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璨也注意到了宋银朔的目光。
他想起来，还没介绍两人认识：“这是宋银朔，之前我们一直一起练习，已经有……四五年了？”
用粉丝的话来说，应该算竹马。
“这是星川，你知道的，我们星川现在可火了～”
确实知道，但不仅仅是通过舞台。
几个月前，也是这样一次月评结束后，艺管老师当着全体预备出道组练习生的面，宣布了郑成璨、shotaroo将和空降练习生郑星川一起加入NCT出道组的消息。
又没有他的名字。
已经在SM练习了五年的宋银朔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的不好。
日复一日地对镜调整动作，一遍一遍地通过录像寻找问题，一成不变的蔬菜牛肉减脂餐。
像是机器人，过着看不见未来的日子。
替朋友感到开心的同时，失落、不甘心和不服气无可抑制地在隐秘的角落疯狂翻涌。
——郑成璨练习了五年，shotaroo舞蹈水平出众，但……那个陌生的名字凭什么？
当晚，他一直拼命练习，直到精疲力尽，直到汗水像雨一样湿透整件衣服。
宋银朔不知道他是在和自己赌气，还是固执地认为公司这种临时加人的行为不对。
离开练习室时已经凌晨三点。换好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坐上电梯，门关上又很快打开。
电梯外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脸蛋漂亮得惊人。宋银朔确信，之前没见过他。
他身边跟着个值班保安，絮絮叨叨地教训：“这么晚，倒在练习室，整整半个多小时都没动过！你这孩子知道从监控里看到有多吓人吗？下次不许这样了，听到了没？我们差点直接叫救护车了！练习室不是有座位吗？怎么不躺在那儿？”
那男孩子缩在电梯右前方的角落，保安说一句，就弱弱地道一次歉，满脸写着不知所措。应该是练习得太晚，想躺着休息一会儿，结果不小心睡过去了。
宋银朔并未多想，只觉得这也是个可怜的苦比练习生，和他一样。
后来才知道，这男孩子就是郑星川。
因为第二天宋银朔在SM餐厅又遇到了他。
负责出道组的经纪人崔侑赫坐在郑星川对面，叮嘱他一定要多吃点饭，不然现在太瘦了，上镜不好看。
让练习生控制体重的话常常能听到，要求练习生增重还是第一次见。
可能是因为后来经常在练习室见到郑星川，知道他也是个非常努力的人；可能是因为后来看了郑星川的打歌舞台，被他的舞台表现力和直拍数据说服；也可能是因为郑成璨兴冲冲地跑来说郑星川人很好，还会做特别好吃的饺子。
很奇怪，宋银朔那点不服气不知何时已消失殆尽。
总之，他无法讨厌那张脸。
郑成璨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银朔01年，和我同岁。你们这个年龄辈分关系很难弄哎，一个先出道，是前辈，一个年纪大，是哥哥。”
宋银朔主动伸出手：“你好。”
郑星川立即回握：“银朔哥。”
他的手有点凉，收回去后宋银朔还能感受得到。
郑成璨：“我们要去买圣诞节蛋糕，顺便吃个饭，你要一起去吗？”
心情一般的宋银朔刚想拒绝，郑成璨就揽住了他的肩膀：“去嘛去嘛，今天不要练习了，给自己休息一天，而且是圣诞节，和我们一起去玩！”
说完，转向郑星川：“是吧？”
郑星川笑了笑，知道郑成璨是在问他介不介意让宋银朔一起：“我们以为shotaroo哥哥没有事情，订了三个人的桌。”
得到首肯，郑成璨不等宋银朔回答，便拉着他直接往门外走。
——如果不管宋银朔，他一定会自己窝在宿舍，打一晚上的游戏，然后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想想就可怜。
首尔已经彻底进入寒冬，温度比之前下降了一大截。虽然圣诞节是西方的节日，但韩国人对其他国家的节日一向情有独钟。街边的店面装饰上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摆着闪亮的圣诞树，店员穿着圣诞老人的衣服发送传单，招揽顾客。
“我们先去取蛋糕，在那附近逛一逛，然后过去餐厅。”
韩国人喜欢在圣诞节吃蛋糕，如果太晚过去，会买不到好吃的蛋糕。因此，郑星川三人一早就打电话预定了。
路上人多，郑星川和郑成璨很快被认了出来。
“Aster和成璨吗？”
“好像是……哇大发！真的是他们！”
和两个已经出道的朋友逛街，宋银朔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口罩和帽子将脸遮的严严实实。
“璨星是真的！圣诞节不带shotaroo出来过二人世界！”
本想低调走过的郑成璨、郑星川异口同声：“不要乱说！”
宋银朔被他们两个的声音吓了一跳，心情终于好了一点，因为笑产生的白雾透过口罩飘散在空中。
“您好，来取早上预定的蛋糕。手机尾号是……”
蛋糕店员工没想到来取蛋糕的是两个当红的爱豆，呆了好几秒才手忙脚乱地转身寻找他们的订单。
有粉丝趁这期间来索要签名，郑成璨和郑星川出道前就练过，行云流水地在粉丝手机壳上签下名字。
“旁边那个是谁呀？”
“不知道……练习生？看不清脸。”
“哎不要拍，也可能是素人呀。”
所幸员工没找多久，很快把蛋糕递给了他们。
三人一人拎了一个蛋糕，在人群形成拥堵之前，赶紧打了个车。
郑成璨和郑星川本来以为不会产生这种情况，毕竟他们出道不算久，上次一起出来消食也没有遇到太多粉丝。
