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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爱恨情仇

作者:随栖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建武二十八年,这是随知许归家过的第二个年,今年除夕,随知许终于可以和阿耶阿娘一起踩芝麻秸,喝屠苏酒。


    烟花在空中盛开时,随赫把她揽入怀中捂住她的耳朵。


    她想说,区区烟火声,她没那么脆弱。对上随赫视线时,她又不想说了,乖乖窝在随赫的怀里看烟火。


    绚烂的烟火在天空绽放,可惜表妹不在。


    随成玉执意要留在荆州处理随山留下的财产,她和崔娘子之间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随黎母子不放心她也留了荆州,在今年比去年人少了很多,随知许有些遗憾,但比起去年,她很喜欢。


    当晚,全家围坐,彻夜不眠。


    楚非玄提着酒要求柳绿陪他喝两杯,甄角和丹红早就在一旁划拳喝酒,随赫和医家寮主夏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濮阳恺饮酒赋诗给随知许听,她听见的第一反应是范令璋说他不错。


    “挺好的,不负状元之名。”随知许客套夸赞。


    濮阳恺眼底闪过暗色,微微含笑,“那恺就多谢师妹夸赞了。”


    他坐回座位上,饮下屠苏酒,屠苏酒淡,不足以让他醉,喝多了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晕,看见她和国师投壶脸上娇嗔的情绪,他暗自嘲笑自己。


    “月龄,你为什么不回你的国师殿?”


    “怎么,输了就赶我走?我就不,我要赖到地老天荒,略略略——”


    丞相府主院灯火通明,作为长安万家灯火中的一位,一同点亮了建武二十八年大年初一的黎明。


    过年是痛并快乐的,干的事多,同样热闹非凡。


    范令璋专门挑大年初二拎大包小包的上门,一进门高呼,“娘子我来了。”


    蒹葭阁里随知许和周公下棋下的真好,喊声传到蒹葭阁,她一脸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范子瑢,你给我滚出去!”


    随知许梳洗好,走出房门就拧住坐在石凳上范令璋的耳朵,厉声道,“你大早上吵什么吵?”


    他委委屈屈地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朵,“大年初二要回娘家啊?我就来了。”


    “回娘家你来……”随知许止住话头,如果按照他们的夫妻关系,她应该是和范令璋一同从范家出发回娘家。


    但她人就在丞相府,可不就范令璋一个人来了。


    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她不好意思地上手轻轻抚摸他发红的耳朵,“我给你揉揉,疼不疼?我没用太大力吧?”


    随知许不太确定,一时情急,她真没有注意到自己多大力度。


    “不疼,娘子可以多拧拧的。”范令璋像小狗一样环住她的腰身。


    随知许的手划过他的脸侧,低头落下一个吻,双手捧住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


    “我说了没事的。”范令璋眉眼浮现出笑意,视线落在她的唇畔,“但我可以多要些补偿吗?”


    “不行!你要是犯病怎么办。”


    范令璋垮下脸,“如果我死了,也是欲/求不满的色/鬼!”


    随知许神色冷下来,“不准胡说,犯忌讳。”


    范令璋又抱住她哼哼唧唧,一片岁月静好。


    丞相府位于东市的好地段,隔了几条街,东市不好不差的安远伯府虽也在东市,却远远没有丞相府的繁华与气派。


    经年已久,哪怕安远伯府在徐明意成亲之前专门修葺过一回,走进去永远给你破败空荡的腐朽气息。


    “明意,你给我来一下。”


    程知节和徐明意坐在下首,她一直低着头,猛然听见母亲的呼唤声,她回头看了一眼程知节。


    他温柔地扶平她有些褶皱的衣角,凑在她耳边道,“去吧,没事的。”


    徐明意有些呆滞地点点头,上首的安远伯丝毫没有在乎母女二人,继续和程知节交谈。


    哪怕程知节只是出于礼节简单地回复他,他始终喋喋不休的讲,天下海角的事情都能从他的嘴里过一遍。


    另一边,明娘子拉住徐明意,她长相和徐明意八分相似,眉眼中柔弱,楚楚可怜地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说出的话却是咄咄逼人,“你肚子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她抬头,“外间流言蜚语万千,今日你就问我这个吗?”


