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怎么会有油渍？
星耀的节目组一向以工作细致出名，不可能出现没有打扫舞台就开录的情况，更别说在舞台中间留下一块这么明显的油渍。
再者，为什么前面那么多选手都没踩到这块油渍，偏偏只有她踩到了？难道只是单纯的倒霉吗？
一瞬间，林凌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种可能性，但她没有任何证据。
她把鞋底油渍的部分用纸巾垫好，从自己的包里找了个塑料袋，小心地把舞鞋装起来。
换好运动鞋后，林凌在实习生的搀扶下回到现场观众席，却看到队友分坐在两边。
余婷婷和大部队一起坐在右边，陈橙和卫棠棠却孤零零地坐在左侧。
林凌走到卫棠棠身边，眼神示意了一下余婷婷的方向，问道：“怎么回事？”
卫棠棠撅撅嘴，用下巴示意那群人的中心，赌气道：“我不想和那个夏晚意坐一块捧她的臭脚，但婷婷觉得要合群，我们争执不下，就分开坐了。”
林凌看了眼陈橙：“你呢？”
陈橙有些尴尬：“总不能让棠棠一个人在这边吧，一会镜头拍到也太奇怪了，我陪着她还好点。”
林凌没说话。
卫棠棠已经做好了无论队长怎么生气都不挪窝的心理准备。谁让那个夏晚意那么讨人厌，不仅扰乱秩序，还欺负君君，她才不要和那种人坐一起！
但她没想到，队长居然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她旁边。
卫棠棠突然心虚了，又觉得过意不去：“队长，你不用陪我的，那边人多被拍到的概率也大，坐这边很吃亏的……”
陈橙也好奇：“队长，我们不用去婷婷那边吗？”
林凌看着着正在清扫的舞台，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某一处，面无表情地回了一个字：“吵。”
卫棠棠恍然大悟，对了，队长喜欢安静，不爱凑热闹。她顿时没了心理负担，转头关心起林凌来：“队长，你的脚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没事。”林凌言简意赅。
她不希望队友们因为担心她而耽误了后续的录制，所以也不打算去医院，虽然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但忍一忍就能过去了。
卫棠棠闻言突然收起笑容，正经起来，转过身把双手搭在林凌肩膀上，强迫她看着自己：“真的没事？队长你平时最喜欢逞强了，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再加上现在又是直播录制的关键时期，你心里肯定在想不能让我们担心啥啥的，所以就算有事也会说没事，对不对？”
“……”林凌很少见她这种咄咄逼人的模样，下意识地挪开视线，“你想多了。”
卫棠棠见她移开视线，就意识到她肯定隐瞒了什么，不依不饶地晃了下她的肩膀：“队长，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和陈橙肯定会担心到晚上睡不着觉！”
一旁的陈橙点头，也跟着劝道：“队长你就告诉我们吧，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林凌头痛，但心里却暖暖的，叹口气实话实说了，但又怕她们太过担心，补充道：“我自己觉得应该还好，这两天稍微注意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不行，”卫棠棠突然霸道起来，“明天我就陪你去医院拍片，受伤这种事情不能拖，越拖越严重。”
林凌拗不过她，只好点头应了。
卫棠棠这才安下心，又想起一件事，低下头不好意思道：“抱歉队长，那一句我没按你改的唱，还是唱了原版……”
林凌摇头：“该道歉的是我，你已经和我说了你可以，我却没能相信你，如果不是你的完美发挥挽救了这个舞台，我这一跤恐怕要连累你们所有人。”
卫棠棠眉毛一耷拉，噘着嘴道：“队长你在说什么，你平时总说团队之间要相互帮助，所以一直在帮我们练习，现在又说这种话，是不是没把我们当成真正的队友？”
“当然不是！”林凌急忙否认，但她心里知道卫棠棠其实是希望她不要自责。
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突然一齐笑了起来，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橙看看相视而笑的两人，又看看对面坐在人群最外侧，想搭话又得不到回应的余婷婷，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
后台导师专属化妆间里，慕子谦刚拿回手机，就被屏幕上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吓了一跳。
仔细一看，居然都是黎煦打来的。慕子谦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他回了过去，对面立刻接了起来。
“什么事啊这么急？”慕子谦故意装傻，嘴角挂着打趣的笑容。
“……”黎煦噎了一下，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开门见山道，“你找到人了？”
“你确定是她？”
“确定，她现在在哪？”黎煦声音里都带上几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焦急。
