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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18章

作者:今胡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林岚哪里想到留大家吃个饭还要断官司,尴尬一笑,略想了想,看向雪鹤:“那就麻烦雪公子了。”


    吃过饭,众人散去,林岚又面临第二件尴尬事:她和温羡的睡觉问题。


    之前在老宅子,温羡住东屋,她住主屋,家里只有她两个,怎么睡也是两个人的事。如今这新宅子虽然除了主屋还有两件厢房,但若是打发他去厢房,雪鹤会怎么看?温羡作为她的正夫,若是被知道她不给他睡主屋,恐怕也要脸上无光。


    罢了,反正在天一阁,两人同床共枕的这些日子,他也算老实,并没做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事。


    林岚仔细思量权衡一番,觉得还是让他和她一起住主屋比较合适。


    此时温羡正和雪鹤在院子里,一个浆洗衣物,一个洒扫庭院。林岚出来院中,雪鹤最先看见她,上来道:“家主,家具奴都重新擦过,院子的花木也都修整了,还将地上都洗了一遍,您看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林岚和性子淡的温羡相处久了,有点不适应这样的热情,客气道:“辛苦你了,没什么事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将目光落在雪鹤身后正洗衣服的温羡身上。


    他好像没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头都没抬,一只修长白嫩的手浸在水里,另一只正引袖拭汗,指尖的部分已经被水泡得有些泛白。


    雪鹤见她看向温羡,眉心微蹙,以为她怪罪自己没洗衣服,垂着头虚声道:“是奴不好,让主君操劳了。”


    这么小的声音,那边倒是听见了。


    “不关他的事,是奴自己要洗的。”


    晚间雪鹤收拾了一堆要洗的衣物,正打水的时候,盆就被他端走了。他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衣物,只是浆洗也不行。


    但这样的心思他到底羞于启齿,是以此刻说话也没有抬头,两只手继续着揉搓的动作。


    林岚感受到他低落的情绪,想让他尽快开心起来,走到他跟前蹲下,笑着把要和他一起住主屋的事告诉了他。


    本以为他会高兴,或者至少回应个笑容,谁知温羡却只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道:“奴知道了,今日奴要将这些衣服洗完,妻主先睡吧。”


    林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这人到底怎么了?


    她仔细复盘了下,自从她昨日买下这宅子,这人就一直别扭着。


    难道是因为自己定下这宅子没和他商量?可是不是他自己说的都听她的么?


    而且就算有什么她做得不合适的,两人至少是名义上的妻夫,他也大可以告诉她,何必这样自己生闷气,让她猜来猜去?


    林岚是个率直性子,向来直来直去,温羡不是不知。而且距离昨日发现他不开心,他已经耐下性子哄了他两次,对方却还是摆着一张冷脸。


    于是这会儿见他如此,林岚心里也有点不舒服,冷声道了句“好”,转身进屋去了。


    门掌柜的《金刚经》瓷盘虽然只剩一些收尾工作,但制作微书作品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不可掉以轻心,回屋后,林岚又添了盏油灯,坐在灯下继续完成最后的部分。


    三日,只要三日后,她就可以将这件作品交给门掌柜,然后由门掌柜带回京城,送入礼部,最后被呈送到太后眼前。


    林岚有信心,只要太后看到这件作品,她就能让这件作品成为今年千秋节上最出彩的贺礼,届时天一阁未来的生意、贺鸿升母女的为难,都将不再是可以困住她的难题。


    如此想着,林岚终于觉得开心了些,然后揾墨提笔,更加专注地投入到摹写中。


    有人充满希望地努力生活,也有人不仅自己不愿努力,还生怕别人的努力给自己带来坏处,处心积虑要破坏。


    县衙内宅,贺琰站在母亲书案前,哭丧着脸。


    “母亲,您倒是想想办法啊,那林岚交太后生辰礼的日子眼看就要到了,要是真被那京城来的瓷商将东西带回去,让她混出了名堂,咱们贺家的好日子可就要到头了!”


    贺鸿升坐在案前,将一件白玉观音像靠近油灯,仔细观察玉像的透光程度,慢悠悠道:“急什么,谁告诉你为母没想办法了。”


    贺琰闻言,眼睛一亮,绕过书案凑到贺鸿升身边。


    “母亲此话当真?那东西说到底可是太后的生辰礼,在礼部造登册了,若是在我们的地界上出了岔子,朝廷上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呵,难为你还能想到这,”贺鸿升又将那观音像轻轻摩挲了几遍,示意一个丫鬟过来,“仔细收着,那里的东西要是磕碰了半点儿,仔细你们的皮!”


    丫鬟战战兢兢地应声去了,贺鸿升才接着道:“你能想到的,为母难道就想不到?想让那东西入不了京,何必非要让它在我们这里出岔子?此地距离京城千余里,那京中的瓷商要来,路上遇见个打家劫舍、老虎狮子的,难道不是常事?”


    “可万一没遇见呢……”


    贺鸿升闻言沉默,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女儿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想当年自己在京中也曾是个能搅弄风云的人物,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蠢物。


    为了耳根子清静,她只好将话说得再明白些:“十几日前为母已经给老师去信,相信诸事已经办妥,京城瓷商那边,应该是不用我们操心了。”


    贺琰这才领会,谄媚一笑:“母亲未雨绸缪,女儿佩服。”


    “行了,”贺鸿升看向女儿:“秋闱准备得如何了?”