    明娘子扶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只要你怀上世子的子嗣,你世子夫人的地位自然稳固,外面的流言蜚语又算什么。”


    徐明意嗤笑,拨开她是手,“也是,咱们家什么时候少过流言蜚语。”


    “徐明意!这就是你和母亲说话的态度吗?你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她仿佛被触碰了特殊的字眼,怒视她,步步急逼,“我什么态度?你说我什么态度?我从七岁就住在庄子上,你现在和我讲规矩?十年来你怎么不派人来和我讲所谓的规矩。”


    “我看你真是疯了!”


    徐明意突然大笑,“疯?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正常吗?程知节不爱我,我明明确确告诉你,他不爱我,就像你的郎君不爱你一样!”


    她吸了一口气,“外面的流言一半都是真的,婆母喜欢刘娘子,时时刻刻找机会休弃我,让刘娘子做她的儿媳妇,现在就是她的最佳机会。”


    “要不了多久,我就不是你口中的世子夫人了。”


    “不行,你绝不能被休。”明娘子抓住徐明意的手,“你要被休了,你以后怎么活啊?伯府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前半句话徐明意还听,后面她直接甩开明娘子的手,“伯府,你在意的是父亲吧?”


    “我……”


    “我可以接受程知节不爱我,可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你不爱我,哈,真是可笑。”徐明意攥紧自己的手,口中哽咽,她阖上眼,静静听见自己震动的心跳声。


    睁眼时竟然眼前恍惚一片黑,她扶住一边的椅子,“自我归家,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一句十年里过的好不好,庄头狡诈,冬日庄子苦寒,你从没问过我是怎么样熬过一个又一个深冬的。”


    “明意,你们聊好了吗?”


    外头传来程知节的喊声,徐明意擦去眼上的泪,“如果你们实在担心我有辱安远伯府门楣的话,就请将我除族吧。”


    她打开门,脸上端着温婉可人的笑,还有几分娇嗔,“你怎么来了?和父亲聊好了吗?”


    “嗯。”程知节瞥了一眼屋内瘫坐在地上的明娘子。


    徐明意不着痕迹地挡住他的视线,“那我们回家吗?”


    “今日有时间,我陪你去外面逛逛?”


    “去外面吗?”徐明意脸上的笑有些绷不住,她试图转移话题,“我们要不去看看丞相他们,他毕竟是郎君的师长,过年应该去拜见他们吧。”


    “老师吗?今日没有给他们下拜帖,你是想见随娘子了吗?”程知节握住徐明意的手,注视她的眼睛。


    仿佛徐明意当真是他的意中人。


    她不咸不淡地笑了下,避开他的视线,“嗯,我想见阿许了,回想上次见面还是在太后寿宴上呢。”


    “好,等我回去之后便给老师写拜帖,找个时间去见老师他们。”程知节勾起她耳边的碎发绕到耳后。


    “不想出去的话,我们回家?”


    “还是出去逛逛吧,过年说不定街上有很多新奇的东西。”徐明意主动牵起程知节的手向外走。


    他笑着任由她牵着,口中嘱咐慢点。


    大年初七,随知许可算见到他们夫妻两人,肉眼可见徐明意好似一朵蔫了半截的花,她搭上程知节的手下车时皱了皱眉,见到随知许时脸上又洋溢出笑意。


    “阿许。”她冲过来抱住随知许。


    脸上带着笑,可随知许觉得她依旧是一朵蔫蔫的花。


    她好像还瘦了,侯府的日子很不好过吗?


