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阿兄送你的生辰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院子里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少年一身灰蓝长袍,蹲着身子将手里的木盒递到那个叫满满的女孩面前。
他们身边的那棵玉兰树开的正好,女孩手里还拿着朵刚掉下来的玉兰。
女孩年纪很小,约摸六七岁的样子,看起来和寂未有些相似,头发扎成双髻,满脸笑意地从少年手中接过木盒。
还没等打开,廊桥中走出一个少女,双袖交叠,面容温婉:“阿兄这么迫不及待将礼物给满满了。”
少年直起身子,抬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若是再不给她,她都要同我闹了。”
满满听到他这话,拍开他的手,抬头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到少女怀里,笑嘻嘻地问她:“阿姊,我的生辰礼呢?”
少女抬头和少年对视一眼,皆忍俊不禁。
她垂下眼看着女孩,把遮在身前的衣袖放下,露出一个雪白的脑袋,长长的耳朵垂在身侧,用红彤彤的眼睛观察着面前的人。
“兔子!”满满欣喜地叫了声,忙不迭的把小兔子抱到了自己怀里。
少年无奈地轻笑:“看来,还是二妹妹的礼物最合满满的心意,这一瞧见兔子,我送的礼物连看都不看一眼了。”
满满也顾不上说话了,低头逗弄着怀里的兔子。
一千年过去了,寂未从没想过,竟然还能和他们一起站在这个院子里。
寂未仔细望着他们,喉咙有些哽塞,回想着记忆中的场景和这里有没有什么不同。
阿姊还是那么娴雅柔静,阿兄也如从前那般温文尔雅,记忆中的他们并没有模糊。
她和他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很快,院子里的三个人化作白烟消散,院子里的景象迅速变换,院子里的玉兰花败了再开,雪下过又化,反复不知更迭几次。
宋朝愣愣看着站在身前的人,她一动没动,只是沉默看着这院子。
“他们是你的家人吗?”他轻声问。
寂未终于收回视线,淡声回答:“是。”
“那……他们在哪儿?”宋朝迟疑了下,又问。
她抬起眼睛,面无波澜地说:“这世上,早就没有他们了。”
话语很轻,轻飘飘地像是没什么支撑,然后随着刮起的风消失在岁月中。
千年过去,那些曾经的痕迹早就湮灭在漫长时间中。世间万物都已换过一轮,唯独她还守着那些过去,无法向前走。
院子里再次下起了大雪,四季变换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寂名成,你今天要是不把这本书给我看完了,就别想吃饭。”妇人披着厚氅,将手里那本书丢到男人面前,“你儿子七岁的时候就能把这书倒背如流了,你倒好,到如今都还认不全里面的字。”
男人皱眉看着那本书,紧紧抿着唇思量对策,半晌后抬起头,试图劝她:“夫人,阿言他擅长读书嘛,我……我是个武将,我肯定比不上他啊。”
“别找借口。”妇人打断他,“就算是武将,也得识书明理,赶紧看吧。”
“夫人。”寂名成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叫苦不迭,“夫人啊……”
秋千旁传出一阵私语声,他立刻看过去,只见三兄妹正在秋千那儿看他呢。
他们都略长大了些,少年站在两个妹妹后面,双手扶着秋千的绳子,两个及笄年华的少女坐在秋千上,一个装模作样地垂下了眼,脚尖轻轻拨开地下的雪,另一个正看着他,捂着嘴笑。
寂名成看向最后面站着的少年,怨怪道:“阿言,你书读得这么好干什么?”
少年微笑作揖:“为了帮阿娘监督阿爹。”
寂名成的脸瞬间更黑了,鼻孔里重重出了口气,低头看书。
他翻两页,忍不住打几个哈欠,再翻两页,上眼皮就开始和下眼皮打架了。
寂未记得,那天的阳光明媚干净,阿爹最后也没读完那本书,阿娘做了阿爹最爱吃的蒸饼,却没让他动一口,还是阿姊偷偷给阿爹留了块。
那天晚上,阿兄跟她说自己要去锦城办案,恐怕赶不上新年了,他说:“等阿兄回来,一定给满满带礼物。”
她虽然不开心,但也点头答应了,然后满心期待着阿兄回来的那天。
再往后——
“够了。”她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垂着眼死死盯着指间的戒指,目光冷的像是要把它直接捏碎,“你到底想干什么?”
它的记忆为什么会在千年前的寂府?它为什么要让她再看到这一切?
