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嫩的小手停在半空,血点从指尖开始慢慢向上散去,化成血雾飘在空中顺着摆渡人的铃声慢慢跑到摆渡人身边。
正常的人看不见,白姚可以看见。
女人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女孩渐渐消逝的手却怎么握都握不住。
手掌也渐渐消失,躺在掌中的戒指失去了依靠从她掌心穿了过去,还未落地便被男人接住了。
女孩甜甜地笑了,她笑着落出了泪:“谢谢你。爸爸——”
谢谢你陪了我和我妈妈那么久,
谢谢你这些年来把我当亲生孩子般对待,
谢谢你陪着妈妈不让她这些天过于的沉浸于丧子之痛中,
还有,谢谢你爱着我们,不求回应和回报。
血雾漫漫,随风而扬,贴着女孩后背的占有白姚血肉的洋娃娃无声落地化作一节枯木与杂草同流。
女孩的妈妈和“爸爸”瞪大双眼看向自己手里活生生的孩子变为了虚无,双手微微颤抖,双眼猩红,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男人不禁喃喃道。
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刚回来的女儿,才刚失而复得,为什么?
男人猛地回头看向刚才烧着黄纸的火堆,此时刚才那团熊熊燃烧的火堆早已殆尽,只余一些火星围在一起苟延残喘。
男人几乎是跪趴在地上向火堆那里一步步走去。放在火堆旁的黄纸早已被刚才那阵诡异的风吹散,男人在地上一张张地捡起放进火堆中妄想死灰复燃。
微弱的火星见风复明但被巨大的黄纸遮住彻底没了火光,死灰难复燃。灰烟不断循着风向上攀升,刺鼻的腐味盘旋上空。
男人赤红着眼想用手直接扒开黄纸去挽救灰烬当中最后一点火星。
女人在无声的哭泣,男人也发了疯似的想找残留的火星想让囡囡回来。
场面一片混乱。
白姚这边,失去掌中血肉的白姚垂下无力的左手无可奈何地看向他们,她已经尽力了。
陈昭现在仍在与摆渡人的进行角逐,他浑然不知孩子那边早就因为摆渡人的暗箱操作失去了先机,孩子先他们一步魂飞魄散。
招魂铃摇得剧烈,刺耳的铃声好像是要穿透鼓膜直抵大脑一样一刻也不停歇,白姚皱着眉看向一旁专心用秘术和冥决和摆渡人抗战的陈昭。
白姚:“陈昭,他的招魂铃太过强悍我挡不住,现在孩子在他手里。”
陈昭没有说话,脸转向漆黑一片伴着点点火光的林间看不清什么表情,只是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连带着和白姚相捆的手。
许久,招魂铃突然停下,陈昭才淡淡地说了一句:“废物。”
“你——”
白姚做了这么多努力还主动贡献自己的掌中肉和血滴子,突然得到陈昭这样的评价,她怒火中烧,放在身侧的手瞬间捏成一个拳头想要攻击。
就在这时,陈昭又突然说了一句:“老匹夫,这么久没见了,你可让我好找啊,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你了。”
陈昭说得怪,明明说话的时候的表情是笑着的语气倒是十分的阴森。
白姚还未反应过来,她感受到她与陈昭相连的双手有了动静,她低头想要看看情况,下一秒她整个人便被陈昭带了出去,腾空而行。
“什么——啊啊啊啊!!”
白姚极度恐高,超过她自身身高的高度就可以符合她对“恐高”中“高”的定义。只要一超过白姚的舒适范围,白姚就会头晕目眩,手脚发软。
白姚被陈昭带着从林间跳到湖面,期间她被吓得眯上了眼,等到睁开眼时自己还在空中,她瞬间呕吐感袭来,手和脚不自觉地发软颤抖。
“陈昭、陈昭……”
白姚试图拍陈昭的手臂想让他停下来,陈昭充耳未闻攥紧白姚乱动的手腕直接一个旋身跳到了湖面上和摆渡人直打照面。
“老匹夫,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恶心啊。”
陈昭盯着已经被摆渡人收起的招魂铃和招魂幡恶狠狠地说道。
他刚亲眼看见那个小女孩的魂魄被它给吸了进去。
摆渡人不语,只是一味地轻笑,眼里满是不屑。
陈昭继续说:“怎么?这么多年得罪人得罪狠了,舌头没了?哑巴了?”
摆渡人眉头微微一皱,不屑的眼神里流露出几份怒意。
陈昭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只会欺负这些手无缚鸡之力对你毫无威胁的普通人啊,你行不行啊,好歹是个冥府最底层的下贱的人有点权力对那些跟你平级的人斗啊,找她们干嘛?耀武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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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弄你那狗见了都摇头的小把戏?”
陈昭一顿话里带着五雷轰顶的散弹枪式的炮轰,摆渡人没什么反应,蹲坐在湖面上喘息的白姚听呆了。
我靠,这人……上辈子是豪猪转世吧,这么能说,话里带刺,刺刺戳人脊梁。
摆渡人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只是左眼皮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突然跳动了一下。
摆渡人发出“桀桀”笑声,笑声刚发出来的时间白姚还以为是那个混蛋把塑料垃圾袋反复蹂躏呢,她还四处去看以为是烧纸的路人不懂事将垃圾袋烧给先人了。
结果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人干这种缺德事,随着摆渡人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白姚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阵惹人厌恶的声音是出自他嘴里。
内心正吐槽着,陈昭就抓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紧紧将她拽在手心里,一个猛子冲向摆渡人。
“我……靠!!”
还未做好心理准备的白姚刚站起身子就因着惯性跟着陈昭一起蒙头冲向摆渡人。
白姚从未见过这种架势,按理来说摆渡人和他们阴差同属冥界起船人,他们在前,摆渡人在后,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群体现在居然在一片湖面上打了起来。
好离谱!
跟馒头一样大的拳头猛地一下砸向了摆渡人的脸上,拳风吹动了摆渡人脸上沾着灰的面巾,黄灰色的肮脏的面巾微微摆动,摆渡人站在原地等着迎接陈昭的攻击。
拳头活生生地穿透摆渡人落了一个空,陈昭一时心急原地踉跄了一下险些带着白姚栽了一个跟头。所幸白姚行为迅速,动作敏捷,一个回拉抓住陈昭的手将他拽回原位。
摆渡人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似是挑衅。
摆渡人覆在脸上的面巾上下跳动,摆渡人微微开口说道:“吉时已到,死者回魂。”
他的声音就像是将一副已经下土几千年钉得死死的古棺材突然被人用起子撬开一样,古旧、沉闷、年老……恶臭的气味扑鼻而来,白姚不禁捏着鼻子紧缩眉头。
话音刚落,四周的微风风速变大,靠着湖边烧纸的行人眼见着刚才还在燃烧的火堆此刻突然被这诡异的夜风吹灭。
枯叶落地随风卷起,火星窜苗转眼点点,黑云压城,明月半掩,幽魂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