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四月中,时从意的团队终于把人流监测系统交付给科睿,并完成了这一阶段的确认。
后续是场地实测和培训,基本不会再有什么大变动。
周砚带来这个消息时,办公区瞬间炸开了锅,几个年轻工程师把测试报告折成纸飞机满屋乱扔。
“今晚我请客!”周砚站在办公区中央,西装外套早就脱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地方随便挑,预算上不封顶!”
“火锅!”
“烧烤!”
“日料!”
此起彼伏的喊声中,李梦妍缩在角落弱弱举手:“……粤菜行吗?”
立刻被几个女同事围住揉脑袋。
时从意有些困顿,懒散地把长发松松垮垮的一挽。
她斜倚在办公桌边,也跟着调侃周砚:“周总这么大方?该不会是拿上次项目奖金请客吧?”
“时工!我像是那种人吗?”周砚不可思议。
“像。”整个团队异口同声。
哄笑间,办公区的门突然被推开。
赵明奇带着科睿的两个人大步走进来,标志性的大嗓门瞬间盖过全场:“都在呢?正好!”
办公区顿时安静下来。
这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工科男像堵墙似的杵在门口:“周总!师妹!正好来这个办事,顺便给你们带来个好消息!我们秦总看了交付方案特别满意,今晚要在春晖苑请大家吃饭!”
周砚和时从意交换了个眼神。
后者耸耸肩,做了个“请客泡汤了”的口型。
“赵总监太客气了,”周砚上前握手,“我们一定准时到。”
赵明奇大步走到时从意面前,蒲扇似的手掌拍到她肩上:“师妹你可一定得来!我们公司都传遍了,说蓝因的时工是个技术好颜值更高的大美女,今天我得让那帮小子开开眼!”
“师兄,”时从意无奈,“你这话说得我像是动物园新来的。”
赵明奇哈哈大笑两声,寒暄了几句就带着人走了。
等他一走,小张已经掏出手机查餐厅。
“卧槽!春晖苑!人均两千那个!”
“听说他们家的松露焗龙虾是一绝,”测试组的小王推了推眼镜,“限量的那种。”
“科睿的秦总果然跟传闻一样讲究,”周砚凑到时从意身边低语,“你觉得他这是什么路数?”
“有人请贵的还不好?先吃吧,管它什么路数。”时从意微微一笑。
傍晚六点,蓝因的人浩浩荡荡抵达春晖苑。
电梯直达四十二层,全景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时从意今天穿了件灰蓝色衬衫,搭配白色高腰西装裤,微卷的长发披散着,在餐厅暖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她刚落座,就发现李梦妍正襟危坐,手指紧张地摆弄着餐巾。
“梦妍,”时从意压低声音,指了指桌上的盐瓶,“知道为什么盐瓶的孔总是比胡椒瓶多吗?”
李梦妍推了推眼镜,认真思考:“是因为……盐的用量更大?”
时从意摇摇头:“因为盐瓶性格开朗,喜欢交朋友,身上的''窗户''开得比较多。而胡椒瓶比较害羞,所以只开几个小窗透气。”
李梦妍噗嗤笑出声,肩膀明显放松下来:“那时姐一定是糖罐,浑身都是洞的那种。"
“没错,”时从意笑着拿起糖罐,“连咖啡碰到我都怕。”
同桌的同事们都被逗笑了。
三张圆桌很快坐满。
时从意这桌除了李梦妍,还有周砚和几个核心工程师。
科睿的人很懂分寸,只派了两位项目经理过来作陪。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每当有人来敬酒,蓝因的人就会不动声色地挡掉大半,时从意只需象征性地抿一口即可。
即便如此,几轮下来她还是觉得脸颊发烫。
“我去下洗手间。”她跟对李梦妍交代。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装修得如同艺术展厅。
时从意用冷水拍了拍发烫的脸颊,看着镜中的自己。
她今天没化妆,素面朝天,连续加班的疲惫让眼下浮现淡淡的青影,却丝毫不减她的明艳。
水珠顺着她饱满的额头滑落,流过挺翘的鼻尖,最后悬在小巧的下巴上,在灯光下漾出点点的光芒。
擦干脸后她推开洗手间的大门,差点撞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条件反射地往旁边一闪。
“抱歉。”她头也没抬地道了声歉,快步走向包间。
回到座位没多久,主桌突然骚动起来。
赵明奇的大嗓门响了起来,“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秦总!”
