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知许陆陆续续交代了一些,随楚客和程知节都是聪明人,很多事不需要她多说。
“行了,我要走了。”
“中午了,先吃饭吧。午后再走也不迟,明意很想你。”
“对!你先给我评评理!”
随知许看着他们两兄弟,瞬间头疼不少,昨夜少眠的后果好似终于降临,她身子踉跄了一下,不过她没有让他们发现她的端倪。
他们三人出来时,梅娘子站在院中期期艾艾的看着出来的随楚客。
咬唇轻喊,“郎君。”
随楚客拍额,连连道歉,“对不起,是我忽略了你。”
随知许淡淡看戏,突然她走上前在她面向俯身行礼。
“少主安好。”
她微微皱眉,让她起身,“不必多礼。”
随知许不是多么看重规矩的人,除了特定情况下需要她展现一定的威严,她并不喜欢这些麻烦的规矩,随楚客向来没给她行过礼,他平等的看不起任何一个人。
他的母亲郑娘子颇有先见之明,将他安置在东都洛阳,不仅地理位置上接近荣阳郑家,而且东都第二政权中心并未直接接触皇室,随楚客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也坚信自己正确的性子并不适合待在波谲云诡的长安。
原先随知许有些疑惑她,很快她清楚了缘由,找她说理的。
梅娘子期期艾艾,话说的有条不紊,她名唤梅兰声,家住在许州永陵下穷困人家,样貌刚长成就被亲生父亲买去了青楼,说到此处她小声抽噎,很快稳住心神继续说。
随楚客心生怜爱,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远处刚刚进门的明意手足无措,还是程知节握住她的手才让她镇定了许多。
梅兰声扭头看见明意,往随楚客的怀里躲了躲。
随知许靠在朱红的柱子上,静静听她继续说。
随楚客搀扶着她,她情意绵绵的望向随楚客,过了两秒,似乎从他身上得到了力量,缓缓道来。
梅兰声的母亲发现时她已经被买到了楼里,赎金昂贵,哪里是他们那样贫苦人家支付的起的。
老鸨咄咄逼人,梅兰声在她眼中算不上花魁级别,琴棋书画不通,半路买进来的也不如从小调教的好,但她胜在有几分姿色,哭起来时还能再添上几分好颜色,不少郎君们喜欢这一款,她花了钱又觉得梅兰声多少能给她带来价值,当然不会轻易放她走。
老鸨假模假样的安慰梅兰声的母亲,至少小娘子在她手底下不至于饥一顿饱一顿,她也算是个心善的人,不喜欢棍棒伺候人。在楼里面熬几年,未来说不定还能大富大贵,改头换面当上富贵人家的娘子。
梅兰声的母亲起初被她哄的一愣一愣的,加上梅兰声的父亲一旁附和一度真的认为梅兰声能过上好日子。尤其当她瞧见自己的女郎穿金戴银站在自己面前,名字也从原来的梅大娘成为了兰声时,她真的放弃了。
她放弃,梅兰声可不想放弃,青楼里的无非两种结果,一种老死在青楼,后半生接不上客被发配到下等窑子去,一种攀上富商权贵人家做妾。她明白自己的姿色,妾在后院里也分着三六九等,良妾可比贱妾好。
可她逃不出去,青楼打手众多,前有老鸨安排的教习嬷嬷和侍女,后有凶神恶煞的打手,她无论怎么样都逃不出去。
“哦,那你怎么出来的。”比之旁人,随知许的态度冷漠很多,一瞬间,梅兰声觉得自己或许不该找她。
随知许倚在柱子上,闲来无事打了个哈欠,梅兰声的脸色更加不好,虚虚靠在随楚客怀中。
明意拽住程知节的衣襟,“我真不知道她是那样的出身,不是啊,我没有不好的意思,就是……就是……”
“我知道。”
程知节环住她的背,他自小生长在长安,不管是在侯府还在丛澜处念书,他都未曾接触过她们,等到入仕做官,遇见明意,他自不会去。
随家上下和蔼,随赫和丛澜夫妻恩爱,更无青楼小倌之辈介入,因此程知节并无鄙夷不屑之感。明意亦是,她七岁起在庄子长大,远离长安繁华,她自身苦过,不会在她们这般穷苦之人寻找高位的优越,只有诧异与心疼,以及苦涩的懊悔。
随楚客混不吝惯了,在洛阳他三教九流全部都接触过,在他看来,身份比之能力,品行……都不重要。
他自认为随知许在此方面和他一样,为何她态度如此奇怪。
随知许摊手,“怎么?都看我干什么?梅娘子怎么不讲了。”
“随知许,你态度好点。”
随知许:“我很急,难道不是她让我评理的吗?说到一半为何不说了?”
