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临来得很匆忙,他脸上难得多了几分憔悴。
他看了一眼垂着头站在鸟笼前的风亭,“你说她死了?”
易榴此时正藏在不息花树上,给自己加了个“无法选中”的buff,因而还真没人能察觉到她的气息。
风亭支支吾吾,“我、我不确定......”
沁临皱了皱眉头,三两下开了锁走近鸟笼,“她在哪儿?”
风亭想起刚才易榴临走前叮嘱他的,没敢跟着沁临走进来,隔着鸟笼抬手指了指不息花树,“我看到她...好像在那上面......”
沁临连忙转身走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风亭心底一慌,连忙喊住他,“沁沁!”
可真对上他的视线,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轻声说了句,“你小心......”
沁临太着急,纵然他意识到此时风亭的表现不对劲,可那一直压在心里的“某个使命”却催促着他赶紧处理“正事”,于是他没多搭理,只叮嘱了他一句“别乱跑,等会儿再收拾你”就往鸟笼中心走去。
圣泉区常年日光,但因为这棵巨大的不息花树的原因,鸟笼中间落下了一大片的阴影。
而树上,只零星点缀着一些淡红色。
明明是不息花盛开的时节,可还没到圣泉仪式之日,花就已经有了凋零的势头。
风亭紧张地看着沁临踏进阴影。
以这两人的实力,说不准谁会吃亏,他打算见机行事,无论哪一方落于下风,他都会去帮忙。
树上的易榴也在偷着树叶缝隙暗暗观察着沁临。
她的头顶正开了一朵不息花,有点挡她的视线,她顺手给摘了下来,往下一扔。
她没注意到,自己刚摘下的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沉重地落到了地上。
沁临此时已经走到了树下,自然看见了从上掉落的花。可定睛一看,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等他将那朵枯萎的花拿起来放在手心,他才发觉不对劲。
“你没死。”
他的声音冷冷自下传来,不远处走来走去的风亭闻言突然身体一抖。
易榴没搞懂自己为什么会暴露,可她反应很快,连忙掏出双剑:“帝骖龙翔。”
话音刚落,沁临的身体突然被定住,动弹不得。
于此同时,易榴也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隐藏buff,跳了下来。
“你好像很失望?”易榴一步步走近他,“听你的语气,你很想我死?”
沁临没看她,也没有任何慌乱的情绪,而是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花,一言不发。
“你说两天后给我答案,可我等不到两天后了,你现在就告诉我。”毕竟是刚从鬼门关跑出来的人,易榴没什么耐心再陪他们演戏,“不然我就在这里杀了你。”
说着,她挥一挥手中的剑,剑光在空中掠过,发出“噌”的一声锐响。
沁临看都没看一眼她一眼,头都懒得抬起,仿佛手中的花比他的生命更值得他上心。
见沁临依旧沉默,易榴有点不爽,便用剑锋抵住他的下巴,一点点抬起他的头,“喂!我命都差点丢在你们灵族了,你不解释点什么吗?”
沁临的眼神这才变了变,盯着易榴:“差点?”
水灵长得比她高,剑很锋利,为了防止误伤,易榴很快又把剑收了回来,背在身后,笑了一声,“看来你真的很想我死。”
沁临看着她,没回答这句话。
“所以是你干的?”易榴想起那条龙,以及水灵能幻化出幻象的能力,不由得猜测道:“所以,那条龙是你,那个女孩也是你?”
沁临皱起眉,“龙?”
易榴:“?”
易榴和沁临双双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
“啥意思?不是你推的我吗?”她半信半疑道:“刚才你不在圣泉附近?”
易榴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长头发的手势:“我还以为那个女孩儿是你幻化出来的呢,我还寻思原来你私下喜欢这种打扮。”
沁临:“......”
面对易榴的逼问,沁临傲娇地移开眼睛,“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的行踪。”
易榴看着他的表情,倒是打消了一半对他的怀疑。
难道,刚才推她入水的另有其人?还是说,真的只是意外?