时从意回头,发现刚才在走廊碰到的那个男人正站在主桌。
剪裁精良的深灰西装,没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松开两颗扣子,整个人透着股精英范儿。
赵明奇指着时从意道:“秦总,这就是我常跟您提起的时从意,我H大的师妹!”
他一脸骄傲的说着,仿佛在展示什么珍稀物种。
时从意在心里骂了一遍赵明奇,又不得不调整成营业模式走到主桌。
秦维黎却对她先一步伸出手,“久仰。看来赵总监没夸张,时工果然名不虚传。”
“秦总过奖。”时从意礼貌性地跟他握了握手,“贵司的技术文档写得不错,就是更新频率高了点,差点没把我们程序员逼疯。”
科睿的人倒吸一口冷气,秦维黎却笑了:“是我的错。下次更新前,一定先请时工过目。”
宴席气氛很快热络起来,各自推杯换盏。
“时姐,”李梦妍小声问,“那个秦总,是不是在看你啊?”
时从意头也不抬地给她夹了只虾:“吃你的饭,少看热闹。”
宴席持续到晚上十点。
在酒精的作用下,两公司的人早已打成一片,有几个甚至勾肩搭背唱起了跑调的歌。
临别时,秦维黎在人群中状似随意地问时从意:“时工住哪个方向?我顺路送你。”
科睿的人立刻起哄。
自从有了时从意这个搭档,周砚应付这种场面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他眼疾手快地插进来,半开玩笑地说:“秦总,我们公司的女同事们个个都是宝贝疙瘩,得挨个护送回家才行。“
说着还做了个夸张的护花使者动作。
秦维黎也不恼,笑着退后一步:"那就下次再约。时工,回头见。”
最后三个字咬得意味深长。
时从意不接腔,只大方地对他一笑:“秦总,谢谢您今晚的款待。”
秦维黎微微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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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很快钻入到等在一旁的深蓝色轿车中。
时从意低头看了眼手机,叫的车还有三分钟到达。
“真不用我送你?”周砚站在她身侧,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时从意笑着摇摇头:“快回去吧,红姐该等急了。之前团建你放她鸽子的事,我可还记着呢。”
公司其他人闻言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帮腔:
“就是就是,周总快回家吧!”
“我们保证看着时姐上车!”
“您再不回去,红姐该给我们团队差评了!”
小张甚至夸张地张开双臂,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挡在时从意前面:“有我们在,时工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时从意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好人缘。
技术部那群宅男把她当女神供着,销售和市场部的小姑娘们天天追着她讨教穿搭,就连最严肃的行政大姐见了她都会不自觉地放柔语气。
倒不是因为她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虽然确实赏心悦目。
而是她总能把艰深的技术问题讲得妙趣横生,与人交谈时带着三分俏皮七分真诚,连最内向的同事都能被她逗笑。
周砚被这群活宝逗笑了,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吗?”
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到家在群里报个平安。”
“知道啦——”时从意拖长音调应着,目送周砚的车驶离。
此同时,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餐厅正门前的红绿灯处。
副驾驶座的陈叙不经意间瞥向窗外,霓虹灯下的人群中,一抹靓丽的身影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老板,”陈叙微微侧身,“是时小姐。”
后座正在审阅文件的席琢珩一顿,缓缓抬眸。
透过深色车窗,他看到时从意站在霓虹灯下,微卷的长发被夜风轻轻拂动,有几缕调皮地掠过她精致的侧脸。
她笑起来时眼尾微微上扬,在夜色中明艳得惊人,像是整条街的灯光都只为照亮她而存在。
陈叙透过后视镜,注意到老板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开口:“老板,要不要送时小姐回家?”
席琢珩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目光追随时从意的身影,看着她与其他人愉悦地交谈,看着她被团队众人簇拥着走向路边停着的出租车。
直到她弯腰上车,那一头长发在车门关闭前最后一秒消失在视线里,他才收回目光。
“不用。”
他淡淡道,垂眸继续翻看文件,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坐进车里,时从意终于放松下来,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周砚发来的消息:「我是不是吃人嘴软?虽说科睿也是拉进合作距离,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睁开眼,快速回复:「静观其变,后面再说吧。」
周砚又回:「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倒是你,给你放了三天假你就好好休息,别又没事开电脑。」
时从意轻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放心,我明天开始就天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流水般掠过。
时从意不知道的是,就在几分钟前,有人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凝视她许久,最终选择沉默地离开。
就像很多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