她不想再回忆那些过去,更不想让别人知晓她的过去。
宋朝的视线落到寂未身上,那副漠然的神情下,不知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原来她的过去是这个样子的,家庭幸福美满,有兄姊陪伴着一同长大,父母相爱有趣……
没有什么怪力乱神之事,只是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
那她为什么会成为黄泉客栈的掌柜,又为什么千年不死,怎么会变成这样冷冰冰的,仿佛没有情绪的样子。
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让那个无忧无虑的满满,变成了现在这个寂老板。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消散,廊桥,石板,玉兰花,雪花,还有这里的人都碎裂成碎片,飘向远方。
戒灵始终没有出现,也没有对寂未的问题做出回应。在这里的一切完全消散时,他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打离了玉戒的记忆。
寂未计算好时机,在魂灵即将离开戒指的瞬间凌空画了符咒,准备强行进入这个玉戒的执念,她要知道它和自己究竟有什么关系,她要借玉戒戒灵的灵力找到那个人,她要解除诅咒。
符咒在一片空白中发出刺目的金光,一连串的符文在空中流转,逐渐在空白中撕开一个口子。
宋朝见这咒符果断狠厉,心下觉得不太对,抬起手去拉她,问道:“寂未,你要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冷冷注视着那里,果断出手将那个小口撕裂大片。
里面一片虚无,只有空荡荡的黑。
寂未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片漆黑——这枚玉戒,根本就没有执念。
戒灵感觉到她的动作,迅速自卫,将他们两个人从戒指中强行赶了出去。
白色的光收拢缩小,四周开始恢复成客栈的样子,那光最后消失在那枚青玉戒指上。
短暂的安静后,耳边恢复喧嚣。
“你们没事吧?”兰花精看到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要是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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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老板出事了,那地府那边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他还没报恩呢,可不能魂飞魄散,也不能入轮回。
寂未只是盯着那枚玉戒,面色冷得像是能结冰,一言不发。
兰花精看到她的脸色,也不敢多说什么,转头去跟宋朝说悄悄话:“你们去哪儿了啊?她又怎么了?”
宋朝转头看了寂未一眼,没接兰花精的话,只问他:“你不是说有六成把握吗,怎么我们刚进去就崩盘了?”
兰花精一听这话就急了:“不是,我真挺有把握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承载不了啊。”
在记忆崩盘的那瞬间,他都要怀疑自己了,按他的灵力来说,三个人的回溯起码能撑一个时辰多,根本不可能在刚进去的时候就崩盘。
而且在他们两个消失之后,陈熙的记忆回溯又可以继续进行了,那就证明不是他的问题。
“是玉戒。”站在一旁沉默的人忽然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淡。
因为戒灵的灵力远在兰花精之上,所以他才会承载不了。
宋朝转头看向她,她却没再多解释,把两人之间的红线解开,施咒让魂灵入体。
做完这一切,她扫过还在床上躺着的陈熙,掀起眼皮问兰花精:“陈熙呢?”
兰花精感觉到她心情不好,咽了咽唾沫,道:“哦,她记忆回溯呢。”
“有出现什么问题吗?”她接着问。
“目前还没有。”他摇了摇头。
寂未没再说话,转身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将那枚戒指摘下来,仔细看着。
兰花精不敢多嘴,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朝看着她,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如果是想问我刚才的事,就免了。”她半垂着眼帘,嗓音淡的听不出情绪。
他看着她的脸,温声道:“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听到他的话,寂未睫毛眨了下,抬起头看他,在看到他眼里的关切时,又垂下眼:“不用。”
兰花精在一边忽然皱起眉,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蹦到陈熙面前,手指交叠试了下她的额间,里面登时散发出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
“坏了,她要迷失在记忆里了!”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
果然还是个孩子,太容易混淆记忆和现实了。
沙发上的两人也转头看过去,寂未皱了皱眉:“我不是给你画了个印吗?”
“刚才崩盘的时候我就用了,谁知道一点用都没有,还把她给送进去了。”兰花精一脸无辜,他都没见过那个印记,压根儿不知道该什么时候用,刚才情急之下就给用了。
寂未看着他默了半天,都懒得说他什么,起身走到床边,兰花精自觉让开位置,宋朝也跟着走过去。
她在陈熙额前画下印记,双指重重一按,印记发出一道极强的冲击力,她身后的一人一精怪都不可控地往后倒退几步,躺在床上的陈熙却瞬间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带着惊恐和不安,陈熙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身体控制不住地在发抖,沉重地喘着粗气,手指死死搂住怀里的玩偶。
如同噩梦惊醒,劫后余生。
寂未看着她,问道:“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