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一片漆黑。
江龙睁开了眼睛。
那股阴冷的，试图钻进他脑子里的力量，像一条被抓住尾巴的蛇，疯狂地想要缩回去。
“晚了。”
江龙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他顺着那条精神力构成的线，已经锁定了源头。
城东，废弃第三钢铁厂。
他拨通了侯坤的加密电话。
“龙王。”侯坤的声音立刻传来。
“备车。”江龙走到门口换鞋，“黑色越野，普通牌照，扔了也不心疼的那种。”
“地址发给我。”
电话那头的侯坤停顿了一下，“龙王，影卫已经集结完毕，五分钟内就能……”
“不用。”江龙打断了他，“我自己去。”
他挂断电话，拉开了门。
深夜的江州，街道上空空荡荡。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发动机发出低沉的咆哮，朝着城东方向疾驰而去。
废弃第三钢铁厂，主厂房地下三层。
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控制室。十几块巨大的屏幕上，正显示着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流。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扶了扶眼镜，看向控制台后方。
“七姐，目标精神力波动再次下降百分之五。”他指着主屏幕上的曲线，“我们的‘安魂曲’渗透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四十，他的精神壁垒正在持续崩溃。”
另一个操作员笑了起来，“这家伙快被我们玩坏了。估计现在正抱着脑袋，以为自己要精神分裂了。”
控制台后面，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靠在真皮座椅上，双腿交叠。
她脸上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媚眼和涂着口红的嘴唇。
她就是影门“猎影”小组驻江州分队的队长，影七。
“很好。”影七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晃动，“继续加大功率。我要他明天早上醒来，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是！”
“等解决了这个所谓的龙王，咱们在江州的日子就好过了。上头可是许诺了，谁拿下他，谁就……”
操作员的话还没说完。
“轰！”
一声巨响。
控制室那扇厚达二十厘米的合金大门，像是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猛地向内凹陷，门框周围的墙体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什么情况？”
“敌袭！”
影七猛地站起来，手中的红酒杯摔在地上，碎成一地。
“轰！”
第二声巨响，合金门被彻底撞飞，带着一股狂风砸向室内的一排服务器。
火花四溅，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地下空间。
门口的烟尘中，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手里提着一把不到一尺长的短刀，刀刃上没有一丝光亮，像是能吸收所有光线。
“你……你是江龙？”一个操作员惊恐地指着他。
他想不明白，外围有三道岗哨，三十多个兄弟，他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
江龙没有回答。
他的身影动了。
那名操作员只感觉脖子一凉，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最后看到的，是自己没有了脑袋的身体，还站在原地。
另一个反应快的，立刻去摸腰间的枪。
可他的手刚碰到枪柄，一只手就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脸，然后猛地朝旁边的墙壁砸去。
“砰！”
那人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炸开，红白之物溅满了墙壁和旁边的仪器。
“开火！开火！”
剩下的几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举枪疯狂扫射。
子弹暴雨般倾泻而出。
江龙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拉出一连串残影，所有的子弹都打在了他身后的墙壁和设备上，激起一连串火星。
一个枪手疯狂地扫空了弹匣，正要换弹。
一道黑影在他眼前放大。
他感觉胸口一痛，低头看去，那把黑色的短刀已经从他的胸口穿出。
江龙抽刀，反手一划。
旁边另一个枪手的喉咙被切开，血喷得像消防栓。
不到十秒钟。
控制室里，除了戴着恶鬼面具的影七，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中。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电线烧焦的味道。
江龙一步步走向影七，他脚下的地面，被鲜血踩出一个个脚印。
“你……”影七的声音在发抖。
她见过杀人，也亲手杀过人。
可她从未见过如此高效、如此纯粹的杀戮。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宰。
她悄悄把手伸到背后，按向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那是自毁程序。
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按钮。
一只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咔嚓！”
影七的手腕被硬生生捏碎。
“啊！”她发出一声惨叫，面具下的脸因为剧痛而扭曲。
江龙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提了起来，狠狠按在控制台上。
“说。”
江-龙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骨头发寒。
“江州，还有几个据点？”
影七的身体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剧烈颤抖，她试图挣扎，却发现对方的手像铁钳一样，让她无法呼吸。
“我……我不会说的……”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影门……不会放过你！”
江龙没再说话。
他只是抓着影七那只被捏碎的手，慢慢用力。
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控制室里格外清晰。
“啊——！”
影七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地址。”江龙又问了一遍，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说……我说！”影七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溃了，“在……在城西的码头仓库……还有……还有北郊的度假村……”
她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两个地址。
“联络方式，接头暗号。”
影七把所有她知道的东西，像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
江龙松开了手。
影七瘫软在地上，像一滩烂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混合着血和口水。
江龙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到一个还在冒着火花的控制台前。
他一脚踢开一个破损的柜门，从里面拽出一个装满黄色液体的铁桶。
他拧开盖子，将里面的液体倾倒在控制室的各个角落。
刺鼻的汽油味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
影七惊恐地看着他，“你……你要干什么？”
江龙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他伸手，摘掉了她的恶鬼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画着浓妆，却因为恐惧而惨白扭曲的脸。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江龙看着她的眼睛，“游戏，换个玩法。”
“从现在开始，我来找你们。”
他说完，从地上捡起一块还在燃烧的电路板，随手扔进了满是汽油的地面。
“呼——”
大火瞬间被点燃，蓝色的火焰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江龙站起身，转身走向那扇被撞开的大门。
“不……不要！”影七在后面发出绝望的尖叫，她试图爬行，但断掉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火焰很快蔓延到她的身上。
江龙没有回头。
他走出了地下室，走出了厂房。
身后，冲天的火光将半个夜空染成了红色。
他拿出加密手机，拨通了侯坤的号码。
“龙王？”
“城西码头，三号码头第七个仓库。”江龙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冷冽，“城北，云山度假村，3号别墅。”
“现在带人过去。”
“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