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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怡的一番话让孙怀柔一时间哑口无言，怔怔地看向她，连眼中的心虚都忘了遮掩。
顾长飞压下心中惊讶之意，目光冷厉看向孙怀柔，大声问道：“孙怀柔，本官问你，这人你可认识？”
春怡乃是孙书蝶的丫鬟，孙怀柔又岂有不认识之理，当下便点头承认。
如此，顾长飞又继续问她：“那她所说，可否属实？”
“回大人，民妇从未听蝶儿提过和离一事，我蝶儿妹妹自幼便老实本分，向来恪守妇道，怎会有如此惊世骇俗之想法，如今她尸骨未寒，何至于往她身上去泼这脏水。”
孙怀柔说着，掩面痛哭了起来，一时间叫旁人看了倒分不出她话中的真假。
可这话是真是假，作为孙书蝶的贴身丫鬟，春怡与兰儿岂能不知自家小姐有没有说过此话？
而孙怀柔如今不认，不过是死无对证罢了，两人满心愤怒，跪在堂下，兰儿同样眼中含泪道：“大人明鉴，奴家可以性命起誓，方才春怡姐姐口中所说句句属实。
我二人只当钱夫人与我家小姐情同姐妹，必然会为她鸣此冤屈，可这人情比纸薄，我家小姐尸骨未寒，她便已翻脸不认，枉费我家小姐为夫人备生辰之礼不惜日夜兼程，耗时耗力，平白浪费了一片真心。”
听她如此指责，孙怀柔这下哭的更是伤心了，她长袖掩面，悲泣道：“我又何尝不是将蝶儿视做我的亲妹妹，她遭逢不幸，我也同样难过，又岂会在大人面前撒谎，我未曾听过便是未曾听过，岂能随口乱说。”
她这话音落下，君卿忽然开口问道：“是何生辰之礼？”
兰儿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却还是应道：“是我家小姐亲手所绣百好图。”
君卿闻言，又继续问她：“你家小姐生辰是何时？”
“正是今日。”
提起此事，兰儿不免又落下泪来，人走茶凉，又哪里还会有人记得？
听她提起今日是孙书蝶生辰，顾长飞倒是不惊讶，此事调查之时他便已知晓，不过也未放在心上，未曾同君卿提起。
此时见君卿问起，他心中倒有些好奇起来，却并未多问。
只听君卿继续问道：“既然她二人情如姐妹，应当是互赠生辰之礼，不知钱夫人备下何物？”
谁也不会料到他会这样问，孙怀柔更是如此，当她听见君卿问起生辰之时，眼底的慌乱就已经暴露无遗。
而兰儿则是继续回道：“这么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我家小姐出事前几日，钱夫人与我家小姐前去胭脂楼，倒是送了我家小姐凝雪膏，只道是作为生辰贺礼，那时我便奇怪，何至于如此早早便送出。”
随着她此话一出，顾长飞也立刻察觉到了问题所在，当下问道：“那口脂现在何处？”
凝雪膏是极为昂贵的口脂，上唇后衬得人肤如凝雪，深受京中夫人小姐们喜爱，他倒是也曾买下此物，哄自家母亲大人欢心，因此自然是知晓此物。
闻言，兰儿摇了摇头，皱眉道：“应当还在我家小姐梳妆台上。”
随后她蹙着眉头仔细回想，片刻后，极为断定道：“大人，奴婢想起来了，那日我家小姐用的便是孙夫人所赠凝雪膏。”
跪在一旁的孙怀柔骤然握紧双手，脸色刹那间雪白。
她这副模样，旁人若是再看不出来有鬼，那便是傻子了。
顾长飞当下眼中一冷，命令道：“叶文，你带着兰儿姑娘前去搜查，务必要找到那凝雪膏。”
“是。”
叶文立刻站出，他心细，顾长飞才将这事交给了他。
随着叶文带人离开，顾长飞便下令暂且退堂，待寻到证据后，再审此案，而作为有嫌疑之人，孙怀柔同样被收入牢中。
如此一来，君卿自然也就不在此处久留，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离去，便被顾长飞拦了下来，好奇问道：“先生是如何怀疑到生辰礼上？”
君卿知晓他会如此问，当下也不隐瞒，直言道：“兰儿提及生辰礼时，我见那位钱夫人神色有闪躲之意，她或许不知，她在那时，不自觉便攥紧了衣衫，倒像是心中有鬼。”
他这人极会揣测他人心思，有心留意之下，孙怀柔的表现自然是瞒不过他那双眼睛。
见顾长飞听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君卿不再多言，同顾长飞告别后，他与唐辛出了大理寺，往府中回。
......
而唐刃这两日在营中倒也是不安宁，宋凉虽被他打发去了伙房，可总有闲暇之时，那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一得了闲空，便要到他面前晃悠。
想着自家小大夫的叮嘱，他也就忍着那人，将他视作空气。
一日也就很快过去，晚间，他如常回府，却并未在府门外看见那道等候的身影，只有唐安迎了出来。
他问过唐安方知，今日君卿又去做了证人，回府后碰上正闹脾气的小家伙，无奈之下，只好与莫飞鱼一同带着小家伙出了府，至今未归呢。
唐刃这人是个夫郎脑袋，回来寻不着人是要急的，当下府门也不进了，转头就往锦乐街去。
君卿常去的不就是锦乐街的铺子，他想都没想，便要去那处寻人。
只是他刚出了巷口，便迎面撞上唐辛，那人见了他眼前一亮，立刻上前行礼：“将军，属下正要寻您呢。”
见只有他一人，唐刃难免眉心微蹙，直言问道：“主君呢？”
唐辛立刻应道：“回将军，主君今日留于周公子府中用膳，特命属下前来寻您一同。”
闻言，唐刃没有犹豫，立刻便向周少谨府中而去。
路上，唐辛细细同他说起，他才知，原是今日君卿与莫飞鱼二人出门后不久便遇上前来寻他的周少谨。
周少谨如今是随了母姓，周家祖母尚在世，不过随着年岁已长，身子骨自然也就不利索了，他是个孝顺的，这两日眼见主母身子愈发不适，这才来请君卿前去。
他这人倒也讲究，与君卿私交又甚，请人也是亲自来请，为此又设了宴，倒是准备的十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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