    女尊朝科考每三年举行一次,被称为“秋闱”的乡试在各省省城举行,主考官由皇帝亲派。贺鸿升离京日久,人走茶凉,京中使不上力,只能指望女儿能开窍发奋。


    谁知贺琰闻言,笑意倏然敛住,一张脸又变成了苦茄子,哀声道:“母亲,女儿天资实在有限,这书难读得很,不如您就饶了女儿,别让女儿参加这劳什子科考了!”


    贺鸿升简直绝望。


    她年事已高,膝下只有这么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女儿,只能尽心培养,可照贺琰的样子来看,这秋闱,想指望靠她自己考上是没可能了。


    念及此,她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女儿的脸就来气:“没事就下去,别在这碍眼!”


    贺琰见母亲不高兴,赶忙答应着退了出去,回身关上了门。书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院中的蛐蛐不时叫上一声。


    贺鸿升坐在案前,支着手肘捏起眉心。她需要好好想想,秋闱这关,怎么能让贺琰神不知鬼不觉地过了去。


    ·


    三日后,林岚在天一阁等了一天,也没见门掌柜的身影。


    要献给太后的《金刚经》瓷盘已经完成,而且重新被烤了花,眼下被精心包在锦盒里,安静地躺在博古架后的红木柜中。


    林岚立在天一阁门口,一会儿望向街头,一会儿看一眼那柜子,心里越来越不宁静。


    之前温羡被赌坊掳走,她的心里也是这样的感觉。


    想到那次去救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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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的惊心动魄,她心里愈发觉得,这门掌柜那边,可能已经出了什么问题。


    程雪也感觉到不对,“我和门掌柜打交道多年,做生意的事情上,她一向只有早的,从未不守时过。”


    两人大抵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正思考对策,忽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女子走进来,打量两人一番,款款施礼道:“敢问哪位是林娘子?”


    林岚借这女子目光逡巡,也趁机观察了一番。此人虽做书生打扮,但拇指和食指处有薄茧,而且上身宽阔,是常年习武之人的身材。


    她心有狐疑,但又担心是门掌柜因故不方便出面,让人来找她,还是应道:“在下是林岚,不知女郎有何事?”


    “原来这位就是会写细字的娘子,”年轻女子粲然一笑,对着她又一作揖,“在下翠峰,主人是京城来的客商,久闻女郎大名,想邀您到新丰楼一叙。”


    新丰楼是本县最大的酒楼,不仅价格高昂,还挑客人,只有既有钱又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入,这就说明,请她见面的人并不是门掌柜。


    可那又会是谁呢?


    根据来人所说,这人是京城来的,知道她的名字,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林岚预感,这人应该和她刚做好的这件没来得及送走的《金刚经》瓷盘有关,而对方绕过贺琰来找她,不是想要这东西,就是想让她帮忙做什么。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总不会比现下更遭。


    念及此,她微笑回礼,“既然贵主如此抬举,还请女郎带路便是。”


    ·


    直到日暮的时候,温羡都没等到林岚回家。


    清早他起来的时候,雪鹤已经把饭做好,他心里更不舒坦,声称不舒服回屋躺着,直到林岚出门都没和她说一句话。


    可她为何这个时辰还没回来?


    这些日子他已然看出,妻主性情率真,聪慧谨慎,是做大事的女子,绝不会因他怄她就赌气不回家。


    然而这样一想,他心中愈加惴惴,坐立难安,索性披上外衫,出门往天一阁去了。


    此时暮色渐浓,护城河两岸亮起了灯火。林岚和一个着高领斓衫的男子对坐在新丰楼的阁楼上,俯瞰全城夜色。


    她已经喝下不少酒,这会儿面色微红,眼神迷离,侧首枕着肘弯,另一只手晃悠悠举杯:“晏公子所托之事,在下一定尽心,来,我们再饮!”


    晏安示意左右扶住她,“让掌柜的开间上房,请林娘子就在这歇一晚。”


    话音刚落,两个护卫押着一个身形清癯的高大男子上来,半跪道:“禀公子,此人不听劝阻偏要闯进来,说愿意用自己换您请的这位娘子一命。”


    被押上来的男子发丝凌乱,眼中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漠然,他挣开两人,整理一番衣衫,撩袍跪下行礼。


    “罪奴温羡,拜见十皇子。”


    “你……就是温羡?”晏安先是愕然,既而饶有兴趣地打量他一番,问:“怎么?觉得本宫会杀了她?”


    这回轮到温羡讶异,他看了眼妻主,见她只是醉酒,这才放心些许,直身抬头:“回殿下,奴不敢,只是妻主晚归,奴心里惦念,这才扰了凤驾。”


    “呵呵,果然,”晏安朗声一笑,“方才林娘子说她夫郎定要来寻,本宫还不信,”说着看了眼趴在桌上已然不省人事的林岚,语气一变。


    “你既如此爱重你妻主,不知若本宫有意让她做本宫的驸马,你可甘愿与她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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