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片死寂,只剩下空调低沉的嘶鸣和轮胎压过路面的噪音。
与情夫私会时差点被老公抓住的事情,让瘫坐在副驾上的陈诗诗后怕不已。
她面色惨白的看向窗外快速倒退的建筑,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心再不断被拉扯撕裂,甚至都不敢转头看看驾驶位的周子莫。
即便还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依旧既痛苦又后悔。
与周子莫几乎慌不择路地从酒店后门逃离,与她那据说“出差了”的丈夫的车,可能只差了一个红绿灯的时间向家中赶着。
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每一次跳动都带来一阵虚脱般的后怕。
如果被当场抓到,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公,以及家里的三个孩子,甚至亲戚朋友也都在背后会对她指指点点。
这个社会,对与出轨评价的差异是很大的。
男性出轨还会被冠以浪子回头的美名,而女性出轨就只会是水性杨花,尤其在他们这种小城市更甚。
不幸的是她还被拍了下来,当时的情景每闪过一帧,都像是在她紧绷的神经上又割了一刀,陈诗诗紧紧闭着眼睛,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只能拼命想办法掩盖,用钱把这事压下去。
周子莫双手紧握方向盘,呼吸略微显得有些急促,眼神“专注”地紧盯着前方的路况,每一个换挡动作都带着丝“仓促”的力度。
看似一副刚刚经历惊险逃亡、紧张未定的样子,实则冷眼旁观,观察着陈诗诗的一举一动。
陈诗诗的每一分脆弱、每一丝恐惧,都像最甜美的甘露,被他贪婪地汲取着,看对方越痛苦他就越是兴奋。
这种玩弄猎物的感觉,简直让他爽翻了。
刚才哪有什么差点被撞破的风险?
他们的计划精确无比,什么时候出现捉奸,什么时候进来拍下证据,从哪里撤退离开,都不过是提前设计好的内容。
内心嗤笑一声,真可怜……被自己老公背叛了还蒙在鼓里,在这里战战兢兢的后怕。
有什么用呢,即便这次不上当,也总会有下一次,下下次。
生活中那些刻意的冷淡和疏远,只不过是诱使她上钩的手段罢了。
这本来就是生育机器最终会走向的结局,只不过高彬更狠也更绝,打算榨干这女人的所有剩余价值,再把她扫地出门。
“没事了。”周子莫终于开口,声音刻意放得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劫后余生般的沙哑,“他没看到我们……别怕,你肯定会比他先到家里。”
他甚至伸出一只手,看似安慰地,轻轻覆上她冰凉颤抖的手背。
掌心接触的瞬间,周子莫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肤下的惊悸以及躲闪。
这触感简直妙不可言。
陈诗诗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惊醒,转过头来看他,眼睛里蓄满了水汽。
如周子莫所言,车子平稳到达的时候,高彬的车还不知道在哪儿。
直到她回到家中,反手轻轻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感受到熟悉的、属于“家”的安静气息包裹上来时,那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脏才稍稍落回原处。
房间内的一切还跟走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陈诗诗长出一口气,胸腔里积压的恐惧和紧张似乎随着这口气吐出。
不能放松,她告诉自己。
她脱下鞋子,甚至来不及摆放整齐,穿着拖鞋快步走进客厅,将被周子莫猴急时撕破的黑色外套收起来。
衣衫破损处像一道丑陋的伤口,嘲笑着她刚才的疯狂和险境。
顾不上多想,又争分夺秒的冲去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一张妆容有些凌乱,写满了慌张的脸庞。
没时间继续端详,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和卸妆油把脸上的妆容卸掉,近乎粗暴地在脸上揉搓。
两个孩子先前已经被送去婆婆家,只要她若无其事的睡到床上,那酒店捉奸的那出闹剧就可以不攻自破。
只要被拍的证据传不到高彬手中,就能隐瞒下来。
陈诗诗拼命的安慰着自己,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躺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紧闭的家门处传来指纹验证的声音,接着“咔嚓”一声,大门缓缓打开。
她被惊了一跳,紧紧抓住夏凉被的一角,指节用力,试图用这个动作来压制住全身的战栗。
绝对不能让老公发现任何异常!
