼道:“还不快滚!”


    那婆子不敢再言,灰溜溜地退下了。


    好大的脾气,薛灵玥与秦艽对视一眼,看来传闻也不可尽信,苏宝珠怎么瞧都不是与越王感情甚笃的样子。


    屋中,苏宝珠拿起大块的点香,狠狠扔进香炉,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她美目微颤,凑过去深深得吸闻,像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狠狠啜闻几瞬之后,她才依依不舍地直起身子,莲步轻移,吹熄了屋中的灯,阖下帐子就寝了。


    薛灵玥回过神,盯着秦艽:“你帮我望风,我进去偷一块出来,瞧瞧是什么东西。”


    说罢,她敏捷一跃,在夜色中如同一只轻巧的雀儿,飞下屋檐去了。


    …………


    林逸之趴在树上不错眼珠地盯了淮南王府半宿,才回来躺下休息不到半刻,又被人叫醒,一路扶到了一堂。


    他脑子还未清醒,昏昏欲睡双脚打颤,推开一堂书房的门,险些一头栽倒。


    “林大哥,你快来看看这是何物?”薛灵玥坐在书案后,头也没抬,急急喊道。


    林逸之靠在门边,闻言眼前一黑,恨不能即刻昏死过去。


    让他死了算了。


    秦艽耐心告罄,接过薛灵玥手中的香块放到林逸之鼻子底下:“赶紧闻闻看。”


    林逸之不情不愿地垂头,他睡眼朦胧,鼻尖耸动,本能地轻嗅,仿若一条衙门养得细嗅犬。


    似乎是嗅到一丝与众不同的香气,林逸之顿时浑身一震,瞌睡跑了个一干二净。


    眼中迷蒙散去,他神色严肃,抢过秦艽手中的香块,其色乌黑,质地坚硬却韧,散出阵阵芳香。


    忙爬起来走到书案边,切一小块研磨成粉,放到灯下细看。


    “这是独灵草!”他目光炯炯,精神大振:“此草产自西域,甚是稀少,千金难求,我还是第一次在长安城中见到。”


    他再次俯下身仔细验看:“此草搭配朱砂,龙骨,灵芝等,就是极佳的安神助梦之药。”


    “助梦?”薛灵玥蹙起眉头:“还有人喜欢夜里做梦?”


    “你可知黄粱一梦,醒来成空,依然有不少人趋之若鹜,此药珍贵就在于不会成瘾,对身体亦无大害。”林逸之解释。


    薛灵玥闻言若有所思地踱着步子,掏出怀中的纸张,黄粱一梦,把酒看花……


    秦艽黑眸冷冷注视着那团香料:“看来越王妃恐怕有旧梦难回了。”


    林逸之难道有幸见此香草,此刻正热血沸腾,兴奋异常,不由得端起茶杯豪饮两口,震了震心神。正打算再端详几下,一旁薛灵玥嗓音乍亮:


    “杜仲——林大哥,你拿回来的方子,是杜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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