    “那我把人带走了。”


    随知许留下话,向程知节颔首离去。


    回到蒹葭阁,随知许为她盏茶,口中解释,“我试着把她们三个今日也讲过了,但都不太行,阿莲和阿婉受宫中太后和公主召见抽不开身。阿妍那边,金州莲华镇大年初四出了命案,过年期间人多眼杂,莲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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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员又懈怠办公,案件证据不足,上报了大理寺,阿妍前两天就走了。”


    徐明意脸颊泛红,声音和从前一样软绵绵的,“没关系的。”


    随知许将茶杯放在她面前,一时间觉得有些难搞,她要想想小芙蓉和阿妍都是怎么开口的。


    “我前一阵比较忙,年关之前还去了金州苑镇一趟,很长时间没有和你见过面了。”


    只见她握紧茶杯,绵绵怯怯地回应。


    “当地的风土人情很好,很多人都会养猫猫狗狗,他们不怕人,我去客栈的时候还被那群小家伙缠上了,有机会你和程知节也可以去看看。”


    她神情一下子暗下来,花朵彻底蔫下去。


    随知许斟酌口中的话,“是他太忙,很长时间不陪你吗?我听说程夫人比较严苛。”


    严苛都是轻的,徐明意心想,可她嘴上道,“我还好啦,阿回最近已经腾出时间来陪我了。你们是不是听见外面的流言蜚语了,没有的事,我们最近关系很好的。”


    她看起来不想说,关于和郎君相处的经历,随知许也不多,她大部分时间都在范令璋身上。


    可范令璋和程知节不一样,程知节沉稳,他是阿耶的得意弟子。


    小芙蓉要比较闹腾,沉稳的人也会在夫妻感情中出现问题吗?


    随知许回想了一下身边人,阿耶并不沉稳,在阿娘面前也是极其闹腾,但在外面好似还是靠谱的。


    “或许他应该更有活力一点?”


    “让阿回有活力吗?”徐明意有些愣住。


    “好吧,我胡说的。”她不应该拿阿耶和小芙蓉去和天下所有郎君做对比。


    徐明意笑了笑,问了自己很久一样想问的一个话题,“阿许喜欢把喜欢的人当做花草,那我呢?在阿许眼里我是什么呢?”


    闻言,随知许抬眸,对上她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


    她脸色瞬间煞白,“阿许是不喜欢我吗?”


    随知许直视她的眼睛,冷静道,“你想问我的似乎并不是这个话题。我确实有这个特殊的喜好,这来源于我自身对喜恶一种近似偏执的看法而已,这其实上不得台面,阿妍她们平日里只是纵容我罢了。我其实不擅长言辞,不喜欢大多人,花草让我觉得安宁,所以我在某些特定场合把身边的人比作花草,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是一株花一棵草。”


    “我感觉你现在很奇怪,你在找我肯定你自己吗?说实话,我并没有把你找到相适应的花花草草,这不代表我不喜欢你,相反,我觉得你很可爱。初时我认为你和我的表妹成玉有些相似,但在山海书院相处时,我觉得又不像了。”


    “你看似柔弱但更坚韧,你可以保护自己。成玉不是,她是一个不坚强的孩子,面对我的回来适应很快却担惊受怕,总暗戳戳央着别人注意她。”


    “所以,到最后,我并没有找出花草和你适配,其实你并不需要拘于我的评价,我的评价是多变的,类似阿耶。”


    随知许简单讲述了丛澜如何从梅树到一株风情万种的草,到后面来回在两者之间跳跃。


    “我偶尔觉得你像兔子,偶尔觉得不像,你有的时候有些像他的。”


    徐明意明白,他指的是程知节,她低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教出来的,总要有的地方像他。


    “都很好,但或许你有的时候需要借助一下其他人的帮助?”


    月龄刷得从屋顶上下来,面向随知许调侃,“难得一见啊,你居然在开导别人,孺子可教啊。”


    谁能想到近乎一年前她偏执厌世到没边了。


    随知许打落月龄在她脸上蹂孽的手,“只是平常的谈话。”


    徐明意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月龄瞄了一眼她的手腕,停留了几秒又很快划走。


    央着随知许中午给她加菜,“我要肘子!红烧肘子!你昨天居然给我撤了。”


    “你不觉得自己胖了很多吗?是你自己说的,胖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修道的。”


    月龄疯狂摇头,“我不承认!我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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