脚步声逐渐接近,甚至没有换鞋直接到了客厅,似乎想要确认什么似的朝着卧室走来。
陈诗诗死死闭上眼睛,刻意放松颈部肌肉,拼命调整呼吸,让头部呈现一个自然睡眠的倾斜角度,然后努力控制胸口的起伏,让呼吸变得深长而平稳,一下,又一下,模仿着陷入熟睡中的人该有的节奏。
耳朵却像最敏锐的雷达,捕捉着门外的一切动静。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光线从门缝里溜进来,在地板上拉长。
高彬没有开大灯,甚至没有换鞋,似乎是不想吵醒“熟睡”的她,赤着脚走到床边。
陈诗诗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后背上,几乎要灼穿那条薄薄的夏凉被。
他在看什么?
陈诗诗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连睫毛都不敢颤动一下。
几秒后,她感觉到高彬似乎弯下了腰,一股极淡的、属于外面夜风的气息,混合着他本身的味道靠近了她。
陈诗诗似乎能感觉到高彬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然而,高彬只是轻轻地拉了一下被子,小心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
接着,他直起身,光着脚,像幽灵一样无声地踩在地板上,房门被轻轻合上,客厅内微弱的灯光消失,卧室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从高彬回来到进入卧室,整个时间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但在陈诗诗的感受里却仿佛过了数年一样漫长。
卧室再次陷入寂静,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没有声音,只有两条新信息的预览悄然滑入,
她悄悄将手机移到夏凉被中,点开内容,血液瞬间再次冻结。
[诗诗,今晚的事是高彬和周子莫合谋做的局,我有证据,你要信我!]
[看到立马回复我]
陈诗诗看到这消息的时候呼吸一滞,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屏幕上的文字。
每一个字她都认得,但组合到一起的时候又那么陌生。
高彬和周子莫合谋,也就意味着是自己的老公联合情人,一起做局来敲诈自己?
事情简直太过离谱,这真的可信吗?
陈诗诗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几乎无法处理这过于荒谬和骇人的信息。
这两个男人,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男性角色,他们本该站在对立面,彼此不知,甚至彼此憎恶。
可现在……这条信息却冰冷地揭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他们是一伙的,像观察笼中猎物一样,欣赏着她的挣扎、她的出轨、她的恐惧,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
“这不可能……”陈诗诗无声地喃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确认这不是一场噩梦,“太离谱了……这怎么可能?”
但高彬既然怀疑她出轨,为什么回来以后没有叫醒她质问,还反常的没有换鞋,光着脚进来,这种反常的行为又有些怪异。
反倒像是怕直接撕破脸一样。
如果没有看到张白秋发来的信息,陈诗诗或许还会以为高彬是怕因为这事影响家庭,所以打算隐忍下来。
可现在,这行为反倒变成了另一层含义。
成为肆无忌惮的拿捏她而做的前置条件。
陈诗诗将手机屏幕按熄,悄悄侧耳听起卧室外的动静,过了半晌,才听到客厅接近阳台的方向隐约有对话声传出。
只是这间主卧离阳台比较远,完全听不清在说什么。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迅速解开锁屏,亮度早已调到最低,点开智能软件找到摄像头。
这个摄像头平日里一般是关着的,只有在需要看着孩子时才会打开。
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她一咬牙,点击开启。
摄像头上的画面亮起,由于摄像头的朝向是大门和客厅的位置,只能听到高彬压得极低的声音传出。
“对,那个蠢女人完全没察觉,今晚的事情做得漂亮。”
“嗯,再等一等,她那个死鬼爸妈留了不少私房钱,等榨干以后再说。”
冰冷的字句像淬毒的针,透过手机听筒,狠狠扎进陈诗诗的耳膜,刺穿她的心脏。
尽管有张白秋发来的信息当做预防针,但亲耳听到的背叛还是让她瞬间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陈诗诗终于懂了什么叫背刺的感觉,她愤怒的喘息着,已经完全听不下去高彬后续还说了什么。
客厅里的对话声突兀的戛然而止,可怕的寂静。
她警觉的发现了不对劲,刚想再次钻进被窝里继续装睡,房门就毫无预兆的突然打开。
高彬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堵在了门口,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的光映照着他一半的脸,带着一种被窥破秘密后的阴鸷。
“呵,真麻烦,你居然在装睡。”高彬的声音带着一丝叹息,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陈诗诗惊恐的把手机按熄,整个人僵在那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看着他一步步靠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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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往后缩,脊背紧紧抵住床头板,强颜欢笑的问:“老……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吓我一跳。”
“别装了,你演的很假……”他嘴角扯出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眼镜上反射着冰冷的光,“我刚刚已经都看到了,客厅的摄像头是你打开的吧。”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高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只剩下赤裸裸的冰冷和一丝不耐烦,客厅小灯投射的背光让他像一头看不清脸的魔鬼。
陈诗诗知道已经没必要再装下去,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破碎而颤抖:“为……为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高彬扶了扶眼镜,冷笑一声,那笑声让人不寒而栗,“钱,当然是为了钱,你死鬼爸妈给你留下的钱,你父母留给你的这套,你最喜欢的大平层,还有……你死后的保险金。”
陈诗诗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只是因为钱?”
