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荞他们回来前,他刚在菜地里忙完,刚收拾好,就听到屋外传来动静,还以为是他们提前收摊回来了,谁知道一开门,竟是罗老汉他们。
刚才的问题,他都已经解释过,包括李荞牵头他们合伙做的泡菜生意生意,但孙氏根本就不相信。
这年头能做生意的,多少是有手艺在身上的,不是随随便便是个人就行的,李荞之前在家里一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形象,丝毫没有显露过什么本领,她怎么会如此轻易相信。
等到他嘴都说干了,才终于醒悟过来,不管他怎么说孙氏都不会相信的,她或许只是看到自己和老三家日子过好了想要分一杯羹而已。
想通了的罗二哥显得无比愤怒。
直到李荞说的克扣罗景元的吃药钱,又带出了他的记忆,让他想起了一件他想要遗忘的事。
“娘,你有一回给三弟抓的药,是什么药,你自己还记得吗?”他看向孙氏,一字一句的问道。
“老二!”此时沉默了一晚上的罗大开口了。
没错就是之前药方的事,这事儿罗大也知道,他和罗二哥都默契的将这件藏在了心底。
高氏见状,悄悄伸出手在罗大腰上狠狠拧了一下,“你干啥,有你什么事儿。”
罗大没有理会高氏的小动作,只是直愣愣看着罗二哥,希望他不要说出来。
孙氏不明所以,“哼,你说这个干什么,休想转移话题?”
罗二哥躲开罗大的目光,看了看罗景元,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转头对着罗老汉道:“爹,当日老三病情突然恶化,我和大哥送他去医馆,还好弟妹细心,悄悄包了老三喝剩的药渣让我带去给大夫查看。”
“大夫一看那药渣,就知道是药出了问题,其中一味药材与药引相冲,才使得三弟突然晕了过去,要不是送医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罗老汉是第一次知道,惊讶无比,“怎么会是这样?”
罗二哥接着说,“我与大哥起先还以为是四兰去抓药时弄错了……”
“我没有!”角落处传来一句反驳。
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四兰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跑了出来,在角落处悄悄听着众人说话。
罗二哥继续,“确实不是她,是你!是我们的亲娘,你竟为了钱财,换了老三的药,不顾自己亲儿子的死活,娘啊,你怎么这么狠毒啊!”
被自己的儿子如此质问,孙氏显的有些慌乱,“胡说八道,我怎么会……”
罗老汉看看孙氏,又看看罗二哥,“老二,你说这话可有根据?”
罗二哥指向大哥,“我与大哥在医馆一同听大夫所说,你问大哥便知我有没有撒谎。”
“四兰日日为三弟抓药煎药,我也问过她,那日煎的药是从何而来。”
罗老汉转向罗大,“老大?”
罗大看了抬头看向众人,在看到罗景元对他投来的目光,他顿时无比惭愧,长叹一声默认了罗二哥说的话。
见他此举,罗老汉心神大震。
孙氏还在强装镇定,“不是的,是,是你们几个瞎说,想冤枉你娘,不怕天打雷劈吗?”
“四兰,你来说。”罗二哥根本不看他,他看向四兰,希望她能说出那日煎药的真相。
四兰将孩子们送到屋子里之后,悄悄的溜了出来,她几乎听完了整件事情,她实在是没想到当初三哥突然昏迷还另有隐情,害得她偷偷自责了好久,还以为是自己煎药出了问题。
此时听到罗二哥的话,她顶着孙氏恶狠狠的目光,哆哆嗦嗦的说了起来:“那几日的药时娘抓回来的,本来都是我去抓药,有一日娘出门后就带回来一大包药,说是托了关系找人抓的药,省了不少钱,还骂我笨,次次去抓药都不知道想法子省钱。”
至此,这件藏在罗大罗二两兄弟心中的秘闻,终于见到了天日。
这件事让罗景元大受打击,他不敢相信他的亲娘竟然为了一点钱财,竟然不顾自己的死活,高大的身躯几乎要站不稳,李荞及时的扶住了他。
“没事吧。”
面对李荞关切的眼神,他轻轻摇了摇头。
接着,他抬头看向罗家众人,眼睛里已是一片冰冷。
“你们走吧,都离开我家。既然已经分了家,逢年过节的时候我自会去看望二老,平日里就不必过多来往了。”
“至于还要重新分家的事,我话已经说到底了,若是还有问题,就请村长主持,村里各位乡亲见证,我们双方既然都各执一词,就请外人来评判吧。”
竟然是最温和的罗景元对罗家几人下了逐客令。
罗老汉看了一眼孙氏,孙氏眼神闪躲,神色慌张的样子,基本上已经证实了她的所作所为。
又挨个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子,老大低着头神情愧疚不已,老二怒气冲冲,愤愤不平,老三神情冰冷,眼睛看向屋外。
他长叹一口气,算了,走吧,走吧……
高氏一急,脱口而出,“就这么走了?”
