磊磊见崔家兄弟不肯认错，护妹的劲头更足了。
他把瑶瑶往身后又拽了拽，自己往前站了半步，小拳头攥得咯咯响：“你们不道歉，就别想走！”
一旁的牛牛和小满也立刻凑过来，站在磊磊身边。
牛牛梗着脖子帮腔：“欺负小姑妈妈算什么本事，快给瑶瑶赔不是！”
小满也跟着点头，指着崔二军手里的黄泥：“明明就是你们扔的，还敢不承认！”
三个小家伙连成小半圈，把崔家兄弟堵在里面，眼神里满是不服输。
瑶瑶躲在磊磊身后，抽噎声也小了些。
崔二军攥着黄泥的手紧了又松，脑子里闪过上次打架后，妈妈拿着竹条抽手心的疼。
他狠狠瞪了眼弟弟，又看看磊磊三人紧绷的架势，终究没敢再硬气。
要是真打起来，回家竹编炒肉肯定躲不过。
他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瓮声瓮气地对着瑶瑶说：“对不住，把你裙子弄脏了。”
崔小军也赶紧跟着点头，声音细若蚊蝇：“我们下次不扔了。”
磊磊见他们低头道歉，攥着的小拳头慢慢松开，拉过瑶瑶的手。
“那你们以后不许欺负人。”小满和牛牛也跟着附和。
崔家兄弟说完道歉的话，像是怕磊磊再追究，拎着剩下的黄泥，头也不回地往自家方向溜。
磊磊转回身，蹲在瑶瑶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捻掉裙摆上已经干透的泥点。
“别难过了，回家我给你洗裙子，肯定能洗干净。”
他边说边把妹妹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又捡起地上瑶瑶掉落的发夹，牵着她的手往家走。
瑶瑶攥着哥哥的衣角，抽噎声渐渐停了，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却乖乖跟着磊磊迈步。
经过这一周，他们也没有心思继续玩，小满和牛牛也分开，大家各回各家。
兄妹俩刚跨进院门，陆明月就瞥见瑶瑶红通通的眼睛和沾着泥印的裙摆，赶紧放下手里的面盆迎过去。
“这是怎么了？瑶瑶怎么哭了？”她伸手把小丫头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磊磊站在一旁，把沙滩发生的事小声说了一遍。
陆明月听完，捏了捏瑶瑶的脸蛋，转身从橱柜里摸出块用糖纸包着的水果糖，塞进她手里。
“咱们瑶瑶最乖了，不跟坏孩子计较。裙子脏了不怕，妈妈晚上用皂角好好搓搓，保准洗得干干净净，跟新的一样。”
瑶瑶含着甜丝丝的糖块，委屈劲儿渐渐散了，拉着陆明月的衣角晃了晃：“妈妈，我想帮你吃菜”
陆明月笑着点头，又揉了揉磊磊的头：“那磊磊也来帮忙，咱们一起尝尝味道好不好。”
霍峥听到他们的话，拍了拍手上的土，说道：“你们先忙着，我去找军营有点事。”
陆明月以为他是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多想，让他早点忙完回来吃饭。
准备好晚饭，霍峥还没回来，想到妹妹的脏裙子还泡在盆里，磊磊站起来：“妈妈，我帮妹妹洗裙子！”
说着就拿起瑶瑶那条沾了泥印的碎花裙，往院角的洗衣盆跑。
瑶瑶也赶紧跟过去，小短腿迈得飞快：“哥哥，我也帮你！”
她学着磊磊的样子，蹲在洗衣盆边，小手攥着块小皂角，在裙子上费力地蹭着。
磊磊怕她弄湿袖子，把她的袖口往上挽了挽，又教她顺着布纹搓泥渍：“要轻轻搓，不然裙子会破的。”
两人头挨着头，盆里的水花溅到脸上，瑶瑶咯咯地笑，磊磊也跟着弯了眼。
陆明月站在屋檐下看着，手里的针线慢了下来，嘴角漾着温柔的笑。
霍峥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从背后轻轻搭住她的肩，两人一起望着院角那两个小小的身影，眼里满是暖意。
兄妹俩费了半天劲，总算把裙子搓得干干净净。
霍峥走过去，笑着接过他们手里的湿裙子，找了根竹竿架在院中央，小心翼翼地把裙子晾好。
饭后，霍峥拿着新做的弹弓陪磊磊在院角玩，陆明月收拾完碗筷，也搬了小凳坐在一旁，手里缝着瑶瑶的小袜子，耳边清晰地听着父子俩的动静。
玩到兴起时，磊磊突然停住脚步，攥着弹弓走到霍峥面前，小声问：“爸爸，小满说他爸爸妈妈都一起睡觉，你为啥总睡东屋呀？”
霍峥愣了愣，随即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
陆明月也放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竖起耳朵想听霍峥是怎么回答的。
“傻孩子，”霍峥声音温和，“爸爸睡东屋，是因为每天要早起去营里操练，怕穿衣洗漱的动静吵醒你和妹妹，也怕翻身惊动了你妈妈休息。”
磊磊皱着小眉头，显然没全信，小脑袋瓜里的疑惑还没散：“可是上次我跟爸爸一起睡东屋，你起夜穿衣服都没声音，明明很安静呀。”
这话把霍峥问得一噎，下意识看向陆明月，眼神里带着点求救的无奈。
陆明月忍着笑别过脸，假装继续缝袜子。
霍峥清了清嗓子，伸手刮了下磊磊的小鼻子，故意岔开话：“那是因为你睡得沉，跟小小猪似的。再说了，东屋离院门近，爸爸早起能顺便看看院里的鸡窝，免得黄鼠狼来捣乱。”
磊磊眨了眨眼，盯着鸡窝的方向琢磨了半天，似乎觉得这话有点道理，可又没完全放下疑惑。
听完爸爸的话，他的眉头却又皱了起来，抱着弹弓晃了晃霍峥的胳膊：“可是小满说，爸爸妈妈一起睡才是一家人。”
见霍峥和陆明月只是笑，他干脆放下弹弓，拉着两人的手往屋里拽，“今晚你们就一起睡西屋，我跟妹妹睡东屋！”
不管两人怎么哄劝，磊磊都执拗地摇头，晚饭时还特意盯着霍峥收拾东屋的铺盖。
等陆明月哄瑶瑶洗完澡，转头就见磊磊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站在西屋门口，小脸上满是认真：“爸爸，枕头我给你放好了，你今晚不许去东屋。”
霍峥无奈地看向陆明月，眼底却藏着笑意。
陆明月忍着笑，帮磊磊把枕头摆好：“知道了，听我们磊磊的。”
磊磊这才放心，踮脚帮他们拉上屋帘，蹦蹦跳跳去找瑶瑶讲故事。
屋里，霍峥伸手帮陆明月理了理鬓角，暖黄的灯光下，两人相视而笑，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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