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没有听她的话把木盒扔掉,而是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场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看到这张和梦中人相似的照片,都觉得熟悉。
寂未的过往是什么样的,宋朝想知道。
可她不想说,他就问不出。
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这人就变成了恶鬼,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他再也寻不到。
她的执念究竟是什么?
他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宋朝打开手里的木盒,照片的背景繁华,位于正中心的那个人大约是在想什么事,或是在看什么,连有人在拍都没有发现。
木盒轻轻合起,被放进房间的抽屉里收好。
寂未发话要办店庆,客栈里的几个鬼怪听到消息后都兴奋得不行,整天都在讨论店庆该怎么办才够隆重。
徐至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堆彩灯和装饰品,和阿九成天在客栈里跑来跑去,研究挂在哪里,怎么挂。
宋朝和庄渐意商量了一下,决定办个蒙面舞会,既够热闹,也够隆重,还不需要寂未出面。
商量好之后,庄渐意就开始给客人准备礼服。
等到店庆那天晚上,客栈上下张灯结彩,客人也都早早收拾好下楼,看起来好不热闹。
“宋经理,老板到底参加不参加啊?”徐至檐环顾四周,似乎并没有找到寂未。
要是老板不来的话,那他就可以放心玩了。
宋朝也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不确定。”
她对成为客栈老板的日子那么排斥,大概是不会来的,这一整夜恐怕都会自己在房间里呆着。
眼前这样热闹的场景和他脑海中的人影形成对比,显得格外孤独。
他视线上移,盯着二楼的那条没入黑暗的拐廊。
放那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个日子里会更不开心吧。
昏暗的房间里,一簇火光燃起,随着前面人的动作在蜡烛上忽闪。
寂未手指轻碰了下桌子,夹在指间的打火机搁在上面,旁边放着的酒杯里盛着透明的琥珀色液体,已经喝掉了半杯,从中泛起几圈涟漪。
外面声音很杂,隔着关紧的门窗听得不太真切,像是某种助眠的白噪音。
倒映在眸中的火苗向上窜了下,随后归于平静。
一千多年前的这天,她为他们守完灵,成为黄泉客栈的老板,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
这日子对她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不喜欢而已。
酒杯被拿起,掌心贴着温热,抬手一饮而尽。
桌面的边缘处放着一副白色的羽毛面具,可以完全遮盖住上半张脸。
是宋朝送来的。
那个傻子现在应该忙得不可开交吧,也不知道这店庆会被他们办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平直的唇微不可察地扬起,睫毛遮住的眼睛在光下透出情绪。
面具离开桌面,门被打开,入目的却是覆盖住她的阴影。
外面那人看到门里的人,准备叩门的手悬在半空,呆愣愣地看着她。
宋朝很高,几乎遮住了身后所有的光亮,寂未抬起头,面前人戴了副黑色面具,和她对视的那双眼睛在这样的对比下尤为明亮。
“有事?”她问他,往后退开一步。
对面的人看到她手里的面具略有些愣怔,缓缓垂下了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是要下楼吗?”
寂未没回答,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他和她对视几秒,听着自己的心跳愈发快,生怕被她听到,略微偏头别开了视线。
“我不能参加吗?”她喉间发出一声笑,觉得这个问题莫名。
听到她这么说,宋朝有些无奈。
“不是这个意思。”他抿唇轻笑,目光再次落到她脸上,声音很轻,“我以为,你不会参加。”
以为她不会参加,怕她一个人孤单。
所以想上来陪她。
后面的话宋朝没有说,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让开路。
寂未没有穿礼服,只是穿了一件米色的复古长裙,手里捏着面具,正靠着栏杆往下看。
音乐奏响,已经有很多鬼找到了舞伴,在其中翩翩起舞。
客栈中难得见这样的热闹,即便隔着面具也能看到他们脸上的笑。
寂未将面具覆到脸上,手臂往后想要系。
宋朝注意到她的动作,下意识抬起手拉住了系绳,走到她身后,身前的人动作微顿,侧头向下方看去。
面具和她的脸之间有了空隙。
在两人指尖触碰到的时候,她垂下了手,回过头去按紧了面具。
他这一切都做得太过自然,直到寂未的手离开,宋朝才意识到些许不对劲。
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话,最后挑挑拣拣后,他却只挑出一句最平常的:“我帮你。”
面具材质偏硬,不太好贴合,宋朝怕弄疼她,只能伸手固定住她的面具。
这个动作远远看去,像是在抚摸身前人的脸颊。
“为什么办舞会?”寂未睫毛被面具剐蹭了下,随口问起。
宋朝手一松,手里的那根系绳从手中掉落,擦过她后颈的皮肤,弄得有些痒。
寂未蹙起眉头,后面的人很快拾起,轻垂着眼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具上,回答她的问题:“够热闹,也简单。”
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发烫,如果这人此刻转身,即使这里的光线不亮,恐怕也能看出他的异样。
她没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楼下的鬼。
为什么选舞会?