“你还欲作何?”罗老汉朝她投去饱含警告的一眼。这大儿媳最是不安分,他心里岂能没数,只是家里的惯例是重视长子,她又给老罗家生下了长孙,少不得得留她积分面子。
高氏脊背上一凉,瞬间哑火。
罗老汉被孙氏鼓动着过来,她说的信誓旦旦,老二打猎只是勉强温饱,老三就更是了,自己身体不好,还学人当大善人,收养一个没人要的小孩儿,现在一出手就买了骡车,定是之前私藏了银子没拿出来。
谁知道竟是陪着演了这样一出戏,回去路上没少给孙氏脸色。
送走了罗家众人,李荞几人坐在屋子里半晌都没说话。
罗二嫂看了看大家,“你们歇会儿,我先去做饭,孩子们怕是饿极了。”
李荞站起来,“二嫂,我和你一起。”
罗二嫂点点头,和李荞挽手去厨房,只留下两兄弟在屋子里。
半晌,罗景元开口,“二哥,刚刚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罗二哥沉默了一刻,“三弟……”
罗景元:“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罗二哥叹了一口气,“真相就是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何她会那么的狠心,当年她把小花儿卖给人伢子,害的芸娘大雪天的跑出去,落下了治不好的病根儿,我也恨啊,痛恨她为何如此偏心,只是因为小花儿是女孩就这样的厚此薄彼。”
“直到这次我才发觉,这个女人,她是没有心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自己回来后,二哥二嫂就和家里分家了,也不来往,没想到这里面竟也藏着一件伤痕累累的过往。
罗景元听了,没有再说话,罗二哥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屋子,留给他一个人呆着的空间。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是坐上了饭桌,不复往日嬉笑热闹的氛围,大家只是沉默的吃着,就连两个小的也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坐着吃饭。
半晌,李荞打破了沉默,“二哥,二嫂,本来今日有事要和你们商量的,被耽误了这么久,差点给忘了。”
罗二哥和罗二嫂迷茫的抬起头,看向李荞。
罗二嫂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今日你去了天香楼谈生意,可是又有好消息了?”说着她扯出一个笑脸,又给罗二哥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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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罗二哥接收到妻子的信号,“啊,是,弟妹,你快说出来,让大伙儿开心一下。”
李荞:“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消息,毕竟我还没有答应,此时事关重大,我想听听你们俩的意见。”
罗二哥:“嗨,弟妹,我们哪懂什么,你决定就好了,我们都听你的。”
“那好,我要你们跟我一起去金陵。”,听到罗二哥的话,李荞缓缓公布了这个消息。
“什么?金陵!”夫妻俩同时发出惊讶声音。
李荞肯定的点点头。
罗二哥又转头看向罗景元,“老三,你也知道了?”
罗景元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他将今日在天香楼与张璋的谈话内容告知两人,换来的是长长的沉默,这顿饭注定是不能好好的吃完了。
两人都搁下了筷子,久久无法从这消息中抽神。
不说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再说了自己只是普通的村民和村妇,就连县城都没去过,何况是达官贵人遍地,富裕繁华的金陵城。
李荞见两人不能接受的样子,开口说道:“璋少爷三日后离开,我们还有时间好好想想。”
晚上,李荞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翻了个身,睡不着。
“睡不着吗?”
声音很低,李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翻了个身,才发现是罗景元的声音,他也醒着。
“你也没睡吗?”怕吵醒自己旁边的小鱼儿,李荞压低了声音问。
“嗯。”他低低回道。
今日的事情确实有点多,更何况还有一件与他相关的,他睡不着也很正常,毕竟是自己的亲娘,换成一般人估计都要崩溃了。
李荞不太会安慰人,只好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别想这个了,不如想想二嫂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去金陵的话,后面的日子该是如何?”
“要是他们不愿去怎么办?”罗景元问。
李荞没在这上面纠结太多,或许她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今日见了罗家人的所作所为,她已经做好了去金陵的决心。
自己绝对不能困在这个小地方,每日和他们纠缠不清。
“不愿去就不愿去呗,要是他们真不去,我就教二嫂如何泡泡菜,就算发不了大财,也够他们一家人生活的。”李荞也想通了,他们和自己不一样,要让他们离开自己的家乡,着实是有些难为人了。
李荞乐观豁达的态度感染了罗景元,他的内心也莫名的舒展了,“嗯,就算二哥他们不愿意去,有你和小鱼儿,咱们三个人在一起,我也很满足了。”
李荞哑火了,这人怕不是受打击了吧,怎么说的话奇奇怪怪的。
憋了半天,说了一句,睡吧。
第二日,李荞还是照常准备去镇上摆摊儿,罗二嫂也准时的来了。
车上,两人接连打了数个哈欠,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疲惫的脸庞,顿时笑做一团,小鱼儿和小花儿不知道大人在笑什么,也跟着笑起来。
罗景元听到后面的笑声,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都没睡好吧,我昨儿也想了一夜,早晨起来一看,你二哥那眼眶子底下黑的,我说他半夜翻过来翻过去的,要不是怕把小花儿吵醒,我都要把他撵出去睡了。”罗二嫂说。
李荞点点头,确实是没睡好。
笑罢,罗二嫂又愁着个脸对李荞说道,“弟妹,也不瞒你,我昨日就在想啊,像我们这样没有一技之长的人,去了金陵,能活下去吗?”
“虽说这些日子是攒了些钱,但去了金陵怕是就不够看了。”
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