“你猜？”
“……”
见黎煦又沉默了，慕子谦也不好再卖关子，“说来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就在我现在录的这个节目里。”
“说来也好笑，你到处找她找不到，结果她自己跑来你哥公司里了，你说这算不算灯下黑？”
黎煦声音突然变得冷淡：“……她是什么背景？”
慕子谦低头看着刚才和导演要来的简历和节目单，看着江雪君那堪称简陋的简历，上面拢共没几行字，过往演艺经历更是一片空白，和其他选手填的满满当当的简历形成鲜明对比。
慕子谦颇有兴趣地挑挑眉：“不知道，不过看起来背景好像雄厚的样子，这种简历能通过海选，不是天才就是有财，钱财的财。”
电话那头的黎煦淡淡“嗯”了一声，然后又没了动静。
慕子谦的好奇心已经被他吊得不行不行的了，他实在是太好奇为什么这个平日里什么事都不在意的好兄弟一定要找一个来历成谜的女生。
“我说，你到底什么想法啊，要是你看上人家了等下我就找人把她带去你那里？”
黎煦声音依旧淡淡的：“非法拘禁他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慕子谦噎住：“我就开个玩笑，你……算了算了，她是第49号，倒数第二个节目，估计要半夜才能出场了，你要是有空就自己看直播……”
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慕子谦瞪着手机里通话结束的画面，咬牙切齿：“靠，居然挂我电话，连句谢都没，也太过分了吧！”
另一边，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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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黎煦披着浴袍，浓密微卷的黑发上还挂着水滴，一手拿着毛巾有一搭没一搭擦着头发，另一手摆弄着手机。
浴袍领口随着他的动作不时敞开，白色浴袍下的小麦色胸肌若隐若现，他像是在手机里找到了什么，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双手操作着手机。
没擦干的水滴顺着柔软的发丝滚动，在发梢处略略颤巍了一下后滴落下来，划过高挺的鼻尖，最后落入敞开的浴袍领口，敲在鼓起的小麦色胸膛上，再缓缓滑入深处，只留下一道暧昧的水痕。
黎煦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打开这个叫做微博的软件了，好像自从那件事发生，他卸载了所有社交软件后，外界的纷纷扰扰就再也与他无关。
他找了好一会才找到《星途101》官方的微博，又研究了一会才找到直播间入口，当他点进去的时候，中场休息已经结束，直播继续。
他进入直播间后，紧接着出场的连续几位选手表演得都不是很好，黎煦皱了皱眉。
那件事之后，星耀娱乐便全权交给黎陌管理，之后星耀的一切他都刻意不去关注，只是星耀的名声在业内一天比一天好，他心里清楚星耀能走到今天一把手的位置，都是因为黎陌。
因为慕子谦，他大概知道些《星途101》的事，据说是要打造顶尖女团，所以海选非常严格。但看这几名选手的发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黎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并不关心，那都是黎陌的事，与他无关。
他把挂在直播间的手机放到旁边，一边等，一边低头研读今天最新修改的剧本。
*
随着表演完的选手越来越多，舞台对面的观众席已经坐满了七八成，卫棠棠她们也不再显得孤零零的。
但是卫棠棠却苦恼起来，刚才多亏君君在后台悄悄替她鼓劲，她才能那么快冷静下来还完美发挥。一会君君出场的时候她也想为君君应援，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君君要是看不到她怎么办啊？
卫棠棠冥思苦想，在听见主持人惯例感谢赞助商时，突然灵机一动。
她趁着选手交替的时间，离开座位快速溜到导演组那边，果然看见助理导演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块白板，上面写着提醒主持人感谢赞助商的信息。
“导演，你的白板可以借我用一会儿吗？”卫棠棠指着他手里的白板，眼睛亮晶晶的。
助导狐疑地上下扫了她两眼：“现在还在直播中，你要干嘛？”
“我不会做什么坏事，就是等下我朋友出场的时候我想鼓励她一下。”
助导皱眉，刚想拒绝，身后突然响起一熟悉的声音：“给她。”
助导一激灵，赶紧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点头哈腰道：“杨导！”
总导演都发话了，助导肯定不敢再有意见，直接把白板连同马克笔一起递给卫棠棠。
等她回去后，助导才好奇道：“杨导，为什么要答应她啊？”
杨铭看着卫棠棠的背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安排道：“找个摄像，一会注意着点，抓住时机该拍就拍。”
助导还懵着：“啊？拍什么？”
杨导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呢？当然是拍她的应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