这么一看，他们还蛮有人气的嘛。
可惜商场肯定逛不成了。
车子在商场门前停下，郑星川、郑成璨和宋银朔在大圣诞树附近拍了照片，接着便乘坐直梯上了四层，直奔韩牛店。
寻找店面的时候，郑星川在一家玩偶店看中了一个大兔子娃娃，犹犹豫豫地把它买了下来。
韩牛店没包间，他们只能要了角落的位置。
郑成璨走在最后面，等他到时，宋银朔和郑星川已经坐在了四人座桌子的两边。
难以抉择的问题出现：他应该和五年朋友宋银朔坐同一边，还是该和新的弟弟坐同一边？
郑星川看出了他的纠结，从袋子里掏出兔子娃娃，把它立在了自己旁边的座位：“我们怦怦也得占一个位置～”
怦怦：他给刚买的兔子娃娃起的名字，原因是看到它的那一瞬间就怦然心动。
郑成璨轻舒一口气，顺理成章地坐在“怦怦”的对面。
“shotaroo哥的蛋糕我们就别帮他拆了。”点好普通三人份烤肉套餐，郑成璨开始拆蛋糕盒子，“我来尝尝。”
宋银朔没和他们一起预定，刚刚蛋糕店人又有点多，便也没浪费时间买。
他正无念无想地托着下巴看郑成璨拆蛋糕，突然对面推来了一个小盘子。
——郑星川已经把自己的蛋糕切成了三份，一份给了他，一份给了郑成璨。
这是郑星川、郑成璨和shotaroo的习惯，吃不同的东西要给彼此分享。
宋银朔没想到郑星川会给他分，瞅着奶油蛋糕上的草莓切片和圣诞老人出了神。
“我不——”
“哥哥帮我和成璨分担一些脂肪吧。”
郑星川预料到了宋银朔会说什么，提前开口堵住他的退路。
虽然过节，但还得体重管理，所以他们点的蛋糕并不大，只有四寸。
宋银朔拿起小勺子，抬头看一眼郑星川。
他已经舀着吃了一大口，上唇沾了点花白的奶油。
像当时无法讨厌郑星川那样莫名，宋银朔觉得自己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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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郑星川说的谢谢，郑成璨代替回答：“哎呀，你和星川说什么谢谢，说不定我们以后在一个队呢。”
宋银朔有些黯然。
说不定他出不了道呢。
“哥那个预备出道组，如果确认了出道，是也会加入NCT吗？”郑星川清空了蛋糕。
宋银朔条件反射地“嗯”了声。
“那银朔哥稳了，我今天在现场看，其他练习生的实力都不如银朔哥。”
宋银朔愣住。
郑成璨兴奋地一拍手，像是遇到了知己：“是吧？我也觉得，银朔跳的是最好的。”
郑星川：“而且银朔哥的声音很好听。”
[他练习生的实力都不如银朔哥。]
[银朔哥的声音很好听。]
宋银朔终于有点羞涩地露出了今晚最真切的笑容：“哪有。”
“不过李琇满老师和社长之间最近有点奇怪。”
“是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
“他们不是叔侄吗？”
“不是亲的，没有血缘关系，听说舍长是李秀满老师妻子的侄子。”
服务生很快把肉端了上来。
为了聊八卦，郑成璨没让她留下来烤。
宋银朔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从李琇满老师和李成柱聊到最近练习生中的趣闻。
“何承翰最近又换了女朋友。”
“……牛，艺管老师不知道？”
“知道了也没办法，只能教训几句。”
“他烟戒了吗？”
“没有。”
郑星川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眨着大眼睛认真听，时不时问上几句，试图在下午那一堆练习生中对上脸。
“我们公司练习生还有秘密恋爱中的？”
“当然有，你原来的公司没有吗？”
“……有，不过我们管的严，有时会收手机。”
“SM之前也收手机，现在不收了。”
“练习时期秘密恋爱，那出道了怎么办？”
“继续谈呗，也可能分手。”
郑星川：牛。
三人很快将肉肉扫荡结束，提着shotaroo的蛋糕原路返回。
宋银朔住练习生宿舍，在靠近公司的路口，他们分道扬镳。
“银朔哥！这个送给你！”宋银朔走出几步后，想起什么的郑星川小跑着赶上他，塞给他一个小盒子，“是盲盒，拆出来什么都有可能。”
停顿两秒，他回过身，一边摆手，一边朝郑成璨的位置跑：“圣诞快乐银朔哥！”
郑成璨的视线落在宋银朔手中的盒子上，冷哼：“只有银朔的？没有我的？”
郑星川打开袋子，对他展示一个更大的盒子，看着是圣诞风格的音乐盒：“怎么可能不给你买？”
郑成璨满意地轻弹了下他的额头，对宋银朔挥挥手：“圣诞快乐，拜拜啦！”
“那我的呢？”郑星川朝他伸出手。
郑成璨理所当然：“忘了。”
郑星川：？
“原来你买兔子的时候付款那么慢，是去打包这些了。我又不知道，怎么可能记得给你买礼物。”
郑星川：……瞅瞅这个人理直气壮的样子啊。
他闭上嘴巴，一路都没有理会郑成璨。
然而，一进卧室，一个可爱的汤圆娃娃已经放在了他的床上。
身后的郑成璨倚着门框憋笑。
郑星川：还算他有良心！
另一边，没等到宿舍，宋银朔就把郑星川给的盲盒拆了。
是一个穿着圣诞树服装的小男孩，他趴在雪地，逗弄着白色小狗。
如果打开开关，小男孩帽子上的雪人发饰还会亮，可以充当小夜灯。
好了，现在不仅喜欢郑星川，还觉得他挺可爱。
宋银朔把盲盒摆上他的电脑桌。
就这么定住看了几秒，他又给它换了位置，搁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