易榴本以为自己摸索到了一丝真相,可现在看沁临这反应,又困惑了起来。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很确定,沁临的确很想她死。
这对易榴来说倒没什么,想当初她刚穿越过来,想她死的人可多了去了。
可她从对方眼中又看不出任何恨意。
这就很奇怪了。
易榴摸了摸下巴,回想了一下原身到底有没有对灵族做过什么坏事。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穿越过来太久,她现在对原身的记忆都有些模糊,每次想找点什么信息都得回想很久很久。
意料之中的,她并没有从原身的记忆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易榴将目光重新放在眼前的沁临身上,见他似乎对手里的东西耿耿于怀,她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这不就一朵枯萎的花吗,有什么好看的......
余光瞥到远处有个小小的人影在着急晃动,易榴猛然惊醒,响起风亭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不息花永不枯萎。
而当时,她在风亭家的时候也摘过一朵不息花,结果花就在她手心凋零了。
“原来你是靠这个发现的我。”
沁临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你能让不息花枯萎,真是好大的本事。”
“哎,没什么没什么,”易榴摆摆手,“巧合罢了。”
虽然她也疑惑过,但她猜测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外来客,所以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没法适应她的存在。
她本意是故意夸张,想以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可对方却丝毫不领情。
“你这样,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易榴大惊:“这......”这个世界摘一朵花都这么严重的吗?!
虽然知道你们灵族珍爱生命热爱自然,她随手摘花确实不太道德,但怎么就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呢?!
刚才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溺水那种才算吧?
易榴有点不知所措,在沁临眼前挥了挥手,“你......你还好吧?”
沁临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她,有点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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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榴捂住胸口,“难道,就、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想杀了我?”
“好吧,我承认,我在风亭家是不小心摘了一朵花没告诉别人,可我要是想到会招来杀身之祸,当时就不会手贱这么一下......”
沁临语气平静:“如果我说是呢?”
易榴一怔。
她刚才的话有表演的成分,但她万万没想到沁临居然承认了。
这么戏剧的吗?就因为一朵花?这到底是个什么世界?
沁临此时的定身效果已经结束,他往她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要对‘他们’......负责。”
说完,他将已经枯黄的花放在易榴的手心,转身离去。
易榴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等等,不对。
她蹙眉低头看向手心,屏息凝神。
如果真是这么一个荒诞的理由要除掉她,那在她第一次摘花的时候就该动手,而不是等到圣泉出事才把她抓过来。
而且,以他的实力,要杀她又何须大费周章,直接动手她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她过来这么久了,沁临都没对她真正动过手。
所以,他是想借这朵花,告诉她什么?
沁临......不,或许是他背后的......灵族,想要她死。
她明面上还算是兽族的人,如果要杀了她,岂不是在和兽族宣战?可他们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兽族内战。
而灵族是这个世界消息最灵通的种族。
那就说明......至少沁临,或者他背后主导一切的那个人,知道她的身份。
又或者说,这个人知道她的存在威胁不了兽族。甚至“他”相信,在某种情况下,兽族可以放弃她的生命。
这个人,会是灵族族长吗?
不息花开,圣泉仪式......
太多乱七八糟的信息一瞬间闯入大脑,易榴莫名感觉有些头疼,索性摇了摇头,把这些东西都挥了出去。
一阵风吹过,带着头顶的树叶发出“哗哗”声响,日光也随着树叶缝隙的变化而晃动,落在了她的脸上。
易榴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光线来源。
灵族的天空,是纯白色的。
一如当初攀上圣泉区所看到的阶梯上的花瓣一样。
不远处响起风亭讨好的声音:“沁沁!你们谈完啦?辛苦啦!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哈哈......那、那个,能放小石榴出来了嘛?”
沁临没有回答,风亭就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我跟你说,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你家门开了,你快回去看看有没有少点什么东西,说不定是青悠又偷偷撬你家门想偷东西......”
听到这里,易榴想起什么,突然看过去,往前跑了两步。
“喂!”她喊住沁临,那身影便顿了顿,停在原地,人却没有回过头来看她。
易榴走上前,压着颤抖的声音,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以前你们收留的人族,也是这样死的吗?”
沁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那倒不是。”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像是在回忆什么,但很快又收回视线,再次抬起脚离去。
“他们不会摘花。”