宋朝不会告诉她原因。
因为,这是他的私心。
面具系好,宋朝重新转到她面前,笑容温和,朝她伸出手:“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寂未望着他,静默过后,将手搭在他的掌心。
灯光不算明亮,也就没有鬼发现舞池中何时多了两个人。
“意姐说有个客人需要送信,他在信里说不要买电报机,为什么?”宋朝想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点话题。
她没有回答,反问道:“不是说,让你别沾鬼事吗。”
宋朝神色微滞,犹豫之下还是说了实话:“我是客栈经理,要对客人负责的。”
“有责任心在这里不是件好事。”他们的手抬高,寂未拉着他的手在身前转动两圈,拉开了距离,说,“会被鬼魂欺骗。”
他听着她的话,安静不语。
临近尾声,音乐在高潮处短暂停住,他们动作也定格,隔着面具去看对方的眼睛。
“你不怕折损福寿吗?”她说。
宋朝摇头,话语温暖:“为他们消除执念是有意义的事。哪怕真的会减少福寿,起码这辈子并非虚度,比起无尽寿命而找不到生命的意义,难道不是好的多吗。”
寂未唇角扯出一个笑,未作评论。
是啊,生命漫长却毫无意义,的确是件很没无趣的事啊。
音乐再次响起。
“我以后不会再这么做了。”他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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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合并,以此为中心走圆圈,宋朝向她保证。
她却不为所动。
“要是我说,你以后不能再参与鬼事,你会答应吗?”寂未抬起视线,问他。
走在对面的人没有开口。
“你父母的事,我会去查。”像是想到什么,她再次补充。
奏乐终于走到最后一个音符,四周所有人的动作都结束在拦腰抱,只有他们两个站在中心,彼此对望。
宋朝欲言又止。
他只是想要靠近这个人,希望可以陪着她,无论是什么事,他都希望能和寂未一起面对。
可她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一曲完毕,灯光熄灭,全场陷入黑暗中。
寂未倏地伸手,揭下他的面具。
全场亮灯,面具之下,是宋朝来不及遮掩的迟疑神色。
她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很久,露出一个讽刺的笑。
“你的保证并不是诚心的。”寂未声音很淡,听不出半点情绪。
这套说辞,只是想让她消气罢了。
寂未不再看他,将面具递还回去,神色漠然:“既然不是诚心,就不用多说了。”
宋朝接过面具,话语低缓:“这不一样。”
“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一样。”
她抬起头,将每个字都咬得无比清晰。
长期接触鬼魂,宋朝的福报阳寿皆会有损,对她来说,这和他帮孙孝亚做那些事的结果相比,区别并不大。
都是些于他有损的事。
寂未没再管他,自顾自地走向一旁。
他们又一次因为这件事不欢而散。
宋朝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答应他继续参与鬼事。
视线很快被挡住,是庄渐意他们过来找他。
“宋经理,你看老板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那个眼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欢老板了。”徐至檐用肩膀去碰他,玩笑道。
天知道在灯亮起后,他们看到寂未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尤其她还和宋朝跳了舞,简直可以说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
庄渐意看了眼宋朝,见对方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只能对徐至檐说:“你也不怕被老板听到这话。”
“老板!”阿九突然严肃喊道。
徐至檐吓得一激灵,赶紧往寂未那边看了一眼,见她早就走到远处,这才放下心来。
阿九一看他这个胆小的样子,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
“小屁孩儿,你这都是跟谁学的!”徐至檐揪起他的脸,故作凶恶,“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偷吃客人零食的事告诉老板!”
“徐至檐,你放开我!”阿九疼得龇牙咧嘴,抬手就要去抓徐至檐,结果因为太矮,被他一下子躲开了。
庄渐意按住他的手:“行了,你们俩别闹了。”
“开玩笑嘛。”徐至檐晃了晃阿九的脸,松开手,又拍了拍宋朝的肩膀,“宋经理你也别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敢喜欢老板的。”
宋朝方才根本没注意他们,现下回过神来,只听到了这句话。
他看着徐至檐,听他继续说着。
“这世界上哪有人胆子大到敢喜欢老板啊。”徐至檐也不知是感叹还是什么,朝着庄渐意摇了摇头。
舞会还在继续,新的曲子很快奏响,他没了舞伴,寂未也不知去了哪里,宋朝只好走向旁边坐着。
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徐至檐方才那句话。
不可能吗?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