“钱还不够吗?本来想用你出轨的证据让你净身出户,或者精神崩溃‘自杀’的,但现在……”他眼神冰冷,就像在看着一具尸体,“你知道的太多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黑暗中的高彬,试图让他能找回点人性:“我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就这么对我!?”
高彬没有回答,目光缓缓移向枕头。
陈诗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怎么也想不到,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竟然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趁着高彬将视线移向枕头的空挡,陈诗诗突然向床的另一边滚去,想要跳下床逃跑。
但高彬的动作更快,像一头蛰伏已久的豹子,瞬间扑了上来,体重和力量完全制住了她。
陈诗诗的头很快被枕头蒙住,即便拼尽全力挣扎,窒息感依旧瞬间袭来,肺部开始火急火燎的疼,眼前景象开始模糊,天旋地转。
她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
就在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时候,她听到高彬在耳边冰冷的低语。
“你去死吧!”
.
也许是命不该绝,也许是老天看她可怜。
当陈诗诗再次从黑暗中醒过来的时候,花了漫长而恐怖的数秒钟,才意识到自己深在何处。
一个黑暗、狭小,充满皮革气味的行李箱内。
她的身体被扭曲成折叠的姿势,身体完全动弹不得,手脚因为血液不流通而麻木刺痛。
是个巨大,足以装下一个成年人,家里那个用来装换季衣物的皮箱。
从持续的颠簸和引擎声来判断,她现在是在车上。
被枕头捂到窒息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出,高彬一定是以为自己死了,想要去抛尸。
她必须在高彬到达目的地前,做点什么!
陈诗诗拼命用手伸向睡裤的位置,摸索了几下,竟然真的被她摸到了藏在口袋里的手机。
那是她在意识完全丧失前,最后一点侥幸的挣扎。
谢天谢地,高彬或许是因为匆忙和慌张,并没有捆绑她的手脚,也没有搜她的身体,才让这手机能随着她进入到皮箱内。
陈诗诗小心翼翼的将手机一点点抽出来,缓缓移动到面前,生怕因为颠簸的时候手机掉落,到那时就真的不一定还能再次拿到。
屏幕亮起的光芒,在绝对的黑暗中刺得她双目生疼,但也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信号!还有微弱的信号!
艰难的解锁屏幕,手指向上一滑,画面停留在与张白秋的对话框上。
不出意外的看到那几行多出来的文字,也不知道高彬是从什么地方弄到了她的聊天软件。
这些话明显是想做实她自杀的假象。
陈诗诗艰难的打出‘救我’两个字,接着将地址实时共享给张白秋。
如果能将信息同步给她,也等同于报警。
当她打算尝试拨通报警电话的时候,车子猛然转弯,陈诗诗的手指因为供血不足早已麻木不堪,手机顿时没有拿稳脱手而飞,不知道滑落到了什么地方。
接着车子便开始向上倾斜,继续开了起来。
因为姿势的问题,即便陈诗诗怎么努力,那手机果然就再也摸不到了。
也不知道车子又开了多久,车子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目的地,到了。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只能听到隐约有鸟鸣和风声,和陈诗诗饱含着恐怖气息的急促呼吸声。
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接近车尾箱,巨大的行李箱被像个货物一样拖下车。
“妈的,这死女人真沉!”
高彬因为用力过度而喘着粗气,缺乏健身导致他力气偏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隔着行李箱依旧十分清晰,带着掩饰不住的急躁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