“我不是她无聊的消遣。许州是寻王的封地,恰巧寻王进京时我查了相关的信息,寻王寻欢作乐留恋青楼楚馆,他曾为一娘子赎身为妾,她名唤兰生,与你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人生的生。不出三月,便成为寻王的逃妾。”
“所以,我很好奇梅娘子与她的关系。我觉得我需要怀疑一下你卖身葬母的真假。”随知许揉揉眉心,一个两个真不让人省心。
“阿禄,你去查。”随知许扬长而去,路过随楚客时,上下打量他一眼,“随楚客,我没有想到你目前三十年的人生中唯一一次情窦初开居然是被骗的。”
“少主何必咄咄逼人,我曾流落风尘,如今还要被少主羞辱。”梅兰声泣不成声,小心的拉扯随楚客的衣服。
随楚客没有注意到衣角的拉扯,他满脑子都放在了被骗了,被骗了,被骗了!
“我怎么可能被骗?!”
随知许摊手,“阿禄回来就知道了。”
“一切按照原计划行事,我就不留在这儿吃饭了,你仔细想想你的脑子。”
随知许懒得理他,实在太不好了,她记性比较好,看一遍就忘不了了。
至于后面两个,“你们,看起来进展不小。”
明意:“不!谁和他进展不小,我和他没有进展!”
她踏出宅院,行走在街道上。
—
这是哪?眼前一片漆黑。
她的内力,怎么会消失。
“唔——”
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她明显被绑架,随知许立起身子靠在身后的靠背上眼前眩晕一片。
想起方才,随知许暗骂自己愚蠢,自己居然会栽在这里。
她只是看小女孩卖花可怜,顺便带回去给小芙蓉,没想到花里居然会有烈性迷药。
失策。
门口传来吱呀的声音,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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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许耳朵微动,声音厚重,应该为男子,身量偏高,体型偏瘦。
如此作为,随知许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疯子。
“唔唔——”戏玉绍?
她耳边传来肆意的笑声,紧接着眼前的黑布被扯开,突如其来的光线格外刺眼,强烈的刺痛感让她下意识闭上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口中的棉布被扒开的那一刻,“戏玉绍你真是疯了!”
“你终于回到我手中了。”
他身形颀长,容貌俊朗,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曾经只在他臆想中浮现,如今终于真实地来到他面前。他的眼眸疯狂而痴迷,指尖顺着她的面庞向下勾勒。
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笑意,他目光流连在她高挺的鼻梁。
“阿灵,你的名字很好听。”
指尖勾到随知许的下巴,随知许一脸敌意,别头转开。
“哈,抓到你真是不容易。”戏玉绍挑起随知许的发丝放在鼻尖轻嗅。
终于,再次让他感受到她的气息。
“一路上,我安排了各种人,最后让我得手的居然是靠一个卖花的孩子。”
随知许回想一路上试图引起她注意的人,轻笑出声。
“我果然没猜错,你居然利用一个卖花为生的孩子,真够卑劣。”
一路上她遇到了数不清的可怜人,卖身葬父的小娘子,残疾难以行走的人,被人欺负的年长者……随知许不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多的巧合,他们的眼神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就放在她的身上。
没想到她居然最后败在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阿灵何尝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戏玉绍闻言笑起,面容扭曲而又狂热。
“滚开,别碰我!”
戏玉绍脸色瞬间冷下来,“你讨厌我的触碰,阿灵,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多加苛待?”
“我难道还要善待你吗?”
“你总是不听我的解释?”戏玉绍似乎很心痛,眉头颦蹙。
“我记得很清楚,当夜你和戏玉珍被土匪追杀,我将你们拉上马车,你们却杀了我的车夫,隔断牵绳,迫使我坠入悬崖。我听你解释什么?听你天花乱坠的理由吗?”
“可笑至极。”
随知许恢复前世记忆的同时,她同样记起作为随知许的十八年。
“要我重复一遍你说的话吗?”
“她不死就是我们死。”随知许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戏玉绍,你演戏演久了都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吗?难不成我还要夸你一句贵人多忘事吗?”
一番话,戏玉绍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兴味浓浓,“那又如何呢?我害的又不是你,只是从前的随知许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不死,你也不能活过来,阿灵,你该感谢我才是。”
疯子。
随知许阖眼养神,暗自挣脱手腕上以及脚踝的绳子。
戏玉绍看出她的意图,“不要挣扎了,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吗?文武双全的陆娘子。”
“这是专门针对你的软筋散,阿灵好好休息一会吧,等你恢复一切就结束了。”
“你若喜欢范令璋,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着他死。你的舅舅一定会满足你的,毕竟这样的你对他没有任何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